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黄巾攻城
涿县的城墙有七八米之高，虽不算天下雄城，但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爬上去的。
黄巾军包围城池后，没有马上攻城，而是开始就地取材制造攻城的梯子。
黄巾主将程远志和副将邓茂绕城一周观察，最后选定了北门和东门作为主攻方向。
北门是必须有的，毕竟这是黄巾军的退路，后勤补给也是从这方向运送，必须牢牢占住，由主将程远志亲自带兵攻打。
东面的城墙稍微矮一些，由副将邓茂攻打。
两个方向隔得不远，若是城内守军倾巢而出，也可快速互相支援。
后方的黄巾兵制作攻城梯要一两天时间，程远志也不闲着，带着自己的精锐跑到城门处挑衅。
顺便在攻城前尝试进行劝降，试图不战而屈人之兵。
“城上的人听着，我奉大贤良师天公将军之令攻打此城。汉帝昏庸无道，宦官外戚祸乱朝政，天下各地民不聊生。汝等如识天命，自当开门献城，若是负隅顽抗，城破之后，必定有死无生！”
回应他的是从城墙上射下的箭矢。
广阳黄巾在攻打蓟县的时候兴奋过度，把太守和刺史以及大量官吏都杀了。
有前车之鉴，无论城墙上的人怕不怕死，都不可能对他们投降。
邹靖在城墙上也喊道：“太平妖道张角蛊惑百姓，掀起战乱，妄图谋反，此十恶不赦之罪也！必将自取死路。汝等若能弃暗投明，天子有诏，罪责俱可赦免。”
...
两边打了一阵子毫无意义的口水战，最终程远志失去耐心。
“既然冥顽不灵，那就手底下见真章！让尔等见识我黄巾天威！”
从乡间一平民到统率数万人攻城拔寨，杀死曾经高高在上的郡守和刺史，程远志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蓟县的城墙比涿县的还要高，不是照样被他攻破？
面对威胁，城上的邹靖丝毫不让：“我等坚若磐石，尔等尽可来攻！”
他完全有资格这么说，在他身下被女墙挡住的地方，摆满了准备多时的滚木落石。
在墙后远一点的地方，架起了数口大锅，底下烈火焚烧，里面金汁沸腾。
烧火的民夫穿得严严实实，隔着老远放柴。
里边的东西要是不小心溅到身上，那不如立马从城上跳下摔死来得痛快。
...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食，黄巾军便开始攻城。
鼓声大作，号角昂扬。
随着程远志一声令下，数千黄巾勇士有的抬着捡漏的梯子，有的跟在木幔后面运着攻城锤，一齐朝涿县城墙冲去。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城墙上一些胆小的乡勇被吓得腿软。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
尽管城下的黄巾人数众多，看似杀气腾腾，威风十足。可却对城墙上的他们几乎毫无威胁。
没有足够多的远程武器进行威胁，城上的乡勇们可以非常从容地丢下滚木和石头，然后欣赏黄巾士卒被砸落的场景。
马面墙上敌台的士卒，从侧面对下方的黄巾射箭，十来米的距离，几乎不用过多瞄准，飞出去的箭矢会自己找到一个倒霉鬼插进去。
简直是场一边倒的屠杀。
黄巾的第一轮进攻只持续了二十分钟不到，在死了一百多人后，剩下的人士气全无，往后方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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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攻城方的退去，城墙上的守城士卒发出欢呼。
但校尉邹靖紧张的心情没有平复，他趁着这个空档，让城内的民夫赶紧动起来，补充被消耗的箭矢落石等物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刚刚不过是黄巾军的一次试探，对于数万人的军队来讲，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
第一轮失败，黄巾主将程远志毫不意外。
刚刚上去攻城的都是最底层黄巾，没有经受过训练，没花费过他一分钱和一分心血，损失起来根本不心疼。
这样的炮灰乡间到处都是，只要能拿下城池，他就能获得更多的物资，武装更多的精锐，再裹挟规模更大的炮灰。
根据他攻打蓟县的经验，只要轮番以食物逼着炮灰去消耗守城方物资，消磨守城士卒的体力。不出两天就会有人爬到墙上近身接战。
等到这些炮灰都能陆续登上城墙后，才是他麾下精锐出手的时候。
所以，根本无需动怒也无需着急，只要像驱赶牛马一样，耐心打上两天就好。
城下的黄巾士卒为了求活麻木送死，城上的大汉士卒为了生存机械屠杀。
哀嚎与鲜血无法唤起双方对生命的珍视，反而激起了一些人残忍的本性。
有人刻意等到黄巾爬到身前，距离下，那人仰着头，他都能看清楚对方的长相。
为了这一面之缘，他狰狞着丢下一块巨石，狠狠砸在其脸上。
在一声惨叫后，那人重重跌落梯子，底下的人连忙躲开，任由他在弥留之际独自喘气。
很痛吗？
不，其实很轻松。
为了“活”这个字他早已竭尽全力，他也许从未想过人为什么要那么努力的活着。
但当他真到了再努力也得死的时候，终于可以好好看几眼天空。给老天爷留下一个通透的眼神。
苍天已死，黄天祂会看着我吗？
...
北门打得正欢，东门的表现也不差。
公孙瓒作为这面墙的守将，他没有躲在后方指挥，而是性情刚烈地站在女墙处，和刘备一起守着两个城垛。
其它士卒见到县令都亲自杀敌，连丢石头都多用了二分力。
一日下来，己方死了不到五十个，可城下的黄巾却至少留下了四五百具尸体。
随着鸣金收兵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黄巾如潮水一样退走，城上的守军也懒得追着放箭，而是转身靠着女墙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夜无事，第二天上午黄巾继续来攻。
这一日，守城方动用了金汁。
被金汁泼到不会像被巨石砸到一样死得很快，而是随着一声声哀嚎逃回营地。
伤口会不断感染溃烂，痛感会不断加强，最终在受尽苦楚后死去，死状极其惨烈。
死可能只是两眼一闭，被泼到了这玩意，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黄巾士卒开始畏惧这座城，邓茂不得不砍了十几个脑袋以正军法，才让黄巾在下午继续冲上去攻城。
前方如火如荼，战况激烈。
黄巢则带着义从偷偷摸到了邓茂大营的后面。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上？”
黄巢回道：“等他鸣金收兵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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