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神殿
赫尔墨斯神殿外,谢紊从容接过那张象征牧师职业的空白卡,他伸手触摸刺眼的光线,大风呼啸着略过他的耳畔,将他的裙摆与洁白的长发吹起,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前方连接的一座座彩虹桥蜿蜒在大殿门口。谢紊看向这些彩虹桥,眼神之中看不清所想之事。
离开赫尔墨斯神殿,踏足在彩虹桥上。脚下的彩虹发出清脆的声响,四周却蔓延着雾霾,逐渐看不清身后耀眼的神殿。
谢紊静静地走着,前方似乎已是尽头,拨开云雾,他来到一片空地。
视线内隐隐出现一群人影,他们凝视着谢紊,神情之中看不出喜恶。他们仿佛已经预测到了谢紊的到来,所以只是静静等待,等待他说出踏足这里的原因。
谢紊走上前去,迷雾之中逐渐露出他的身影,身后巨大的翅膀微微扇动,周围的虚无慢慢分散开来,他们清楚地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教廷的各种族聚集在这里,此时此刻,无论种族交好抑或是交恶,他们都想要共同在这个地方,见证这个新的阵营所带来的......新事物。
谢紊缓缓开口,语气冷漠而又坚定:“我需要代表山海经阵营向教廷进行谈判。”
对方依旧没有说什么,他们犹如沉默的石像般,静静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物种。
谢紊又向前挪动了几步,继续说道:“我希望山海经阵营能够与教廷类似形态的生物进行融入,并且......承担教导融入大陆的责任。”
不知为何,各个种族好像都听懂了谢紊所表达的。教廷阵营内开始传出窃窃私语,面对眼前这个未知的新阵营,他们为此感到神秘与好奇。
“我们为何而信任你?”
谢紊不动声色,他缓缓张开双臂,巨大的翅膀将他们脸上的光照抹去:“或许你们需要更强大的阵营来与你们进行融入。”
周围忽然被掀起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能将所有生物的影子一同击碎一般,身后的水面也似乎折射出了这个阵营强大的能力。
风浪过后,一切又平静下来。
“山海经阵营能够为你们带来帮助。”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教廷负责同意我刚才所说的条件,而我们......将会出色地承担教导融入大陆的责任。”
大部分种族已经同意并且赞成,他们迫切地希望获得这个独立而又强大的新阵营的支持。
至此,协议达成。
.......................
数千年转瞬即过。
迷雾散开,远处的赫尔墨斯神殿依旧屹立在众多彩虹桥的中央,隐隐闪烁着光芒,却又好像与往常不再相似,处处散发出一丝诡秘的气息。
谢紊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异样,他仰望着神殿,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疑虑。身后的翅膀再次张开,尘土飞进其他人的视线内,再次睁眼,只见到飞向空中的谢紊。
此时此刻,赫尔墨斯神殿内。鲜血渐渐从第三扇门处渗透出来,腐烂的气味蔓延至各个角落,哀嚎声也仿佛遍布空中。
“第三扇门出现大批量参与者死亡,请前往调查。第三扇门出现大批量参与者死亡,请前往......”神殿内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又消失在虚空之中。
谢紊匆匆回到大殿内,血腥味快速进入了他的鼻腔内,周围变得一片死寂。
视线回到高塔上,第三扇门的入口弥漫着些许黑烟,血液也顺着那儿滴落下来。谢紊注视着上方,眉头微微皱起。
他来第三扇门前,周围已被鲜血渲染开来,门背后充斥着凄厉的惨叫声。他们用力拍打着门,手心已被门上的尖刺扎破,却也无济于事......
