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餐
现在的农村生活，每天都被劳动吃饭填满。
社员们一年好像有做不完的活，从年头到年尾，除了劳动就是吃饭。
劳动是为了吃饭，吃饭是为了劳动，两者相互作用，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回想起自己当年在学校倒掉的白馒头还有米饭，代志平只能用“罪有应得”来形容自己。
下午的劳动还是挑粪。
枯燥又辛苦，强度还大。
陕北的独特的地理环境，经过几千年的泥土流失，一个个山丘，一道道沟，如陕北农民脸上那深深的皱纹。
村与村之间直线距离短的地方只有十几米，说话都能听到，可是想要过去，却要绕道走上三四十里。
“一道道沟沟，一刀刀那个疤……”
光秃秃的黄土高原之间，信天游带着黄大爷那凄凉嗓音的陕北口音在山间回荡。
黄大爷是给生产队放羊的五保户，一天计7个工分。
黄大爷以前有两个儿子，后来，先后生了病，还没抬到县里，就死在了路上。
大家肩扛着扁担，挑着牛粪，一排排走在陡峭狭窄的山路上，远处传来黄大爷高亢悲凉的歌声。
经过早上的适应之后，现在的代志平咬咬牙，也能跟上社员们的脚步。
大家也知道知青是什么货色，只要相差不大，大家也没说什么。
一上午下来，代志平算了一下，跟大家少了两趟。
代志平不是偷懒，实在是走不动了。
好在原身有一年多的锻炼，肩膀没怎么痛，只是体内这个灵魂一下子适应不了这么重的劳动。
“没事，你尽力就好，差一点就一点。”张强队长对代志平光明磊落的做法很满意。
等到中间休息的时候，黄队长看着代志平说道：“志平，我听村支书说，你到县城的时候做了两首歌，其中一首还是我们陕北的黄土高坡，现在正好休息，给大家唱一段。”
“唱一段，我也想听听。”村支书一边敲着烟斗一边说道。
“唱一段，燕京娃娃”妇女们齐声附和起来。
燕京娃娃，这是乡亲们对知青的称呼。
“行，那就唱唱。”代志平一看大家热情这么高，于是整理了一下嗓子。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日头从坡上走过
找着我窑洞
晒着我的胳膊
还有我的牛跟着我
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
祖祖辈辈留下我
留下我一望无际唱着歌
还有身边这条黄河
哦哦哦哦哦
……”
男孩的沙哑的嗓音，加上代志平那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黄土高原的山沟沟回荡。
黄土高坡古老的信天游苍凉、刚劲的曲风，汲取了北方民间音乐的一些元素，同时带有欧美摇滚风格节奏感，形成了独特的西北风。
窑洞，牛，黄河，都是乡亲们熟悉的东西。
高亢中带有悲凉的旋律，好像唱到了大家的心坎里，听着大家如痴如醉。
有些泪点低的感性的社员红着眼眶。
“不错，朗朗上口而且很有我们陕北风格，我想这首歌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陕北。”村支书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一首《黄土高坡》让代志平在社员们心中变得亲切起来，对于代志平在劳动中的一些不足，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代志平看到大家这么拼命，也不好意思偷懒，咬着牙坚持着尽最大的努力。
“有时间，多作几首，你那小说什么时候写完？”村支书说道。
村支书这么一说，大家才知道，原来代志平要写知青的小说。
“村支书，还没开始呢。”代志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同时在心里暗道，小说还没写，不过西北风的歌曲，咱们是张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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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肚子饿得头晕眼花，害怕乡亲们要自己唱，不敢拿出来。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中午放工，回到知青点，秦芳马上生火煮饭。
现在知青点是一起吃，每人轮流煮饭，一个人一天。
“志平哥哥。”代志平正在毽盘里的书桌上写着，听到石头带有些兴奋的声音传来。
一转头看到石头提着一串老鼠走了过来。
后面的小伙伴也一人一个。
“靠，你们这是进老鼠村扫荡了？”自己不是只下5个陷阱吗，怎么这么多，足足有8只。
也难怪石头这么兴奋，这可都是肉。
“我们学着志平哥哥你的陷阱制作了出来，下了好多个呢，这是今天上午中的，8只。”石头说道。
“不错，不错。”农村小孩动手能力就是强。
8只，有两斤肉了。
“放下，我烧些开水。”代志平放下笔回到窑洞。
以前在外面流浪没有条件，只能剥皮，现在回到了知青点，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剥皮了。
皮可都是胶原蛋白呢，营养丰富，丢了可惜。
浪费是可耻的。
这是农村野外的老鼠，干净。
如果是城里的，钻下水道那种老鼠，别说是皮了，就是肉，代志平也不敢吃。
等到秦芳煮好午饭后，烧了开水，把老鼠烫毛，拔掉身上的毛发，然后再找来一些枯草，烧过一遍，焦黄焦黄的表皮，圆嘟嘟的。
再剖开肚子。
把肝脏呀什么的也收集起来，都可以吃。
最后切了一些肝脏用来当诱饵。
“晚上才吃，下午看看有多少，再一起吃，知道吗？”代志平说道，收了起来。
石头点头同意，大家也同意。
拿着切碎的肝脏去下套去了。
“啧啧，没有想到，还能整这么多只，这有两斤肉了。”唐元科啧啧说道，嘴角的口水流了出来。
“这东西谁也不能动，不然我跟他急。”代志平把八只老鼠肉放在大铁锅里，然后用锅盖盖了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下工。
回到知青点，发现石头带着三个小伙伴焦急地等候在知青点。
看到代志平回来，四人走过来。
“下午还有多少？”代志平看着石头问道。
“下午还有5只。”石头说完，把5只老鼠拎过来。
“不错，今晚咱们可以吃一顿大餐了，志平哥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代志平放下锄头回到窑洞，秦芳看到有老鼠，先让代志平烧开水后她再煮晚餐。
很快开水煮好，把5只老鼠放在瓦盆里汤，捞出来让石头他们拔毛。
小孩很喜欢干这个。
很快5只胖嘟嘟的老鼠架在禾草上烧成了金黄的表皮。
开膛破肚。
老鼠个头不大，一只也就三两肉，
13只老鼠，将近三斤多一点肉。
13只放在瓦盆里，形成的视觉震撼，可以用过年来形容。
高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好吧，那是电视里的台词，咱们现在是确实没有佐料，连油都省着点用。
切碎了炒熟再放点盐。
老鼠肉炒出的油，加上盐，使肉质鲜美得到了升华。
其他没有参与狩猎的人，少分一些，纪晓雯跟秦芳两个已经习惯吃老鼠肉了，没有办法，都是逼的，如今老鼠肉是唯一的荤菜。
剩下的都由代志平跟石头他们分着吃。
“就是太小了。”代志平说道。
“志平哥哥，有大的瞎鼠，就是在地下很深，很难抓到。”石头说道。
“多大？”代志平一听，还有更大的？
“这么大个！”石头卷起袖子比划着自己手臂说道。
代志平一看，两眼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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