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再一次试探

1989年10月18日。

在去警视厅上班之前，泽田秀树难得去报刊亭买了几份报纸。

昨天下午土门康辉在演讲时先是被艾达劫持信号发表了一篇演讲、又是在艾达演讲结束，想要反驳艾达的论点时被直播暗杀。

土门康辉的死迅速成为了今天各大报社的新闻头条。

这样一位有着强烈正义感、广受民众支持的议员候选人，在发表对邪恶势力进行抗争的演讲时为自己所坚持的正义而牺牲，无疑在日本掀起了一片恐慌情绪。

政界、商界知名人物纷纷为此扼腕叹息，委婉发表对艾达及其背后犯罪团伙恶劣行径的谴责，同时也声明艾达的演讲就是一派胡言、甚至逐词逐句进行了反驳与批判。

不过他们不敢再如土门康辉那般激进——毕竟艾达能做得出在土门康辉直播演讲时公然刺杀这种事，他们也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

…………

警视厅，网络犯罪对策课，系长办公室。

泽田秀树将随手翻过一遍的报纸叠起来放到桌角。

可惜现在互联网没有普及，他只能从报纸上看到大人物们的言论，却听不到民众的声音。

打开电脑，便发现一条新邮件。

【泽田警部补，你之前申请购入的IBM大型机装到信息技术部机房了。有空的话来拿下钥匙。——IT技术支持部】

这是他前不久以研究病毒为由向上级申请的，还能借此进行“暗夜男爵”的测试。

而为了不在测试病毒的时候把电脑玩崩溃，需要利用虚拟机环境。

但在这个时候个人电脑还不支持虚拟化技术，因此他才特意申请了IBM公司使用VM/370操作系统的大型机。

【好的。——泽田秀树】

发去回复之后，泽田秀树点开了联系人列表中的小衫尤菲。

小衫尤菲是10月13日请的假，一直请到了昨天10月17日。

刚好是从暗杀任务布置下的第二天，到土门康辉死亡的当天。

这个巧合的时间点更加深了他对于小衫尤菲的怀疑。

毕竟三个威士忌里两个公安卧底相关的情报他都清楚，剩下的一个可能透露出情报的只能是FBI卧底赤井秀一。

小衫尤菲请假的几天很有可能就是因为FBI从赤井秀一那里得到了消息，于是去调查土门康辉暗杀任务的相关情报。

原本他只是对小衫尤菲的身份有所怀疑，而现在他基本能确认小衫尤菲与FBI的联系。

这么一想，日本公安这个才建了一年多的新部门可真是破绽百出啊。

一共才九个人，又是混进组织卧底、又是混进美国FBI间谍的，很难想象降谷零他们发现这一点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只是不知道FBI那边现在掌握了多少信息，会不会查到艾达和他有关……

毕竟他在一年前曾在琴酒清理叛徒的任务中入侵过FBI，而FBI肯定不会把这种丢人的事情告诉其他情报组织，更何况以美日之间的父子关系，FBI更没有必要将这种事情让日本公安知道。

因此即使都是红方，FBI与公安之间也是有一定信息差的。

要去试探小衫尤菲吗？会不会暴露出他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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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不用担心这个。

土门康辉暗杀事件中，小衫尤菲在执行FBI任务，那么她在公安眼中刚好没有不在场证明。

他依然可以顺着之前的思路，“认为”她和组织有关。

况且以小衫尤菲之前就已经做出偷看他电脑的行为来看，他很可能不需要主动去试探，小衫尤菲自己就会找上门。

那么接下来，就要想办法看看FBI目前掌握的情报到哪种程度了……

【泽田系长，听说昨天下午土门康辉被暗杀时你就在现场？——小衫尤菲】

他正想给小衫尤菲发消息，小衫尤菲的邮件却先一步发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泽田秀树】

他回以反问。

【我刚到办公室就听到今井他们在聊这件事。】

【听他们说，艾达黑入监控之后还给你留下了挑衅的留言，你没事吧？——小衫尤菲】

【没事。】

【死的人又不是我。——泽田秀树】

【……】

【他是死在你面前的，你不害怕吗？——小衫尤菲】

【还好吧。】

【感觉不如多罗碧加公园那次死者直接摔在我面前的冲击力大。——泽田秀树】

毕竟多罗碧加公园那次是纯粹的巧合，而土门康辉的死本就是他策划的。

不过两者的死亡场面相比起来，确实还是前者更惊悚一点。

因此泽田秀树也并没有刻意伪装出见到土门康辉的死亡被惊吓到的样子。

只是他本以为这样的回复能够终结话题，小衫尤菲却依然还是回了邮件，不过转移了话题。

【对了，听说辛多拉的秘书洛夫莱斯来日本后和你住一起？——小衫尤菲】

她怎么突然提到洛夫莱斯？

难道FBI已经开始怀疑洛夫莱斯是艾达了吗？

奇怪，明明洛夫莱斯昨天下午人在米花町谈生意，也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FBI到底是从哪一点开始怀疑的洛夫莱斯？……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泽田秀树】

他记得自己当时就是被小衫尤菲喊下楼去见的洛夫莱斯，小衫尤菲那时应该在搜查他的电脑找线索……

等等，这么说起来，小衫尤菲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怀疑他和艾达之间有某种联系——从入职第一天起，小衫尤菲就在有意无意地试探他。

这又是为什么？FBI从那么早就开始怀疑洛夫莱斯了吗？……

【你们当时在门口的谈话有很多人都听到了，我是后来从交通部几个女警的谈话中知道的这件事。——小衫尤菲】

【嗯，那你找洛夫莱斯是有什么事吗？——泽田秀树】

【我有个朋友很喜欢玩电子游戏，对辛多拉公司研发的“茧”很感兴趣。】

【她在得知洛夫莱斯前往日本帮助辛多拉拓展新业务后，就也特意赶来了日本，我前几天请假就是在陪她旅游。——小衫尤菲】

【你朋友不是日本人？——泽田秀树】

【嗯，她是美国人。】

【请问你可以帮忙安排我们和洛夫莱斯见一面吗？——小衫尤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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