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衡山派是露脸,还是露臀部
日月神教和衡山派在江西扶持的帮派势力,犬牙交错,原来不分上下。
然而,日月神教在江西出了个秦伟邦,这家伙武功高强,计谋百出,他先是不几年就坐上江西青旗旗主之位,其后总揽日月神教江西分坛,竟然将江西诸多帮派,或收服、或打压,硬生生将衡山派势力逼到只剩下赣江航道。
幸亏秦伟邦被升为长老,离开江西,要不然,恐怕衡山派的最后一块地盘也要保不住了。
现在排教入赣,声势如此之大,易堂主如何能够不惊?
白蛟帮的口头禅很谦虚:“九江码头的一个小小帮派”。
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龟缩在九江码头了。
易堂主想到这些,脸色不住变幻,见木排慢慢靠近,才勉强说道:“我们史帮主……还请龙教主吃过饭。”
陈副教主一愣,见他色厉内荏,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老易,别说那些废话,江右(江西在明代被人称为江右)水道,有德者居之,又不是你们白蛟帮一家的。你要是不服气,我这里宽敞,过来比划比划。”
易堂主道:“老陈,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船上还有……”
他回头一看,却见其他两艘船上的海砂帮等几家帮派的人,以及自己船上的南侠吕光午,早就躲到船舱去了。
身边只站着那位路爷,身穿一身道袍,一脸的云淡风轻,一看就是在看热闹。
易堂主双眼骨碌碌的转动,心中暗骂几句,却换了一副语气道:“白蛟帮与排教无怨无仇。我们只是九江码头上一个小小帮会,又怎么会跟排教过不去?杨……既要用江右水路,我们怎么会自不量力拦着。”
此时木排已经行到跟前,巨大的原木发出吱嘎的声响,在白蛟帮的船边溅起不小的波浪。
木排两侧,粗犷的汉子们赤膊上阵,用力挥舞着长长的竹篙,有节奏地借着水势推动着木排前行。
“好,好,好。”陈副教主笑道:“回去告诉你们史帮主,还是早些缩回九江的好。”
……
排教的木排过去很久,易堂主仍旧一直原地呆立,喃喃地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要快些禀报史帮主才是。”
这虽然是一件小事情,对于白蛟帮来说,却是一件巨大的事情。
“喂,喂!易堂主,你没事吧?”
路平看着眼前汉子呆滞的眼神,不由得喊了两声。
“易堂主,以前发生此类情况,你们如何处置?”
“自然是请衡山派调停,沿江各帮派莫敢不听。”易堂主显得忧心忡忡,“只是自从……唉,这次衡山派倘若不替朋友们出死力,下次衡山派再有事情,朋友们谁肯相帮?”
“说的极是,易堂主当火速报给史帮主,让他迅速向衡山派求援。这条水道,总不能拱手相让是吧?”
易堂主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路平的眼神竟有了一丝感激。
这兄弟能处。
毕竟是危难关头唯一一个站在一起的帮外兄弟。
他摆摆手叫来一个水手,低声嘱咐了两句,那水手答应一声,便下船去了。
路平听得分明,他是命令这位水手,立即前往不远处的樟树渡,找船回去向史帮主报信。
求援的人离开,易堂主似乎振奋了一些,吆喝着水手们继续开船。
他们白蛟帮最擅长的是啥?是在水底凿沉对头的坐船,“长江双飞鱼”更加是此道的高手。可人家这架势,怎么凿?
真要对付的话,自然是有办法的,那就是在水底割断木排之间的连接。
可是这样的话,就不是眼前的人能够办到的,非需要白蛟帮大举出动,更需要衡山派高手坐镇。
只要衡山派出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船再次扬帆起航。
船上的气氛却是骤变,白蛟帮好汉们再也没有心思唱歌、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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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对吕光午恭恭敬敬的易堂主,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丝不屑。
倒是对路平,易堂主的态度亲切了几分。
到了晚间竟主动请路平饮酒。
“这排教什么来头?”
“来头?”易堂主喝了口酒,唏嘘道,“排教就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白蛟帮的出身,都是渔民、船户,还有不少是鄱阳湖里的捕役和汛兵。我们本就是江上的蛟龙。
可是排教?他们就是在湘西伐木的,砍下木材扎成木排,送到洞庭湖交易。
他们原本就住在排上,只懂一些法术,做一些符水、符咒。排上的头头叫做排头,专门管打鼓施法。教中也没有什么教主、副教主、圣女。
后来一个姓龙的不知道从哪里学得一身功夫,竟自立教主。
现在竟然欺到我们头上了。”
他压低声音道:“路爷,我只告诉你一人,听江湖上的朋友说,龙教主服了日月神教的三尸脑神丹,才听命于日月神教的。”
路平心中恍然,这“双飞鱼”的情报确实好套。
衡山派的形势,当真是不妙啊。
在原来的时空中,田伯光联络各派去少林救人,一找到了白蛟帮,史帮主便慨然允诺。
那时的白蛟帮,就真的成了“九江码头的一个小小帮派”,对衡山派,也只剩下一点点对莫大的畏惧,以及更多的怨气。
甚至对五岳剑派,白蛟帮也再没有了敬畏。
所以,金盆洗手之外的江湖大势是:
衡山派势力范围内的帮派们都在看着衡山。
等着衡山派的雷霆之怒,又或者是洋相百出。
看着衡山派是露脸,还是露臀部。
而衡山派,在原来的时空中显然是露出了臀部。
……
接下来的路程就平淡了好多,三天后,在路平等人从萍乡换上小船的时候。
一支队伍慢慢走出了苍茫的罗霄山脉。
当先一匹马,端坐一位青衫书生,轻袍缓带,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神态潇洒。
身后的一匹马,端坐一位秀美绝伦的女侠,眼神微微有些呆滞,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
几只毛驴背上负着沉甸甸的行囊,缓缓而行。
清脆的铃声和沉闷的蹄音,踩在石路上,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一出罗霄山脉,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女侠惊呼一声,眼神立即变得灵动起来。
近一月的行程十分艰辛,可以用一句歌词概况:
翻过这道山、越过那道岭。
现在,豁然弥望,平芜苍然,别是一境。
前方是一条小河。
“这位老爷,这是渌水,已经是湖广醴陵地界。”脚夫中,一个老者陪笑道。
青衫书生叹息一声,知道他的意思,跳下马来,开始结算脚夫费用。
行有行规,这脚夫也不能跨境,好在萍乡的脚夫很厚道,没有加价。不远处的醴陵驿站,新的脚夫已经寻了过来。
女侠却惊呼起来。
前面是一座很长的桥,足足有四十多丈长,桥上覆盖着长廊,长廊雕有美丽的花纹。
她就要纵马疾驰,却忽然想到一事,不由得脸孔一黑。
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
骑马疾驰,好像要治罪的。
她不由得狠狠甩了下手中的马鞭。
中年书生结算完脚夫的费用,皱眉看了下女侠说道:“珊儿,快些下马,脚夫还要回程。”
岳灵珊恋恋不舍从马上一跃而下,将马匹交还给脚夫。
她忽然看到河中几条小船顺流而下,船上的一道身影似乎有些眼熟,仔细看时,那小舟撑起满帆竟疾驰而过。
“爹,我们好像可以租条船。”她忽然发出了灵魂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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