谢紊想要进入,却被一股从内而外的力量弹开。
“看来需要从第一扇门开始调查......”谢紊自言自语道,鼻尖不断吐出微弱却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
与第三扇门恰恰相反的,第一扇门前竟然有一丝强大的引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谢紊踏进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去。
可不论怎样,他都必须进入。
踏入门内,眼前是无尽的黑暗,谢紊径直走向前方,视线变得模糊,逐渐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恍惚间好像看见一束光亮,驱使着他去触摸那道光线。他面对的,是未知的真相与新一轮的挑战。
大殿耸立在无尽虚空中,穹顶镶嵌的星辉散发着冷寂的光芒。高塔环绕着十二扇门,每扇门都嵌着古老的符文,散发出微微的金光,似在诉说那些沉眠的故事。地板由巨大的黑曜石铺就,每一步踏下都回荡着低沉的嗡鸣,仿佛整个神殿在倾听。
一缕微光从穹顶洒下,穿透门与门之间的缝隙,点亮了一处孤独的高台。那是赫尔墨斯雕像所在的地方,雕像双手高举,托起一枚闪耀着异彩的符文水晶,象征着多元位面的核心秩序。腐朽的气息在雕像周围弥漫,仿佛诉说着时间与规则的侵蚀。
谢紊立于神殿中央,黑袍拢身,白发如瀑般垂落,深邃的眼眸隐藏在阴影中。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门框上刻印的符号,冷静的表情难掩眼底的一丝隐忧。
“第一扇门,‘古代王朝’……真龙归位。”他轻声低语,话语间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期待。
谢紊调整呼吸,回忆起进入神殿前的每一份准备:灵能护体符文的绘制、边疆使臣身份的伪装、对第一门内历史节点的初步探查。他深知,这不仅仅是试炼,而是牵涉主世界规则修复的重要一环。
他抬头望向第三扇门,那里正弥漫着黑烟,血液沿着门框滴落。他眉头微蹙,自言自语:“第三门的异象……看来第一门会给出答案。”
门上的符号闪烁出耀眼的金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低沉的嗡鸣,伴随着空气中隐约的肃杀气息。谢紊闭上双眼,灵能护体的光辉覆盖全身,他能感受到那种力量将自己包裹,像潮水般推向前方。
光幕刺目,他抬起手遮挡,却在眨眼间陷入另一片天地。
黑暗被撕裂,破碎的光影交织出一幅古老王朝的画卷。尘土飞扬,马蹄声在荒凉的大地上回荡。远处,王城的轮廓逐渐显现,高耸的城墙、气势恢宏的宫殿,以及飘扬的旌旗构成了一幅宏大的景象。
谢紊环视四周,周围的气息与赫尔墨斯神殿截然不同,却又有某种隐秘的相连。灵能的波动依然存在,但更加微弱,像是被深埋在地下的火种,等待点燃。
他心中警惕:“这里的灵能节点……看来与王城的核心重合,幼帝、摄政王……还有盐铁商团,都是隐藏在这局势中的棋子。”
踏入第一门的这一瞬间,他已然明白,这不仅是一个历史的重演,也是灵能节点与多元文化冲突的一个缩影。谢紊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踏上了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试炼之旅。
谢紊从光幕中走出,微光渐散,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战火肆虐的古代王朝之中。脚下的土地布满干裂的痕迹,散落的盔甲与折断的长戟沉默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惨烈。远处,高耸的城墙被浓烟笼罩,战鼓声夹杂着马蹄与号角的回响,仿佛一种无尽的催命乐章。
他静静站在一处丘陵之上,银白的长发随风微扬,暗色的袍服裁剪干净,目光沉冷而深邃。谢紊环顾四周,仿佛在审视这场游戏的规则。他指尖微动,灵能涌动扩散,一道浅淡的光环逐渐将周围的细节描摹得清晰。
在光幕之后的余影中,他捕捉到另一个陌生的气息,极淡,却无法忽视。
“并不只有我一个。”谢紊心中一动。灵能探测到的残余能量波动,清晰地指向其他试炼者留下的痕迹。他收回目光,轻声自语:“看来,这场试炼比我想象得更加复杂。”
丘陵下方,战火后的疮痍一览无遗。农田早已荒废,骨瘦如柴的难民沿着破败的小道蜷缩在路边,眼神空洞如死灰。一名中年男子用破烂的布条包裹着失去手掌的手臂,踉踉跄跄地向远处的城门靠近。他的孩子瘫坐在泥地上,眼泪混着尘土爬满面颊。
王城的高墙巍峨如铁,城门前有商贩低声议论,提及盐铁商团近期操纵市场的传闻。谢紊耳边捕捉到些许片段:“盐价又涨了……听说城里有人囤货,根本不管百姓死活。”“朝廷还管用吗?摄政王在就不错了!”
