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各自飞
月光挥洒,五人走在城东街道上,路过一棵胡杨,敲响一户人家大门。
少顷,门儿被拉开,探出一张女人脸,见过门外五人,极为友好地大开房门,欢言道:“刑大哥来了,快请进。”
刑秋台笑着边往里走边说:“弟妹,高贤弟在家吗?”妇人笑答道:“正吃着晚饭呢。”话毕关上大门,迎着五人走向堂屋。
堂屋内,高飞陪着孩子吃饭,见刑秋台到来,起身相迎道:“刑大哥来了,快坐。”刑秋台笑上一笑,张口问来:“贤弟,饭吃好了没有?”高飞道:“吃好了,西厢房请。”顺手接过妇人递来的灯笼,引着五人去得西厢房,点亮油灯,拉好椅子给刑秋台坐。
刑秋台就坐,其他四人拉上房门,把守房门外两边。高飞感觉气氛不对,心头莫名紧张起来,试探着问道:“刑大哥,是有要紧事吗?”刑秋台让高飞坐下,微笑着问来:“贤弟,哥哥这些年待你如何?”
高飞笑答道:“那还用说,比亲哥哥还亲。”本想说:“你帮我安葬了父母,让我当上了捕快,还帮我保媒成家立室,这等恩情,怕是一辈子也还不完”,却又觉得大恩不言谢,说多了反而生分。
刑秋台听后很感动,打着哭声道:“贤弟,哥哥现在好难做啊!”高飞从未见过刑秋台流泪,起身宽慰道:“哥哥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做弟弟的只要帮得上忙,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真是我的好兄弟,这些年没有白疼你,刑秋台朝高飞一拜到底道:“贤弟,哥哥无能,没办法保护你了,你以后要好生保重。”
高飞云里雾里,扶刑秋台坐下,说:“哥哥有什么难处只管明言,小弟就算赔上性命,也会为哥哥挡在前头。”刑秋台硬咽道:“那个杀千刀的赵一鸣,今儿跑去郡守大人那里告了我们一状,说那花青莲是我五人所害。”高飞疑惑,小声问来:“他赵一鸣怎么知道是我们下的手?”
刑秋台说:“柯小宝在花青莲腹前衣服上留下了脚印,给花青莲上吊的绳子又是席老头那儿买的,有赵一鸣多管闲事,都成了证据。”高飞问:“陶大人那里怎么说?”刑秋台道:“陶大人说,要想平息此事,非有人出来顶罪不可。”
高飞问:“是一人就行,还是四人都要?”刑秋台道:“那些官老爷刻薄寡恩,说什么‘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做哥哥的当场反对,却被他们臭骂了一顿,说我今晚不能办好此事,就让我们五人死在一块。”高飞道:“那刑大哥想如何做来?”
刑秋台硬咽道:“事情败露,且郡守大人执法如山,上边人又不愿意保下我们,掩盖是掩盖不住的了。为了我们的家人日后不受人欺辱,我们五人可不能死在一块,必须保住一个。”
高飞心有不平,说:“这人可是为他们杀的,他们真就一点人情不讲了?”刑秋台道:“他们若是有人情可讲,岂会为了一尊佛像害死四条人命。要想保住家产,老婆孩子日后有所依靠,只能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高飞说:“可我们不过人家一把杀人之刀,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刑秋台道:“陶金旺他们向我保证,只要你们四人豁出来应下这件事,他们会尽其所能帮你们保住家产,万一保不住,他们也会暗中赔给你们家人。”高飞道:“他们人情都不讲了,还会言而有信吗?”刑秋台道:“贤弟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他们敢不认账,就让他们一起陪葬。”
高飞道:“刑大哥这么说,小弟便也心安,愿意赴死。”刑秋台感动流涕道:“贤弟,不是做哥哥的不愿意保下你,也不是做哥哥的怕死,只是我们五兄弟全死了,由谁来照看我们的家人,总不能让他们日后沿街乞讨,任人欺凌吧!”高飞朝刑秋台一拜道:“希望我死之后,我的妻儿不至于流落街头。”
刑秋台扶起高飞,手指屋顶发誓来:“我刑秋台向天起誓,要是让高飞兄弟的妻儿流落街头,天打五雷轰。”高飞说:“有刑大哥这句话,小弟死也安心了。”刑秋台从兜里拿出一个细小瓷瓶,交到高飞手中,道:“贤弟,喝下这个,明日就不用过堂受辱了。”
高飞当即打开瓶盖,就要喝下去,却被刑秋台一把拉住。刑秋台道:“贤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跟弟妹侄儿们好好道个别吧。”高飞见刑秋台没急着让他死,心存感激道:“谢谢刑大哥!”
