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宴会上
向校长大人道过晚安以后，罗雯走出校长室，小脑瓜里思绪乱纷纷的。
老邓非但没有指责，反而隐隐有种开导她，帮助她卸下心理压力的意味。
他的意思是，自己只需要做自认为正确的事就好，没必要顾虑太多。
只是，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保证，自己理解的“正确”没有偏颇之处。
邓布利多笑眯眯的送罗雯踩上自动石梯，离开滴水嘴石头怪兽把守的大门以后，这才回到校长室里，掩上房门。
“感觉她怎么样，菲尼亚斯？”
他对墙上那排肖像问。
“实话实说，不怎么样。”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歪过头，从胳膊底下抬起一只眼睛，挑着他那稀疏的眉毛：
“说勇敢吧，又显得瞻前顾后。说聪明吧，又有点不管不顾。她简直和我那个可悲的曾孙女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其余的肖像谁都没搭茬。
邓布利多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于是肖像里的老校长们又开始集体装睡觉，办公室里归于寂静。
……
法国北部，桑加特海滩。
毛绒绒的狼人横七竖八的躺在结薄冰的碎石滩上，任由小石子硌得他们浑身哪儿都疼。
他们脸上浓密的狼毛被水浸泡过，已经不再蓬松，而是黏糊糊的倒伏在脸上。
虽然沿海地区的天气向来都不会太冷，但现在毕竟是十二月末。
英国狼人社群的成员们刚刚从一场毁灭性的“海难”中逃脱。
说是海难，其实只是不小心把车开进海里了而已。
社群之中年龄最大的瓦尔夫正在给首领芬里尔做胸腔按压。他每压一下，芬里尔嘴里就冒出来点海水。
“你怎么不按老大的肚子呢？”吉丽指着芬里尔灌水灌得溜圆的肚皮问。
“不知道。”瓦尔夫两手一摊，“罗雯教我的就是按这儿。”
芬里尔突然咳嗽起来。他把脑袋偏向一边，用力从鼻子往外擤海水。
“我们在法……咳咳，法国？”他边咳嗽边问。
“反正不是爱尔兰。”瓦尔夫说。
“利……利亚姆呢？”
芬里尔坐起身来，扫视四周。
这是一处布满碎砾石的荒凉海滩，附近至少一英里以内看不见灯光，也没有码头之类的，人工开发过的痕迹。
除去他和瓦尔夫以外，社群还剩下九个成员。
年轻的学生利亚姆不在这里。
其他人大多精疲力尽的倒在海滩上。从几十米深的漆黑海底找对方向，再游上岸，无论对人还是对狼来说都不算是小考验。
“不知道。”瓦尔夫边说边抖落脸上的水珠：“我跟他不算熟悉。”
“他早就受了重伤。”吉丽低沉的说，“我亲眼看见他沉在水底，没能上来。”
芬里尔很轻的点点头：“罗斯也没上来？”
“捞你上来的时候，他已经离水面没多远了。”
瓦尔夫在拧狼毛里的水：“他应该是被水流冲走，容我再去附近找找。”
瓦尔夫带着他们往远离海岸线的方向走了一段，把狼人们安置在一大块岩石背面的避风处，就去寻找可能被冲到海岸别处的同伴罗斯。
冬夜的海风本来就像是魔鬼在咆哮。
而如果人不得不浑身湿漉漉的面对冷风，那感觉就会变成魔鬼在撕咬他。
幸存下来的狼人紧缩成一团，互相取暖。
他们根本没带任何取火器具，就算有，也早就被海水泡失效了。
就算没失效，他们也不见得敢在野外明目张胆的生火。
麻瓜条子的金属魔杖，威力只能用恐怖形容。
芬里尔躺在众人中间，两手合十，胡乱念叨着什么：
“愿上帝保佑瓦格里布……愿梅林保佑瓦格里布……愿亚瑟王保佑瓦格里布……”
高空中的半弦明月在慢慢沉落，降到离海平面还有一段高度时，天亮了。
当身处异国他乡的狼人还在海边吹凉风、啃生鱼，当耐冻王时，霍格沃茨留校过节的小巫师们都围着各自休息室的壁炉烤火。
今天斯莱特林地牢里一直没什么人进进出出。