他抬眼望向城中,厚重的阴云将夕阳遮蔽,天地一片昏暗。皇宫的轮廓隐匿在城市的深处,肃杀与奢华交织成一个未知的谜题。而灵能节点的波动,正是从那座深宫传来。
谢紊闭目,灵能如潮水般蔓延开来,捕捉到隐藏在城中的微弱波动。节点的能量不稳定,隐约可见被人为干扰的痕迹。他微微皱眉,低语道:“灵能节点……与皇宫的权力斗争息息相关。”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察觉到灵能节点附近散发出一种与神殿规则不符的异常波动。这种波动的存在,意味着除他之外的试炼者已经提前抵达并干预了局势。
光幕中不止谢紊一个试炼者,每个人的降临时机不同,进入后可选择隐藏自己的身份或直接介入。但节点的紊乱与波动泄露了某些人的行踪,暗示他们的行动或许已对试炼世界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
谢紊并未急于暴露自己的存在。他知道,多人参与的试炼,注定不仅仅是与门内世界角色的博弈,更是一场人与人之间的较量。
远处,马蹄声从沉闷的战鼓间隙传来。谢紊望去,一辆雕刻繁复的马车被十几名披甲骑士护送着朝城门缓缓驶去。车厢四角悬挂着金铃,随着车轮的颠簸发出清脆的响声,标志着盐铁商团的权力象征。
“他们在这里运送什么?”谢紊眯起眼,灵能感知到马车内隐隐有着某种能量波动。
天色逐渐阴暗,城门的轮廓如同吞噬生灵的巨兽。谢紊整理衣衫,朝城门方向走去,留下的足迹被尘土迅速掩埋。
“这是棋局的开端。”他唇角勾起,冷静而坚定。
谢紊步入王城,沉重的气息如同大地般不可动摇,缠绕于这片残破的土地之上。街巷的喧嚣、人群的骚动在耳边交织成一场低频的咏叹调,仿佛一首属于生存与挣扎的交响乐。
然而,当他的步伐越过城门那一刻,脑海中骤然响起了陌生的声音。十二门的赞歌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缓缓回荡在他的意识深处:
“真龙归位,众生皆伏。
盐铁为权,乱世铸基。
规则为界,秩序得平。”
每一句都带着神殿的气息,声音低沉却不失威严,似乎将试炼的核心规则直接投射进他的灵魂深处。谢紊微微皱眉,目光落在城内奔波的人群之中,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原来如此。神殿并未完全抛弃试炼者。”他暗自思忖。
这些文字显然不是简单的提示,而是门内世界规则的隐秘指引。透过模糊的词句,谢紊已然明白,这里不仅是权力与生存的战场,更是灵能节点与规则斗争的缩影。
谢紊驻足街头,表面上如同一名普通的旅人,目光却冷静地在四周扫视,捕捉着每一处细微的异常。他内心快速梳理着眼下的局势:
城中每一个细节都带着真实的触感。从饥饿的孩童到街头交易的商贩,再到远处张贴的盐铁商团公告,每一处都仿佛被精准复制自某个历史断面。这不仅是模拟,更像是时光本身被切割了一片,重塑于此。
空气中弥漫的微弱灵能波动与城中的权力分布相互重叠。他察觉到皇宫深处的灵能节点与盐铁商团之间存在某种隐秘的能量传递。规则的构筑显然不是随机,而是一场经过精密设计的试炼。
他敏锐地注意到街头几个匆匆而过的人中,有些目光略显游离,神态与普通民众格格不入。“其他试炼者……比我早到了不止一步。”谢紊心中笃定。不同于普通居民的机械行为,那些试炼者的行动多了一分警惕与目标感。
他轻叹一声,灵能缓缓散开,捕捉到更深层次的线索。“神殿的规则有意模糊了真实与试炼的边界。我们并非仅仅在扮演,而是在重新经历一场真正的历史。”
谢紊的目光停留在一名老妇身上,她坐在路边,手里紧攥着一块残破的面饼,神色木然。面饼的边缘已经被掰去一半,孩子在她怀中默默啃食剩下的部分,眼中却没有半点亮光。这一幕深深刻进了谢紊的记忆。
“这哪里是模拟,这分明是真实。”他心中一震,低声自语。
无限流的背景下,他深知门内的世界可能只是规则与灵能构筑的结果,但那触目惊心的真实感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认知。谢紊微微闭目,心中警铃大作——试炼的复杂性远超预想,这种真实不仅意味着规则的严苛,更预示着一旦失败,后果可能不止于门内。
脑海中,十二门的赞歌依旧若隐若现,仿佛有意放慢了节奏,给他留下足够的时间去解读。谢紊不动声色地站在街角,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逐渐锁定了城内几处关键位置:
盐铁商团的仓库——这里是盐铁交易的核心区域,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紧张气氛;
