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候客来访

姜山回房，倒床便睡，被敲门声唤醒已是日上三竿，坐起身问道：“有什么事？”陈新门外回道：“兄弟们想出去玩玩，哥你同去不？”姜山下床，走去开门说：“你们去吧，带上陈大哥、乐大夫、孟大姐他们一起，玩好吃好。”

陈新说：“留下你一个人岂能要得？”姜山笑回道：“有什么要不得的。暂时客栈当家，有贵客到来不见主人，岂不轻慢了他们。”陈新笑着说：“那我留下陪你。”

姜山道：“说什么傻话。这京城虽繁华热闹，却就你我熟悉些，两人都窝在客栈，他们以谁为向导玩好吃好来。”陈新笑道：“那听哥的。”姜山说：“去吧。大伙儿难得出去逛逛，别不舍得多动步，别不舍得多花钱。”

陈新趣趣一笑道：“得令！”欢喜而去。

姜山出门盥洗，回房整理好仪容，去饭堂用过早饭，回房看起书来。也不知看了多久，店小二走来问道：“姜公子，午饭想吃些什么？”姜山说：“来半斤五花肉、两大碗米饭。”店小二问：“要来壶酒不？”姜山笑道：“未曾一个人喝过酒，今儿还不想破例。”

店小二笑道：“陈公子也在家呢！”姜山一奇，笑着转口道：“那来一斤红烧肉，半只盐水鸡，一大壶酒，三大碗米饭。”店小二说：“好呢！”转身出门，过不多时端来酒菜米饭，说了声“公子慢用，有需要叫我”，得来姜山一声“好，你忙去”，转身离开。

姜山走去叫陈亮吃饭，陈亮正于房中构想军纪军规，姜山走近看了看，说：“军师，让你出去玩怎么不服从命令了？不是小二哥有心在意到你，这下午是不是打算饿着肚子来？”

陈亮笑道：“将军不是来请属下吃午饭了吗，哪能饿着不是。”姜山说：“既是这般想，那请随我去将午饭吃了。”陈亮说“好”，随姜山出门，去得饭菜旁坐好。

姜山斟好酒，敬陈亮说：“军师辛苦了。请！”陈亮回敬道：“分内之事，何谈辛苦。将军请！”两人喝下杯中酒，姜山将酒壶交给陈亮，吃起饭菜来。

陈亮问：“将军这是一杯就醉了吗？”姜山笑道：“不是有陈大哥作陪，半杯就醉了。”陈亮笑道：“那陈某就不客气了。”斟一杯喝上。

姜山说：“客气什么，一壶酒又喝不醉你。”陈亮笑了笑，边吃着饭菜边说：“将军留在家中，是在等有贵客到来吗？”姜山说：“后天便起程去西北了，客人想来，今日来比明日来，被待见的机会总要多些，不守着岂不要怠慢了。”

陈亮笑问道：“那请将军猜一下，下午先来的客人会是谁？”姜山倒杯茶水喝上一口，说：“太子殿下求贤若喝，手上又缺兵少将，定不想我等走时心里轻松的。”陈亮问：“将军有意向他靠拢吗？”

姜山说：“军师觉得呢？”陈亮回道：“将军为官为将，是陛下给的机会，按理说忠于陛下无需靠拢他人。”姜山说：“话是这么说，但太子殿下是储君，不靠拢也不能得罪，过得去还是要的。”

陈亮喝下杯中酒，边斟酒边说道：“当今之势，陛下垂暮，臣子们为日后受重用，选边站队向新主表忠心事不宜迟，不得罪就是靠拢，没有过得去一说。”姜山说：“那我们选誉王好了。”陈亮笑问道：“此话怎讲？”

姜山说：“离我们远的没得得罪，离我们近的不能得罪，岂不是谁靠得近就靠拢谁了。”陈亮笑道：“将军此话一出，陛下派誉王殿下西行，目的不言而喻。”姜山问：“怎么说？”

陈亮道：“誉王殿下排行老九，非嫡非长，文来不行；初出茅庐，一无所长，懵懂无知，武来也不行。现今之势，这种文武全废的皇子，最不适合做储君，将军靠拢他，免了被其他皇子妒忌。”

姜山用茶杯碰酒杯，说：“军师这是赞同我礼遇誉王殿下了？”陈亮举杯回敬姜山，说：“事关将军日后前程，陈某身为下属，就事论事、述说利弊可以，代为做主相劝不行，望将军体谅。”姜山喝上一口茶，笑道：“那便顺陛下心意，礼遇誉王殿下，远离其他皇子。”

两人边吃边聊，慢吃慢喝，两刻钟过去，喊来店小二收走餐具，不过多时，候来林尚书幕僚贺嘉仁贺先生到访，两人起身相迎贺先生进屋。

姜山给贺先生倒好茶水，笑问道：“先生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晚辈的吗？”

贺先生道：“宋良玉宋县令今日来到林府做客，林大人知将军西行在即，特让贺某前来问问，将军要不要与他见上一面。”

姜山笑了笑，举杯敬向贺先生说：“以先生之见，晚辈是与他见面好，还是不见面好？”