珊度和另一个耷拉着脸，面容阴郁的三年级学生坐在靠近壁炉的沙发椅上，而罗雯在远离壁炉的角落里看书。她的书正好翻到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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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没去吃早饭？”罗雯放下《魔法图符集》，伸了个很舒服的懒腰：“打算等中午宴会一口气多吃点？”
“那倒没有。”珊度忧心忡忡的说，“我怕妈妈给我寄吼叫信。她很可能在家等了整整一晚上，都没等到我回家。”
等到午饭时间，她们上楼来到礼堂。
礼堂里带魔法，能看见蓝天白云的天花板正在飘小雪花，一张能坐十二个人的大餐桌摆在屋子中央。
邓布利多、弗利维、斯普劳特、麦格、斯内普、奇洛、特里劳妮和费尔奇围坐在大餐桌周围，邓布利多和费尔奇中间还夹着三个学生，其中有一个就是阴郁的斯莱特林三年级学长。
两人进屋时，穿彩色衣服的特里劳妮教授正在跟奇洛教授讲有关数字的神秘学意义。
“……我们说到哪啦？十一。”特里劳妮端起雪莉酒瓶子灌了一口，咋咋呼呼的叫道：
“十一是不太完美的数字。相对十来说，它多出的一代表横生枝节，注定要发生不好的事……哦，我看见了！我的天目告诉我，有极其黑暗的事物正在靠近……我之前看到过类似的！”
奇洛教授边嚼蒜香烤肠边“嗯嗯嗯”的点头。
他倒是乐意听这位虚头巴脑的先知多扯点没用的，给大家活跃活跃气氛。但这也得在特里劳妮别耽误他吃东西的前提下。
毕竟霍格沃茨的小精灵手艺实在是太棒了。他当初就是因为能一直吃蒜香烤肠才下定决心留校任教的。
罗雯和珊度分别坐在三年级蛇院学生和老邓中间的位子上。罗雯给自己开了瓶黄油啤酒，趁机观察奇洛教授的后脑勺。
奇洛今年还有头发。
假如她没记错的话，这二百五是在哈利入学那年夏天去阿尔巴尼亚，才遇见伏地魔的。
弗利维教授正跟邓布利多聊在校生过度使用黑魔法的问题。
麦格和斯普劳特在低声说悄悄话。斯内普闷头坐在那，很优雅端庄的吃东西。
装酷的代价是，他附近的美食都快被奇洛打扫光了。
“对，十二的意思就是……”特里劳妮难得遇见听众，恨不得把自己对数字的理解一股脑全讲出来：
“十二这个数字不容乐观。在历史上，就有位很有名的巫师，被他的第十二个门徒背叛。所以十三比十二还不吉利。”
“呜，女苏的混对。”奇洛口齿不清的赞同道。
他一张嘴，蒜味就把斯内普熏得皱起眉来。
“所以，每当有十三个人一起用餐，便会发生很不好的厄难。”
特里劳妮说，“这十三个人里，最先站起来的人肯定会最先死掉。幸亏我们今天只有十一个……嗝儿。”
她愣在那，两颗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坐在老邓旁边的罗雯和珊度。
“不！”
特里劳妮尖叫一声，立刻丢下雪莉酒瓶，两手用力抓着椅背，生怕别人把她拽起来：“凑齐十三个人了！”
“那又怎样呢？”麦格教授很不满的说，“最先死去，又不是立刻死去。”
斯普劳特教授帮麦格一起瞪着特里劳妮。
特里劳妮索性闭上眼睛。
她用那种假惺惺的，虚无缥缈的语气说：
“我的天目在警告我……我们中出了个被诅咒的家伙……最先站起来的肯定就是被诅咒的人……他死淋到头……呸，死到临头了……”
“能不能别磨叽？”斯普劳特脾气一上来，索性踹开凳子，用力拍着胸脯：“我站起来了，我替你死好不好？快消停吃东西吧。”
“哎呦喂。”邓布利多赶紧打圆场：“快坐下，我还没给你们发圣诞节礼物呢。”
接下来，大家边吃大餐，边开校长扔给他们的彩包爆竹礼物。
礼堂里蓝烟漫漫。
斯内普开到一顶稻草编的绿帽子，弗利维开到一双高跟鞋，麦格拿到的是能戴在手上的戒指软糖。
斯普劳特留着她的爆竹没拉开。奇洛那只爆竹爆出一挂大蒜，特里劳妮抽到的是只深色墨镜。
罗雯拉开她那只爆竹，伴随着蓝色烟雾爆出的，还有几包小动物形状的卡通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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