摄政王的府邸——一座风格庄严却透着一丝阴冷的建筑,象征着这个世界的权力中枢;皇宫的灵能波动——那是节点的核心,他的最终目标,却也是整个棋局最危险的地方。
“试炼的规则藏在这些地方的交汇之中。”他默默思索,将赞歌中的每一句话与眼前的场景对应,隐约勾勒出门内规则的轮廓。
就在此时,一阵低沉的鼓声自远处响起,似有似无的灵能波动从城门方向传来。谢紊的眼神一凝,脚步缓缓朝声音的源头迈去,心中浮现出一句赞歌的断句:
“盐铁为权,乱世铸基。”
他轻声自语:“是时候开始了。”
谢紊走在街头,周围是嘈杂而充满疲惫的市井。小贩的叫卖与孩童的哭泣交织成一幅浸透尘土的画卷。城中的建筑带着战火后的焦痕,裂开的墙面上依稀可见某些被重涂的痕迹。他的目光微微一顿,在一处小巷的尽头,一副几乎剥落殆尽的壁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灵庙的一角,已然被废弃许久。壁画上的图案破损严重,但仍能依稀辨认出它描绘的是一只庞然大物:青黑色的兽身盘踞,双目如炬,似有雷霆隐现。兽爪下,山河交错,而在其头顶,有一枚晦暗的日轮,散发着模糊的辉光。
谢紊驻足,目光深沉。他认出了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狻猊”——好静,却不容世间纷乱。守护者的象征,亦是威严与秩序的化身。
“这不是普通的壁画。”他暗自思忖,指尖在破损的墙面上轻轻拂过,似乎触碰到一种古老的灵能残留。微弱的能量在空气中荡开,带来一丝压抑的沉重感。
“灵庙?”旁边传来一声略带疑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紊抬眸,看向一名正坐在墙根下的老妇人。她的身旁摆着一篮干瘪的野果,脸上的皱纹似乎深刻记录了这座城的苦难。
老妇抬起浑浊的眼睛,缓缓说道:“你是在看这壁画?早些年,这里是供奉龙神的灵庙。后来天象大变,灵庙就被废了。但传说并没有散去,有人说,庙里的神兽化身为人,守在这城中。”
“化身为人?”谢紊的语调带着一丝试探。
老妇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悠长:“有人说,真龙藏在皇宫里,化作天子……可惜天子年幼,怎斗得过那些豺狼虎豹。”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惋惜,“也有人说,那不过是传言,城里的人活着都难,哪里还管得了什么龙影。”
谢紊再次扫视壁画,眼中的冷静带着一丝探究。他微微侧过头,看向老妇,声音低沉且温和:“龙影的传闻,可有人见过?”
老妇抬头望了望谢紊,半眯着眼睛,似乎在打量他的意图。过了片刻,她低声说道:“见过的多是疯子,说什么天降神兽,掀翻江山。可到底谁能信?我倒听说过,那狻猊的传说,原是《山海经》里的故事。说什么守秩序、平天下……可我们这些人啊,平的只有肚皮。”
谢紊轻笑一声,点点头,似乎对老妇的回答并不意外。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壁画上,手指轻轻划过兽影周围破损的边缘,灵能缓缓涌入,探测着隐藏的蛛丝马迹。一瞬间,他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波动,几乎与赫尔墨斯神殿的节点能量相似,却带着些许不同的古老气息。
“狻猊……山海经……”他心中暗自呢喃,脑海中关于试炼规则的线索逐渐浮现出另一层含义。十二门的赞歌再次回响:
“真龙归位,众生皆伏。”
这一刻,他隐约明白,第一门不仅是历史的重现,还可能是主世界与山海经位面的某种深层连接。这里的节点,也许不仅仅是灵能的核心,甚至可能牵动着山海经世界的回归。
谢紊的目光深沉了几分。他轻拍衣袖上的尘土,转身离开,似乎不再关注老妇和壁画。但在心底,他已经为这次试炼勾画出更清晰的目标。
走过小巷,谢紊朝城门方向迈去,那里传来低沉的鼓声和围观人群的骚动。他并未急于靠近,而是在一处阴影中停下脚步,观察着眼前的场景。
一辆囚车停在城门口,车内关押着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他的目光冷峻而倔强,即使双手被铁链束缚,仍显得桀骜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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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铁商团的走私者?”谢紊心中一动,目光在囚车周围扫过。他注意到,押送囚车的卫兵并非普通士兵,而是摄政王的亲兵。更有意思的是,这些亲兵的目光并非只盯着囚车,而是时不时警惕地扫向周围,似乎在提防什么。
