83蛊母（2）
“那时候，生命很平静，乐清还是绿色的光芒，他是我们的领主。
他在用神力蕴养着各种珍宝、灵族，我也是其中之一；
作为心湖中的灵，我很早有了自我意识，那时候我也是光团的样子，颜色比乐清浅，能量也不够强。
我会学习他的方式，给周围的生灵，增添灵气，一起修炼。”
墨澜一点点叙述着。
“有一天，月神屿来了一位王子。”说到西夜的时候，他的目光里全是热忱，满眼尽是惊喜。
墨澜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月神屿的最初。
“或许，我可以通过心湖，链接乐清的心意，或许，他蕴养我用的能量很多；
我看到西夜的时候，就知道他会是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
我学着乐清的方式，慢慢有了具体的形态，乐清觉得西夜是最好的，要和他一样，我很赞同，所以也变成了少年。
西夜真的很好，我从来不知道，生命可以如此快乐，他是我灵魂的主旨，还有，自由。”
说到这里，墨澜苍白的、有些沉重的面上，第一次退下木然，散发出来自灵魂的笑容。
后来，月神屿被四面八方盯上，掠夺者悄然来袭，一开始还是小范围的攻击。
灵族的天赋不是攻击，除了乐清可以以强大的能量对抗，其余都没有自保的能力。
有的被带走炼魂，有的被奴役。
湖尔生于湖泊，但是他生性柔弱，甚至有些懦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保护西夜，却自身难保，在面对侵袭的时候，手足无措，被攻击到支离破碎，灵魂几乎泯灭。
虞苏在月神屿的本元——秩序使者，一直都看着这一切。
她想起来了：“还是乐清和西夜，他们从未放弃，一个个的救，赎买了被炼魂的灵，再把被奴役的带回来。”
乐清的天赋是疗愈。
虞苏记得一幕，因为湖尔受伤太严重，魂体破碎的厉害，几乎死去，乐清动用了自己的心识，才重新唤醒，给了生机。
“难怪……我有乐清的记忆，甚至以为我是树灵。”墨澜也同步想起来了。
…
经历了几次小规模攻击后，月神屿增强了防御，暂时恢复平静。
可湖尔因为心识能量，生发了对西夜的执迷，这一点被骨女发现，汇报回去。
他被作为攻击的破突破口，被疯狂下毒，想激起他对西夜的私欲。
墨澜：“从那以后，我就不断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敢表达情感，我不想…不想伤害乐清和西夜。可是…回忆很心惊。”
思绪的混乱中，无数飞魂侵蚀湖尔，心湖也跟着变化，变得浑浊；
他甚至开始遗忘，开始萌发取代乐清的念头。
心识有了缝隙，月神屿的灾难倾覆而来。
湖尔被抓住后，以隐士卡，禁锢在幻术森林里。
有一天，一个叫做癸予魈女子出现了，她是伪神族的亲信。
那时候，湖尔已经无力反抗，眼睁睁看着她将蛊母种植在自己体内。
原本清澈的心湖，变成了墨黑色。
就是那天，湖尔成了墨澜。
“我总是害怕分离，害怕被放弃，恐惧看不到西夜，因为只有他在的时候，才能感到快乐。我想要有一些价值，却总是说错话，做错事。”
墨澜摇了摇头：“其实，他一直没有离开，是我一直都不自信，我不相信只要有真心，爱就会无条件的停留。”
“对不起。”他落泪。
…
所有人都在掉眼泪。
浊尔也在默默的听着，她想到了虞苏的前世，本元是秩序使者，灵体的化身是光明教堂的指引人。
她说：“那时候，虞苏打开门看到我们每一个，就会说‘欢迎回家’，他们没有放弃过，我们也要更坚持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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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澜点点头：“坚持，是我一定能做到的事，我要努力，不再重蹈覆辙。”
虞苏：“今生还可以重聚，真的很好。不会分开的。”
乐清抹着眼泪：“不会分开。”
墨澜振作了许多，连体内的蛊虫都无法影响他：“我想补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一起。”
西夜坐在废墟里，哭的稀里哗啦，他真的很情感丰富。
黑龙没有说话，他很欣慰，他选择深渊，说着最残酷的话，可他那颗心要的就是此刻，每一个圆满的时刻。
…
墨澜的心在疏开，心识即能被看见。
那是一片被浸染的湖泊，混混浊浊，全是杂质，就像西夜梦中一样，被好多世俗利益捆绑。
好在，里面还有光芒，一颗绿色的嫩芽在顽强的生长。
嫩芽飘飘摇摇，根脉是草芽，脑袋像是迎着朝阳在笑的大羊子。
它带着满身的萤火星光，变回了乐清最初的样子，脱离墨澜的心脏而出，回归了水牢。
以前都是从眉心融入，这一次，心识从乐清的心口沁入心脏。
他原本有些匮乏的心脏，开始再次复苏。
背后的傀儡丝，少了一条。
…
眼前的水潭清澈了不少，水潭之下，有片蓝色的龙鳞。
“我在看的…是一片龙鳞。”墨澜之前的目光，曾长久的注视着水潭。
“我很惭愧，我还犯了一个错，我对你的执迷太深了。”他想到一件事。
中了幻术后，他曾把一个龙族，当作西夜的替身。
西夜：“那片龙鳞的主人哪里像我了，再说，他也不见得是龙好吗？我看着那个鳞片，还挺像蛇或者别的。四脚蛇、壁虎、蚂蚱、蝗虫、虾、清道夫…水滴鱼。”
他一下列举了几十种生物。
墨澜慌忙：“都是我得到乐清能量后，太想和你一起，中了幻术后，看到这个人，就当作有你的能量，其实我根本没看清过他。”
西夜：“现在呢？”
墨澜：“你是不可代替的，爱，是无法取代的。”
西夜扯起床单，把自己裹住：“你失去看到我的资格了，去看那片水滴鱼吧，看一辈子，看个够，再给你看到，我就是疯子。”
“我不会再看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见西夜还是那么活力十足，可爱的让人发笑。
墨澜松了一口气，但不敢笑。
乐清倒是忍不了一点，挂着泪抿嘴笑。
“啊…”墨澜突然叫了一声。
“又怎么了？”西夜钻出来吃瓜。
墨澜：“长草了…竟然长草了……”
他很诧异。
心识回归乐清后。
墨澜身后的枯树，竟然有了生机，脚下光秃秃的土壤，也发出了新鲜的草芽。
他都多久没看到绿色了。
那片几近死亡的树林，再次长出了一点点苍翠，漫天的迷雾，也在稍微退去，顾不得周围出现了好多大冰块，大家都在惊喜。
墨澜在恢复原本的样子，眼神变得更加柔软，呆滞不安的面色，回归了平和。
他的皮肤、骨骼，渐渐的清澈起来。
满身的虫蛊在消散，只剩下被强大的念力克制的蛊母。
墨澜舒了一口气，身上那份沉重感，也在温暖的氛围中消失。
脚上的镣铐突然自动打开了。
原来，这一道困禁，是他自己给的。
墨澜：“西西，我还能做些什么？我想弥补我的过失。”
西夜傲娇：“快点战胜蛊母，变回湖尔。墨澜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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