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证清白
见赵镖头被打败,陈宁走到门口,看向武松:“武都头,你当街伤人,今日若不说清缘由,我们就到县令大人面前分辨!”
此时,围观百姓越来越多,有人壮着胆子说道:“武都头,你没事别妨碍大伙看病!”
“是啊,武都头是为那些传言来的吧?不过是歹人诬陷,都头怎可信以为真?”
“没错,大官人为我等瞧病,诊金分文不取,这个冬天活人无数,谁要诬陷大官人,我第一个不答应!”
听到如此言论,武松皱着浓密的眉毛,喝道:“西门庆!我兄长病重时,服的药是否来自你这药铺!”
陈宁点头承认:“是。”
“药方记录何在?”
陈宁吩咐道:“傅二叔,取两三个月前的记录来。”
每次开药时,药铺都会留下记录,上面写着时间、病人姓名,药方信息,以便病人吃完药后再来按方抓药,也能统计卖出药材的数量。
傅二叔拿来账簿后,便要交给陈宁。
陈宁扬了扬下巴:“给武都头。”
武松接过药方记录,按日期顺序翻了翻,很快便找到他兄长的那页,上面写着:武大心痛胸痹、气短乏力,开方《瓜蒌薤白半夏汤》,薤白四钱、姜半夏四钱、砒霜一钱……
见得‘砒霜’两字,武松立即红了眼睛:“果真是你这奸贼害死兄长!哥哥,武松这便取他人头,祭你在天之灵!”
“慢!都头且听我……”
武松红了眼睛,哪还管陈宁说什么,抽出尖刀便冲了过来!
陈宁心中破口大骂:尼玛!真是个莽夫!
陈宁拉过旁边的太师椅,朝武松身上砸去!武松举臂抵挡!
咔嚓!
椅子碎裂,陈宁一个翻滚,从武松侧面滚出门外,可惜那把椅子并未对武松造成伤害,迅速转身,三步并作两步,抓住陈宁后领。
陈宁大惊:“都头且听我一言!”
武松手中尖刀已经朝陈宁颈部刺来,部分围观者发出尖叫,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忽然出现,打飞尖刀,将陈宁救了下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尼请施主心存善念,放下屠刀。阿弥陀佛。”
净念师太总算来了,陈宁差点吓出来的尿又给憋了回去!
围观百姓中,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感到可惜。
武松果然是个莽夫,根本不听陈宁说话,直接暴起杀人,布了一个多月的局,还没开始就差点结束!
此刻,武松双眼通红地看着净念:“滚开!”
僧尼惯用这套说辞,在被害者即将报仇时,出面阻拦,要求他们原谅凶手,否则就是执迷不悟,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陈宁作为既得利益者,自然支持这种说法:“多谢师太相救。”
随后,陈宁看向武松:“都头为兄报仇,天经地义,可某想问上一句,都头做事可讲道理?”
“哼,你将砒霜混入我家兄长药方,证据确凿,武二今日就取你项上狗头,以祭哥哥在天之灵!”
围观百姓也是一副吃瓜模样。
“什么?西门庆真给武大吃了砒霜?本以为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
“不会吧?大官人救人无数,怎么可能会杀人?”
“嘿嘿,你懂什么?虽说这两个月转了性,但西门庆原本可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的武松,在主观意识上认定西门庆杀害兄长,此时如何辩解,武松都会下意识反驳,排斥,唯有拿出有力证据,才能让他自我怀疑。
“慢!”见这莽夫又要冲过来,陈宁连忙说道:“今日当着众街坊的面说清来龙去脉,若某真害了都头兄长,不劳都头动手,某自摘了这项上人头!”
听到这话,武松脚步一顿,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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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宁继续说道:“我给武大开的药方,的确含有砒霜。”
“什么?”
“甚魔?”
“沈抹!”
围观百姓又是一阵惊呼与骚乱。
“可都头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我问都头,这剧毒之物,如何能在医馆药铺出售?”
武松提着刀,皱着眉。
陈宁自问自答道:“因为砒霜虽毒,却也是一味治病良药,可治花柳,肺痨,寒痰哮喘等症,都头如若不信,大可去任一医馆询问,若某所言有假,便将这项上人头给了都头!”
武松抓起记录:“这里写着兄长心痛胸痹,而非你说的花柳、肺痨、寒痰哮喘,为何药中会有砒霜!”
陈宁面不改色:“解释再多,不如亲眼一见!今日,我就当着都头和街坊的面煎一次药,若将人毒死,我自裁谢罪,还请众街坊做个见证!”
武松冷静下来,倒要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
“都头,让你的人寻一条恶犬来。”
在武松吩咐下,安同找来一条远近闻名的恶犬,曾咬伤十几人,非常凶残。
接着,陈宁从药柜取出一碟砒霜,展示给武松和围观百姓:“诸位请看,这便是砒霜,稍后我会抹在肉骨头上给恶犬食用,以证砒霜真假。”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施主万不可滥杀性命。”净念师太果然出面阻拦。
“师太,此恶犬频繁伤人,若今后谁家幼童遭恶犬咬死,岂非师太罪过?”
净念师太觉得这是歪理,你怎么知道,恶犬今后一定会咬死孩童?
可陈宁毕竟救过她的命,净念师太念了声佛号,退到一旁。
在人道主义方面,陈宁认为自己做得不错。恶犬美滋滋的吃下‘断头饭’后,过了十几分钟便毒发身亡。
陈宁看向武松:“如何?可是真的砒霜?”
恶犬是安同找来,不可能提前下毒,虽没有回答,却也默认了这是砒霜。
“请都头看好碟子,稍后就取这碟中砒霜煎药。”
说完,陈宁返回药铺,抓了其余几味药后,又当着众人的面,从碟中称出一钱砒霜,将药包好后,高声说道:“此乃瓜蒌薤白半夏汤,主治心痛胸痹,三碗水煎成一碗,服药后病症可除。”
然后将药递给武松:“都头,为了避嫌,还是让你的人煎药罢。刘五,搬个干净的药炉来!”
将一切布置好后,安同一瘸一拐地走到药炉旁,拿着扇子开始煎药。
与此同时,陈宁看向马来福:“你也患有心痛胸痹之症,稍后便去将药服下,为我证明清白。”
看着尸体逐渐僵硬的恶犬,马来福连连摇头:“大官人,我偶尔胸痛,不用治的。”
陈宁按住他的肩膀,面色严肃:“马来福,废话我不多说,只要服药,你家欠下的赌债我帮你还。你若不死,清了赌债还能医好病症;若死了,等你妹子出嫁时,西门府送她五百两嫁妆!”
马来福心中天人交战,这段时间,大官人待他不薄,要不是家中还有妹子,他二话不说就会喝药。
此时,大官人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马来福心中一横:“大官人,我喝!”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陈宁又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你不会死的。”
半小时后,安同煎好了药,将一碗褐色药汤倒进碗中。
此时周围已聚集了近千百姓,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马来福走上前去,端起药碗边吹边喝,不多时,整碗药全部下肚!
围观百姓目不转睛地看着,看马来福何时毒发。
净念师太拨动佛珠,她知道《瓜蒌薤白半夏汤》这副药,却不知里面为何要加砒霜。她担心马来福毒发身亡,到那时,死的可就不止马来福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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