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马匪截道

用过晚膳，男女聚一起说笑一番，定昏之余，品了茶相继散去。

颜如心、姜山携手回到住处，入客厅，颜如心说：“看你平时清清晰晰的，今儿怎的犯起糊涂来了。”姜山不明其故，问：“这话从何说起？”如心反问道：“过两天是中秋不是？”

姜山捎了捎头说：“是啊，怎么呢？”如心说：“他人奔走千里，只为中秋月圆好相聚，你倒好，让郭大哥、肖大哥赶往京城，奔走千里只为中秋月圆好别离。”姜山抱如心在大腿上坐了，说：“这怪不得我。”

如心道：“那怪我咯！”姜山笑道：“这哪能怪上娘子。不过是男儿有抱负就得有事做，有事做就分不得什么日子。”如心不想争辩，下得地来，拉姜山离座，说：“你好几天没看书了，再不看看来，以后怕是都不想看了。”牵着往书房走。

姜山说：“看书没问题，不过先讲好。”如心问：“先讲好什么？”姜山抱起如心笑道：“书中有颜如玉，书外有颜如心，看顾了颜如玉，疼爱好颜如心。”

如心说：“那今晚加一炷香。”姜山说：“不好，一晚上读不出一个才子。”来到书房，放如心下地。如心进屋点上灯烛，拉姜山坐到一起，往书本里谈天说地来。

半个时辰不到，姜山开始头昏脑涨，如坐针毡，急着逃离书房。如心才不如他所愿，听他弹了一首曲子，又强遂他坐下看了半个时辰。姜山获得自由，提笔在纸上写下【你看我看，心看意看，是无有看，当用则看。当用则看，何不早看】几个字来。

如心一时不明其意，问：“你这胡乱写的什么？”

姜山回道：“既是胡乱写的，我去哪里知道来。”熄灭灯烛，牵如心回到卧房，也不管如心乐意不乐意，急急抱上床宽衣解带来。

如心品格端方，容貌娇美，少有的好女子。又甚得自然之趣，一经姜山挨身，遍身筋骨瘫软，使姜山如卧棉锦之上，不在意时娇嗔微露，好如天籁之音，姜山哪还愿意爱惜性命来，极尽巫山云雨之能事。

翌日姜山早起，于院中熟练刀枪剑弓过后，请如心起床，漱洗后，走去将早饭吃了，同赵玉儿、胡颜卿、乐继承送肖史、郭凯出府，交代肖史说：“事关大伙儿前程，别像以前那般随心随意没个正形，有不懂的，记得跟郭大哥商量着来。”

肖史说：“就怕你名望不够，那李长青懒得见我。”姜山说：“只要你上门拜见时，送上花雕醉鸡一只，他没有不待见你的。”肖史问：“这是为何？”

姜山说：“我二伯说，李长青之前特爱吃花雕醉鸡，现在，除了昔日好友知道请他吃，一般人是不会知道请他吃的。你既知道请他吃，他自不会轻慢你。”

郭凯道：“要不多派两人随行，万一有人起心不善，又要对敌又要护他周全，我这点本事定分身乏术。”姜山微笑道：“放心，真遇到危险，自有人出手相助。”郭凯、肖史自信以为真，话别乐继承、胡颜卿、赵玉儿，策马而去。

两人离开枹罕城，奔走五十来里，遇见一队三五十来人的马匪挡道。郭凯心惊胆战之余，张目四望求援，发现南边小山丘下有人头簇动，虽看不清其相貌，却也隐隐觉得像乐忠八兄弟，随即稳住心神，跨马上前喊话：“不知是哪路英雄，可否报上名来？”

马匪回话：“少废话，交出随身物品，可免你俩一死。”郭凯回话：“我俩急于赶路，随身就带了几两碎银子做盘缠，阁下若看得上眼，拿去便是。”马匪回话：“跟那小子背上的公文袋一起扔过来。”

郭凯喊话道：“不知阁下要公文袋何用？莫非是公门中人？”马匪回话：“公门中人，我等兄弟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要公文袋何用。”郭凯道：“既不是公门中人，那你们要公文袋何用？”

马匪道：“不想死，速速将公文袋一起送过来。”郭凯道：“恕难从命。”马匪道：“给你生路不要，那就做刀下冤魂吧。”随之手一招，身后马匪随他朝郭凯、肖史策马冲来。

肖史道：“这如何是好？”郭凯道：“逃命就是。”调转马头往南边逃命，肖史只得紧随其后。

马匪追赶郭凯、肖史两人来到南边小山丘下，见不仅逃命的郭凯调转马头，还迎面冲来八骥，连忙兵刃出鞘，做好迎战的准备来。

转瞬之间，南北两路人马相遇，厮杀起来。只见寒光闪烁，喊叫有声，强者马上横行，弱者马下暴死，血花四溅流光。仅仅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仅剩的两个马匪被九骥团团围住，因心怀不安跌落马下，跪地求饶来。