“摄政王为何如此紧张?一个走私者,又能带来什么威胁?”他心中闪过疑惑,随后捕捉到更关键的细节——囚车上涂抹的某种符号,微不可察,却散发出熟悉的灵能波动。
“这是节点的印记。”谢紊低声喃喃,灵能在指尖悄然涌动。他的眼中透出一丝兴味:“看来,真正的试炼已经开始。”谢紊转身消失在城门的阴影中,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盐铁为权,乱世铸基。真龙归位……游戏才刚刚开始。”
远处的囚车渐渐被押送进城,围观人群散去,鼓声隐入风中。而在城池深处,某种更深的力量似乎正在缓缓苏醒。
朝堂内的空气如同一池沉寂的深水,每一次言辞的波动都卷起暗涌。谢紊立于下首,低垂着眉眼,黑袍的衣摆垂至地面,掩盖了他的站姿。他手中的折卷微微翻动,目光却并未停留在纸上的文字,而是沉稳地扫过堂上几位关键人物。
高位之上,摄政王的身影如山岳般稳固,宽大的玄甲衬出他不容忽视的气场。他言辞冷厉,话语如刀:“盐铁商团若不自律,扰乱市场秩序,如何平民心?如何赈边荒?”
这句问话掷地有声,朝堂内却并未回荡出任何正面回应。谢紊目光一敛,摄政王的言辞中分明带着警告,却不似简单的约束,隐隐透出某种试探意味。他的眉宇间不动声色掠过一抹微光——摄政王这番话,既是在敲打盐铁商团的权力,也是在向朝堂展示他仍然牢牢掌控着局势。
另一侧,忠臣宰相缓缓出列,他的步伐沉稳,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从容。他微微捋须,语气虽柔,却如针般直戳人心:“盐铁为国家命脉,岂能独为商贾之利?如今私盐流通不绝,军资紧缺,若此风不止,恐动摇国本。”
谢紊微微垂眸,面上毫无表情,心中却迅速理清局势。盐铁问题表面是商贾之争,但背后是摄政王与宰相围绕幼帝权力分割的隐秘较量。
宰相话音未落,摄政王便冷哼一声,语调微微扬起,带着几分压制:“宰相言重了。边荒告急,朝廷岂能事事兼顾?商团虽有瑕疵,至少能解燃眉之急。”
两人一问一答,唇枪舌剑,场上气氛愈加紧张。谢紊目光转向摄政王的手指,他轻轻敲击扶手的频率虽慢,却透露出一种近乎占据全局的自信。这种节奏与力量,显然不是简单的威压,而是一种对局势深度掌控的暗示。
“边疆盐价平稳,边地民众安宁,尚未受商贾私盐扰乱。”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在堂内响起,如同落在水中的一颗石子,溅起细微的涟漪。
摄政王与宰相同时将目光投向下首的谢紊。他依旧保持着低垂的姿态,翻开手中的边疆折卷,语气不疾不徐:“边疆问题多因盐路堵塞、运输受阻而起。若从根本上疏通盐道,或能缓解中原之乱,避免朝堂与盐商陷入对峙。”
摄政王眉头一挑,略带玩味地注视着这位低调的边疆使臣:“如此说来,盐铁商团并非根本之因?”
谢紊面色平静,回应得恰到好处:“盐铁商团虽涉其中,但边疆之乱,根源在于资源分配不均。若运输问题未解,空谈责罚无益。”
他的发言既点到盐铁商团的问题,又刻意模糊责任,让摄政王无从反驳,同时避免在宰相面前过度偏向。这一番言辞,既为他赢得了摄政王的暂时容忍,也让宰相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光芒。
“使臣虽远在边疆,却能洞悉局势,”宰相缓缓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此才,堪用。”
谢紊微微欠身,低调地收回话头,却在心中快速推演着下一步的行动。这次发言,足以让他在朝堂中初步建立起可信的身份,同时也为后续的局势分析埋下伏笔。
散会后,宰相在回府的马车内,手中摩挲着折扇,语气中带着几分沉思:“今日那位使臣,话不多,却言简意赅。他虽来自边疆,却似比堂上多数人更清楚大局。”
幕僚闻言轻笑,低声建议:“或可借盐铁之事试探一二。若此人确有洞察力,未尝不可为幼帝效力。”
次日清晨,宰相府邸传来邀约,希望谢紊就边疆盐铁问题献策。谢紊站在门前,目光深沉,轻轻敲响了门扉,心中已然明白,这场对话将是打开局势的关键。
宰相的书房布置简朴却暗藏威严,铜炉中燃着幽香,烟气如丝绸般盘旋在房内。谢紊步入其中,神色平静而谦和。他将边疆折卷呈上,低声说道:“盐铁问题在边疆亦有所显现,只是规模未及中原严重。”
宰相抬眸,语气略显锋利:“依使臣所见,这问题的根源何在?”