贺先生喝了两口茶水，放下茶杯回道：“将军莫笑，贺某受命前来，自是不想空走一遭的。至于将军愿不愿意动步相见，全凭将军乐不乐意，贺某勉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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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山看向陈亮，陈亮说道：“前辈说的是。想姜将军出身卑微，性子耿直，做事独断专行，很不讨同僚们喜欢。要他统兵作战，拿将士们为友，可能还行，皆因将士们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要他混迹官场，随意与人为友，恐怕不行，皆因他不善左右逢源，相互照应不来。”

姜山笑道：“听陈大哥这么一说，还真不见为好。先生觉得怎样？”贺先生笑回道：“将军既有这般难处，那是不见的好。”姜山拱手道：“谢先生体谅！”

贺先生举杯敬姜山道：“贺某就借花献佛，以茶代酒，预祝将军西行一路顺风，到了河州后，事事随心如意，为国再立新功。”转而敬向陈亮，“请！”

姜山举杯回礼道：“谢先生吉言。”

陈亮举杯道：“前辈请！”

贺先生一口喝下杯中茶，起身作别道：“就此别过，恭候佳音。”姜山拱手道：“慢走。”送贺先生出房。贺先生道：“留步。”姜山道：“不送。”贺先生转身跨步而去。

姜山、陈亮回到房中坐下，姜山说：“军师，你猜下一位来客会是谁？”陈亮笑答道：“不是誉王殿下，就是襄王殿下，要么都不来。”姜山笑道：“这回，军师怕是猜错了。”

陈亮道：“哦！除了他俩，将军还在等其他人？”

姜山说：“太子殿下身为储君，端王、颖王身为他的兄弟，做下的恶行他有义务担待一二。陈大哥受端王、颖王迫害之事，襄王殿下想必跟太子殿下说了，请陈大哥去东宫喝杯酒或喝杯茶，说声‘对不起’化解仇怨，按理说理所当然。”

陈亮道：“看似理所应当，实则受之有愧。若东宫真派人来请陈某去喝茶，依将军之见，去还是不去？”

姜山说：“我请陈大哥做我的军师，那是到了西北有用得到陈大哥的地方，才华互补而已。现还未动身，陈大哥是独立的个体，言行自由，去与不去，陈大哥自己斟酌就好。”

陈亮正欲说话，门口出现一人，正是襄王亲卫魏卫衡。魏卫衡走进门来有礼道：“小人见过姜将军，见过陈先生。”陈亮代为回礼道：“见过魏侍卫。请坐。”魏卫衡道：“谢先生，谢将军。”坐到一旁。

姜山说：“魏侍卫，你来，是襄王殿下有什么事吗？”

魏卫衡笑答道：“殿下无事，是太子殿下让小的前来，接陈先生去太子府喝茶聊天。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姜山笑道：“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这等小事本说一声就行，却让魏侍卫亲自来接，这般盛情，却之就是不恭，受之不当有愧，那有不去的。”

陈亮道：“太子殿下这般隆情，草民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魏卫衡道：“先生客气了。”姜山说：“魏侍卫，急吗？若急的话，现在动身好了。”

魏卫衡笑道：“急是不急，现在动身，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姜山道：“陈大哥，要不现在就动身，别让太子殿下久等。”陈亮起身笑着说：“魏侍卫，现在动身吧。”

魏卫衡起身有礼道：“多谢先生体谅。”姜山起身送两人出门。魏卫衡行礼道：“将军请留步。”姜山笑道：“那就随你不送了。”魏卫衡拱手话别姜山，同陈亮出得客栈，坐上马车，去得东宫。

襄王陪太子殿下于大殿聊着天，见陈亮到来，说道：“大哥，陈亮来了。”起身迎了出去拱手有礼道：“见过陈先生。”

陈亮行礼道：“草民陈亮，见过襄王殿下。”襄王扶起陈亮，携其手走去太子座前，笑着说：“陈先生，这位便是太子殿下。”陈亮行礼道：“草民陈亮，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起身微笑道：“陈公子一路辛苦，请坐。”

陈亮起身谢恩，随襄王坐于一旁。

襄王道：“陈先生，太子殿下得闻你的遭遇，痛心疾首。”

太子说：“陈公子，今日请你前来，没有别的，只代我那两位兄弟向你赔个不是，求你原谅他俩。”

陈亮一跪在地道：“草民不敢，草民受之有愧，恳请殿下收回刚才所言。”

太子说：“陈公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大丈夫行径，受之无愧。”看襄王一眼，襄王会意，扶陈亮起身。

陈亮躬身道：“殿下贵为国之储君，草民卑贱之躯，若受了殿下刚才所言，那是要遭雷劈的。”

太子道：“听闻陈公子才华满腹，思想高洁，今儿怎说出这等混账话来。”陈亮俯首道：“殿下恕罪。”太子道：“本王身为储君，因患得患失，不能为公子伸张正义，本就不该。若对公子说句安慰话来，还要让公子遭受雷劈，请问这天理公道安之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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