乐忠下马问道：“谁派你们来的？”一马匪回道：“这个不能说。”乐忠再问道：“是枹罕城里的郡丞陶金旺吗？”另一马匪回道：“我们可没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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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宽大喝道：“是还是不是？”一马匪道：“你说是就是了。”齐宽策马过去，一刀将那回话的马匪砍了，对另一马匪说：“我再问一遍，是还是不是？”那马匪惊愕不已，因不想死，小声回话来：“是，是陶金旺派人送来千两银子，让我们家老大派我们等在这里，截杀城里派往京城送信的人。”

原来，刑秋台被姜山关进大牢，陶金旺等辈如临大敌，事事警惕，处处设防。料想姜山会派人往京城送信，便事先买通马匪等在必经之路上，只等信使路过。

肖史策马过来，问：“前边可还有危险？”马匪道：“我们家老大只派我们等在这里，其他的一概不知。”肖史再问：“那前任郡守司马大人，是不是死在你们手上？”

马匪战战兢兢说：“这个...这个...”齐宽闪动手中钢刀，大声问来：“陶金旺让你们伏击郡守司马大人，给了你们多少银两？”马匪道：“陶金旺当时没说是郡守大人，说是他生意上的劲敌，就给了二百两银子。”

乐忠道：“现在我只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马匪跪拜求饶道：“望英雄给条生路。”乐忠道：“生路可以给，但你要跟我们进城面见郡守大人，郡守大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马匪道：“这哪行。要是被我家老大知道了，我照样会没命的。”乐忠道：“既如此，早死早超生，杀了。”马匪见齐宽一刀砍来，立马跪拜在地道：“小的愿意。”

齐宽凌空收住钢刀。乐忠问道：“你愿意什么？”马匪道：“小的愿意跟你们进城面见郡守大人，听从郡守大人吩咐。”乐忠道：“我等最不喜欢言而无信之人，这你可得想好来。”

马匪道：“小的...小的绝不反水。”乐忠道：“既如此，绑了。”戴仁、戴德下马将马匪绑了。

乐忠等人将马儿聚拢起来，用马缰连在一起后，将那马匪扔上马背，乐忠朝肖史、郭凯说：“两位，我们这就回去了，前边的路就靠你们自己了。”

肖史道：“乐大哥，你也瞧见，若遇危险，郭大哥分身乏术，难以应付得来，看能不能...”乐忠笑道：“你要人手就直说，何必吞吞吐吐的。”肖史笑道：“那就再给我两个人手呗？”

乐忠笑而说：“这就对了。”转而朝齐宽、齐恕说道：“姜将军有令，命齐宽、齐恕兄弟同郭凯兄弟，护送肖史兄弟前往京城。”齐宽、齐恕领命。

乐忠同其他五人跟肖史、郭凯、齐宽、齐恕拱手话别，赶着马儿回到枹罕城，处理好马匹后，带那马匪去见姜山。

姜山礼让马匪坐了，给了杯茶解渴，给些点心垫了垫肚子，问道：“你可曾有害人性命？”

马匪回道：“入伙时，为了纳投名状，跟人抢劫了一户人家，人是他们杀的，我只在尸体上补了几刀。”

姜山说：“过些天，我派兵去剿灭你那帮兄弟，由你带路，你可愿意？”

马匪说：“这可要不得。我与他们当年结拜时，曾歃血为誓，绝不背叛兄弟。”

姜山淡淡一笑道：“讲兄弟情义是好事。但你要知道，他们是马匪，做的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勾当，荼毒地方，天理难容。你对他们讲义气，就是间接杀人害命，在我这里是要不得的。”

马匪道：“可寨子里，大多数人是被逼入伙的，只为求条活路，请大人宽恕他们。”

姜山说：“被逼，可以是你们入伙的借口，但不能成为你们杀人害命的理由。你刚才也说了，你们入伙纳投名状，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家劫舍、杀人害命的勾当。你们一开始就为恶在先，到现在还在继续为恶，已是律法难容，岂能轻饶。”

马匪问：“大人是非剿灭他们不可了？”

姜山笑道：“不是本官非剿灭他们不可，是他们害人匪浅，为受害者讨回公道，是为官者的职责所在。本官虽同情他们也是苦命人，但为了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绝不会对他们听之任之。除非他们自动散去，不是非剿灭他们不可。”

马匪道：“那请大人放小的回去，小的愿意相劝他们从此解散。”

姜山起身笑道：“算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都没能悔悟，何况他们呢！”跨步走开。

陈亮对陈新说道：“将他带给陶金旺处置。”

马匪突然恍悟过来，跪地求饶道：“别，别，我愿意引路。”

陈亮道：“在我们这里，兄弟不是用来出卖的，百姓不是用来劫掠的。你之前劫掠百姓仅为求生，现在出卖兄弟仅为求生，岂能让你做我们的引路人。带走。”

陈新领命，将马匪带给陶金旺，说了这马匪是怎么抓到的便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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