谢紊微微一笑,语调温润却带着深意:“盐铁商团势力庞大,表面上是市场问题,实则权力失衡。若手握重权之人并非真心扶持幼帝,天下盐价之乱,恐怕只是开端。”
这番话仿佛投下了一颗石子,掀起了宰相心中的惊涛骇浪。他放下手中的折扇,凝视着谢紊,语气低沉:“使臣可有深见?”
谢紊答得谦逊却不失锋锐:“不敢妄言。盐铁之争背后,是权谋的暗潮涌动。若不平衡权力根基,何以定乱世?”
宰相闻言,沉思良久。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谢紊,终于轻声说道:“使臣之才,或可解朝堂之困。”
密谈过后,谢紊独自步出宰相府,月色映在他的黑袍上,如水般流动。他缓缓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皇宫,目光深邃,唇角轻扬。
“盐铁为权,乱世铸基。”他低声自语,“既是暗潮,就该推波助澜。”
这一夜,王城内的气氛如同被拉紧的弓弦,一触即发。而谢紊的脚步,却已悄然迈向下一场更大的风暴。
夜色如水,王城的另一端,盐铁商团的密仓被夜风包裹,隐约传来几声低沉的谈话。这里是盐铁商团的中枢,也是他们权力交织的核心。四周的护卫严阵以待,仓库的入口处垂挂着厚重的帷幔,将其中的密谋隔绝于外。
仓库内,盐铁商团首领冯彦一身华服,眉宇间透着一抹精明与冷厉。他的面前,几名高层成员正低声商讨着如何应对近期局势的变化。
冯彦语气森然:“摄政王以为可以借盐铁囤积军资,就能稳住局势。但他或许忘了,真正控制盐铁的人,是我们。”
旁边一名老者微微皱眉,谨慎开口:“可是摄政王的亲兵近来已经盯上了我们的运输线,再拖下去,只怕会引火烧身。”
冯彦冷笑一声:“他要养军,离不开我们。我们要生存,却不必非靠他。真正的权力,在盐铁市场,而不是在那高墙深宫里。”
此时的谢紊,静静立于一处隐秘的屋顶,双眼微闭,灵能缓缓释放。他的掌心处,灵能流动形成一片透明的光幕,光幕中映出仓库内的情景,声音则化作一缕缕清晰的波动传入他耳中。
灵能探知,这是他在大世界作为大祭司时便习得的技艺。不同于粗暴的能量感知,这种技艺需要对灵能细腻而精准的掌控,通过捕捉声音和能量残留,他将盐铁商团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
“有意思。”他睁开双眼,目光深邃,仿佛看穿了一切。他收回灵能,静静回忆起对话中隐藏的信息。
“盐铁商团并非完全依附于摄政王,这点值得注意。冯彦的自信背后,或许还有更深的背景支撑。”谢紊低声说道,脑海中逐渐形成一张更清晰的利益网。
与此同时,在摄政王府,烛火摇曳,摄政王端坐于主位,他的面前是一幅摊开的盐铁运输图,上面标注着每条线路和节点。他的目光沉冷,声音缓缓吐出。
“盐铁商团的贪婪无可救药。”他的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怒意,“但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他们的存在,还有些价值。”
随侍亲信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是指边地军资?”