刑秋台没见过这般傻子,心里顿时说不出的苦楚,落下泪来,道:“希望来世咱们做成亲兄弟。”拜别高飞出门,找其他三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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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不远处的赵一鸣六人,等刑秋台走远,走去敲响了房门。高飞误以为刑秋台良心发现去而复返,自己不用死了,疾步跑来开门。一等门开,赵一鸣一把揪住高飞,快语道:“你别慌,我不是来抓你的。”
高飞深知赵一鸣从无假话,便也信来,小声问道:“那你来何事?”赵一鸣微笑道:“此处说话不方便,可否进到屋里说。”高飞见赵一鸣六人,自己再有本事也不是敌手,便将赵一鸣等人礼让进屋,在堂屋里坐下,叫退妻子孩子。
赵一鸣道:“你们今日杀害花青莲的事,郡守大人已知晓,还限刑秋台明日找出真凶,不是就拿他是问。如若赵某所料不差,刑秋台已决定让你、柯小宝、吴三、刘四四人出来顶包,以求脱身。”
高飞苦笑道:“赵大哥,这么些年,我们四人跟着刑大哥干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想必你清楚得很。就算我们此时不站出来顶包,日后追究起来,也无求生的可能。早晚都是死,何不应人之好,最少不累及妻子儿女。”
赵一鸣见高飞并不糊涂,很是高兴,笑道:“高飞兄弟,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应陶金旺、刑秋台等人之好求死,不仅死的毫无价值,还会激起郡守大人的愤怒。”
高飞笑道:“赵大哥,这种吓唬人的话,我们身为捕快,不说听的多,说的也不少。”赵一鸣笑问道:“你觉得我在唬你?”高飞道:“我没这么说,你自己觉得就好。”
赵一鸣道:“你不觉得此次跟往常不一样。”高飞道:“有何不一样?”赵一鸣道:“你们下午杀的花青莲,晚上就有人来找你们索命。”
高飞道:“那又如何?”赵一鸣道:“如何?留得命在,正视自己所犯罪过,不累及家人。”高飞笑问道:“赵大哥莫不是欺负老实人?”
赵一鸣道:“你我同事多年,又无仇怨,我用得着欺负你来?”高飞道:“你若不是欺负人,难道我正视自己所犯的罪过,就能给我妻儿留下好处不成?”赵一鸣道:“或许吧。”
高飞问:“或许?或许何意?”
赵一鸣道:“高飞,在郡守大人眼中,你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把杀人害命之刀,只要你愿意洗清刀上的血渍,愿意将功折罪,所犯罪恶有可能获得法外开恩。”
高飞问:“什么法外开恩?”
赵一鸣道:“在郡守大人心里,真正为祸一方的人,是陶金旺那等无恶不作的贪官污吏。你们若是愿意作为污点证人出来指控他们,便是有功于大夏国律法,法外开恩不是没有可能。”
高飞苦笑道:“天下官员已没有了诚信,叫人如何信得?”秦争鸣笑道:“今时的郡守大人,只忠于当今圣天子,与皇子们毫无牵连,若连他都不能相信,请问河州百姓该相信谁去。”高飞道:“赵大哥,这枹罕城内,你的为人不说排第一,也可排第二,切莫说假话骗人。”
赵一鸣道:“若想害你,现在抓你就是,何必大费口舌来。这点你该想的明白。”高飞道:“你既这般说,小弟没有不信之理。你就说,小弟如何做来是好?”赵一鸣道:“你装死几天,等我们找出陶金旺等官员的罪证,你就出来作证,将那些贪官污吏一并剪除,还河州以清明。”
高飞道:“按你说的做没问题,但你也要记得刚才说过的话才是。”赵一鸣道:“赵某不过是郡守大人的传话人,只要你不辜负他,他堂堂陇西将军兼河州郡守,定不会负你。”高飞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赵一鸣道:“口头一诺,千年不改口。”话毕,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交与高飞之手。高飞问:“你这是何意?”赵一鸣道:“这是我以前从薛大夫那里求来的假死药,你明早吃了它假死一个时辰,刑秋台明早来看你时,定能蒙混过关。”
高飞这才彻底相信赵一鸣来,道:“多谢!”赵一鸣道:“你该道谢的不是我,是郡守大人。”高飞道:“多谢郡守大人!”
赵一鸣道:“此事保密,切莫走漏了风声,不然谁也帮不了你。”
高飞道:“放心。”
赵一鸣充其量不过一个捕快,心再好也只能仅于此。从高飞手中要走刑秋台给的毒药,带着陈新五人离开高飞家,照着刑秋台等人的脚印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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