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猪饲料地
田福堂到了农田基建工地,大声的喊道:“高虎,杨高虎。”没听到回音,只见孙玉亭跑了过来:
“高虎到神仙山打山鸡去了。”
田福堂说:“玉亭,公社决定,把罐子村的王满银放了。徐主任今天有事,不回村了。让我把话捎给你们。”
孙玉亭崇拜的看着田福堂:“肯定是你在公社说话了吧。”
田福堂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晚上我就让高虎宣布。我的身份不合适宣布。”
第二天早上,王满银在老丈人家吃完饭,带着兰花和猫蛋狗蛋回罐子村去了。
这段时间,王满银觉得骨头都散架了,今天终于熬出来了,手上拉着猫蛋,脸上露出了轻松愉快的表情,嘴里哼起了信天游。兰花抱着狗蛋,跟在她的二流子老汉身边,喜得眉开眼笑。高兴的对王满银说:“家里还有六个鸡蛋。等会回家全煮了,你和猫蛋狗蛋一人二个。”
王满银高兴的嘴一咧,飙出了二段信天游: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莹莹彩,
生下一个兰花花,实实的爱死个人!
五谷里(那个)田苗子,唯有高粱高,
一十三省的女儿哟,数上(那个)兰花花好……
黄土高原的秋天,是最好的季节,浓重的绿色,渐渐覆盖疤痕般的沟壑,原西河里光屁股的小孩到处可见。各个行政机关,农业学大寨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不但要参加劳动,每周至少还有四个下午用于政治学习。
同样,作为县里的最高学府政治学习的安排也非常饱满,对于这个孙少平非常有经验,在这个时候,孙少平就在空间放着视频或书籍,慢慢翻看。偶尔也会开上AI下下棋,今天就是开着AI,下着中国象棋。AI的攻势越来越猛,孙少平这局棋有点抵挡不住的感觉。
这时边上不远处的侯玉英举手,老师请其发言:“报告老师,孙少平在政治学习中,思想开小差,刚才一直发呆。”
老师喊了一声:“孙少平。”
孙少平正跟AI激烈绞杀,没反应过来,老师只好提高声音:“孙少平。”
孙少平才反应过来:“到。”
“现在是政治学习。集中注意力。”老师说道。
“好的,老师。”孙少平无奈答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由于孙少平只是发呆,并没有影响其他同学,老师也只是提醒一下。孙少平看看那个侯玉英,有点烦她,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腿有点问题的原因,特爱打小报告。
下午的体育课,又是班级团建,孙少平注意到班里有几位同学有从同学之情转化成恋人的迹象,比如顾养民和郝冬梅。但这与孙少平无关,少男少女们的相互好感,这不是很正常吗。孙少平经常会有一种老男人的表象,与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他对同学们也比较宽容,就像侯玉英几次告状,孙少平也只是烦她,在孙少平眼里,那只是个孩子。
顾养民的家境比较好,他爷爷是著名的老中医,而且家教比较严格。郝冬梅的爷爷是地主,她的爸是地主的儿子,她就是地主的孙子。在现在人看来,等于她是地主。孙少平不太看好他们的未来,如果过几年,改革开放后,那倒有可能。
最近,学校根据县宣传部和教育局的指示,要组织一个学校宣传队,到各个公社宣传演出,班里选了顾养民、郝冬梅、金波参加,隔壁班的田晓霞也参加了宣传队,作为半透明人的孙少平当然没有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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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叶目前既觉得幸福,又有点苦恼,润叶与孙少安的关系有点进展,孙少安现在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退避三舍,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苦恼的是李向前对自己一直紧追不放,而李向前的全家都表示支持,而且二妈和二妈的爸爸也支持,这给予润叶极大的压力。
孙少安与润叶的情况差不多,本来是完全避着润叶的,受到弟弟的开导后,就不再避着了,应该说小心翼翼的向前试探。每次润叶回村,二人都会交流,即使孙少安忙着,润叶也会陪着说会话,润叶离开村里时,孙少安也会相送。
对于这个情况,田满堂可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既不能让孩子伤了面子,又想把二个人分开。心里想着,哪怕自己寻死上吊,也不能让润叶嫁入孙玉厚家门。
机会总是留给有心人的。在黄原地区,人们可以说谈猪色变,在养猪上,农民可以说是吃足了苦头,到最后到了没人敢养猪的地步。黄原地区政府没有办法之下,就出了一个土政策,一户可以拥有不超过四分地的猪饲料地,用于养猪。才让养猪事业维持下去。
孙少安在这件事上,耍了一些小手段,用一些零散的荒地当猪饲料地,而面积测定采用了目测法,就是眼睛看看,大概估算一下,得到了生产队队员的拥护,因为目测的结果,猪饲料地只会多,不会少。在田福堂和孙玉亭去公社开会的时候,孙少安就直接把地分了。
在田福堂知道大河庄因为多划猪饲料地而被公社盘查,他就开始动手,请徐治功出面,严查猪饲料地的事,经过盘查,公社有五个生产队有多划猪饲料地的现象,当然包括孙少安的生产队。
由于群众大会过于费周折,白明川提议只在三干会上批判,徐治功表示同意,但批判会必须通过有线广播在全公社广播,白明川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同意。
这一天遇大集,石圪节公社的干部和各个大队、各个生产队的主要干部,都被要求到公社院子里。从石圪节街上的喇叭及公社各个大队、生产队、及安装喇叭的家庭,都实况转播了批判会的实况。
一时间,五个人从祖宗三代,家庭情况,成了全公社人议论的焦点。
公社文书刘根民是孙少安的同学,又是好友,做着现场笔录,他很想帮忙,但又无能为力。
孙玉厚坐在石圪节街道的一个拐角,抽着旱烟,兰香陪在一边。认真听着广播,孙玉厚的心是忽上忽下,试图判断孙少安的罪责到底有多大。心头是越来越严重。
世界上的事,只要有二个人知道,就会有三个、四个、五个……。最后大家全知道,等召开**大会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了田福堂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孙少安站在台前,低着头,却望向田福堂,田福堂眼神闪烁,抽着纸烟。
**会完毕,白明川还鼓励了几句,这也是他能做的全部。
孙少安离开**会场,走在石圪节街上,发现了街上拐角处的父亲和妹妹。
“你们怎么来了,我没什么哩。”
“我不放心。”孙玉厚弱弱的说。
“没事了,已经结束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办点事。”
“那你早点回来。”孙玉厚说。
“嗯”
县城的最高学府,正在进行忆苦思甜活动,一位老汉在台上,正在讲述过去艰难的日子,讲述着郝姓地主如何压迫他,郝冬梅一直在那里低着头。孙少平知道,那个郝姓地主就是她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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