“不错。”摄政王点头,指尖轻轻敲打桌面,“边地军心未稳,我需要盐铁商团暂时维系局面。但这些商贾鼠辈终究不堪重用,待边疆稳定,便是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
亲信犹豫片刻,又问:“那忠臣宰相那边……若他继续效忠幼帝,恐怕会成为后患。”
摄政王冷笑一声:“忠臣?他不过是条自以为忠心的老狗。只要幼帝还在,他就不会轻举妄动。等盐铁商团的事了结,再一并处理。”
烛光在他的面庞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仿佛昭示着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谢紊穿行于皇宫外的街巷,灵能的波动在空气中渐渐削弱。他站在一座断墙前,手指轻轻抚过上面斑驳的纹路,目光沉冷而幽深。
“节点的能量不稳……”他低声自语,眉头微蹙,“盐铁商团和摄政王之间的联系,比我想象中更加复杂。”
他的脑海中快速回顾着先前灵能捕捉到的每一条信息:盐铁商团试图通过囤积资源撼动朝堂,而摄政王则试图利用商团达成自己的目标。两者表面合作,实际却各怀鬼胎。
“更有意思的是节点波动。”他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隐约感受到一种古老而熟悉的气息,那种气息带着他未曾预料的力量。
“规则的裂缝……似乎不止在节点。”谢紊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他心中已有计较。
夜色渐深,王城的角落中再次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一队身着黑衣的陌生人缓缓靠近盐铁商团的密仓,为首的男子低声说道:“目标已确认。”
与此同时,摄政府内的亲兵匆匆离去,手中握着一封密信,直奔城门而去。
谢紊站在高处俯瞰全城,目光如鹰般锐利。他低声喃喃:“多方势力都在盘算自己的利益,但节点的波动才是这场游戏的本质。”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最后一句低语随着风飘散:“试炼世界的规则,从不简单。”
宫廷大殿灯火辉煌,丝竹悠扬,却掩不住内里的寒意。
高高的龙椅上,幼帝端坐于权力的中心,却仿佛被压在巨石之下。他眉目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稚嫩的脸庞苍白如纸,只在有人敬酒时轻轻举杯点头,言辞寡淡。侧畔的随侍低垂着头,神情戒备,似乎稍有异动便会立刻出手。
龙椅下方,忠臣宰相和摄政王分立两侧,仿佛两座对峙的山峰。宰相频频提及赈灾与盐铁问题,言辞中不乏对幼帝威权的维护;而摄政王安然而坐,脸上挂着不动声色的微笑,只偶尔用眼神扫过宰相的方向,仿佛轻视,又似在隐忍着什么。
盐铁商团的代表冯彦则站在大厅侧方,神态倨傲,奉上一对玉龙佩与三百车上等盐,向朝廷示好。
“这玉龙佩,乃边疆流通所得,商团亦为朝廷分忧。”冯彦举杯时隐隐透着挑衅,仿佛有意向朝臣展示盐铁商团的实力与掌控力。
大臣们心中不满,却不敢表露。在摄政王冷然的目光下,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如同一个绞杀理智的牢笼。
刺客的匕首在灯火中闪烁,如同黑夜中的冷星。
宴会正至高潮,一名侍从端着酒盘缓缓靠近幼帝,动作恭谨而自然。谢紊坐在末席,看似低头饮酒,实则灵能悄然散开,笼罩了整个大殿。他捕捉到那侍从眼底的寒意,以及手心里藏匿的利刃。
“动手了。”谢紊的指尖轻轻敲在酒杯上,灵能涟漪悄然扩散。
就在刺客猛然抽出匕首的一瞬间,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幼帝与匕首之间。金属与屏障的撞击声清脆刺耳,刀刃被反弹回去,刺客手中一滑,身形暴露。
“有刺客!”有大臣高声惊呼,场内顿时大乱。
刺客试图逃窜,但摄政王的亲兵迅速出手,将其围困于柱间。几轮搏斗后,刺客终被擒下,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双手被反绑,满脸不甘。
刺客身上搜出一枚刻着盐铁商团徽记的铜章,宛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殿内。
摄政王从亲兵手中接过铜章,语气冰冷:“盐铁商团竟敢在宫中行刺幼帝,冯彦,此事你该如何解释?”
冯彦脸色骤变,连忙跪下辩解:“此人绝非商团成员,必是有人嫁祸于我!”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游移,却在摄政王的注视下显得无比苍白无力。
“哼,嫁祸?”摄政王冷笑,目光如刀般落在冯彦身上,“是非真假,查过便知。”
谢紊静静坐在末席,目光扫过刺客与冯彦,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刺客的灵能波动并不属于盐铁商团,这一点他十分确信。看似巧合的刺杀,却隐藏着一条更深的线索——或许,这是一次别有用心的布局。
宴会结束后,大殿恢复平静,谢紊的身影隐匿在廊下的阴影中。他的灵能悄然追踪着刺客的残留波动,最终却在皇宫外围消失。
宰相派人传信,试探谢紊的态度:“盐铁商团之事,边疆使臣可有见解?”
谢紊故作低调地回应:“局势复杂,盐铁商团与朝廷的关系并非一朝一夕所成。这次刺杀,背后或许另有深意。”
宰相见他谨慎得当,亲自与谢紊对话:“摄政王是否真的在扶持幼帝?这盐铁商团的徽记,是何来历?”
谢紊沉思片刻,低声说道:“盐铁只是表象,真正的问题在于权力的失衡。或许,这不仅仅是朝堂的棋局,更关乎……某种深层规则的失控。”
谢紊独自走在夜幕下的宫墙边,脑海中浮现刺杀时灵能波动的异常。他低声喃喃:“盐铁为权,乱世铸基……神殿的规则正在崩裂。试炼的核心,从不只是历史的重演。”
他意识到,这场刺杀不仅是权力斗争的一部分,更是灵能节点深层次崩塌的信号。而作为试炼者的他,必须在这片动荡中找到更多线索。
远处的宫墙上,一道冷光掠过,仿佛天地间沉睡的秩序,正在被一点点撕裂。
夜幕渐深,谢紊伫立在皇宫的回廊尽头,微风拂过他的衣摆,将烛火的味道送入鼻尖。他的目光沉稳,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一切喧嚣,直达这片王城深处正在孕育的危机。
刚刚发生的刺杀仍旧萦绕在他的脑海中。那刺客所携带的盐铁商团徽记虽看似确凿,但灵能波动却暴露了其中的异常——这并非盐铁商团的手笔,而是一种精心策划的布局。更重要的是,那波动中隐隐透着神殿规则的影子,仿佛整个试炼世界的秩序正在逐渐崩塌。
“盐铁商团与摄政王互相利用,而这次刺杀却更像是外力插手……”谢紊低声喃喃,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是谁在打破原有的棋局?”
他的思绪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那声音在夜色中几不可闻,却显得格外从容自若。谢紊抬头看去,一个少年模样的身影从回廊的另一端缓缓走来。
少年一袭深紫色衣袍,面容清秀却透着一股凌厉的锋芒。他的目光如一汪深潭,既无任何情绪波动,又让人感到难以捉摸。
“陛下。”谢紊微微低头行礼,声音依旧平静。
幼帝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拘礼。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稚嫩的倔强:“谢爱卿,刺客的事,你怎么看?”
谢紊略一思索,低声答道:“此事牵涉甚广,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大的危机。盐铁商团未必是真正的主谋,陛下不可轻信。”
幼帝的目光在夜色中微微闪动,随后缓缓说道:“爱卿的意思,是摄政王另有图谋?”
谢紊沉默片刻,未直接回应。他深知,幼帝的疑问并非真正需要答案,而是在试探他的立场。
“或许答案不在朝堂,而在朝堂之外。”谢紊语气沉稳,话里却暗藏深意。
幼帝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意:“谢爱卿,朕最近招募了一位中常侍,他对盐铁之事颇有见地。不如下次,你们见上一面。”
谢紊目光微凝,察觉到幼帝话语中的深意。他低声问道:“不知陛下所言的中常侍,何许人也?”
“他名唐礼,听闻是灵能商团中的奇才。”幼帝缓缓说道,声音中透出几分骄傲,“他愿意为朕效力,谢爱卿可要好好了解一番。”
谢紊低头应声,心中却泛起涟漪。唐礼,这个名字虽初次听闻,却隐隐让他感到一种熟悉的威胁感。他明白,幼帝并非如外人想象的那样单纯,他正在试图打破所有人对他的低估,甚至,主动选择自己的盟友。
“试炼世界从不简单。”谢紊在心中冷静地思索,“唐礼的出现,或许是神殿规则的新变数。”
就在此时,一股陌生而压抑的灵能波动从远处的方向悄然扩散开来,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谢紊,试炼世界的裂缝正在进一步扩大。
谢紊转身看向皇宫的方向,眸中映着夜空下的金色穹顶。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似在对自己喃喃,又似在对整个世界发出质问:
“棋盘之上,谁才是真正的规则制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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