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偷药、试药
李怡尴尬的从含元殿正殿门口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刚好被从偏殿出来李永安逮个正着。
“皇姐，你去偏殿干嘛？”
偏殿有床榻，乃是李纯批阅奏折累了趟一会儿的地方。
“二姑祖病了，趟在里头。”
“什么？”
李怡抬腿转身就要往偏殿内冲，被李永安连忙一把拉住。
“哎，别去添乱了，郭妃娘娘在里头照顾，若六姐孩儿不在里头，她也可能被撵了出来。”
“太医说二姑祖需要静养。你不去打扰便是最好。”
李永安见李怡方才不悦之色又被蒙上了一层阴影，神色更为凝固。
“怎么了，啥事惹本公主这么可爱的弟弟不高兴。”
李永安说话间便双手捏在李怡稚嫩的小脸上。
他们姐弟三人去于府看往大驸马，李纯很高兴。
若不是太子在函谷关以礼单收下，不敢擅自做主禀报父皇后答允就充入洛阳国库，恐怕皇亲受贿的罪名就铁定做实。
“那晚去大姐夫家喝酒，你怎点头答应的忘了？”
“没印象，只记得最后酒壶有还几个口，倒不出酒来。”
见李永安摇摇头，李怡头手握着额头往前走，自己小小年纪就要承担了所有。
“哎，父皇给于伯伯什么职位？”
李永安见状抿嘴一笑，抱手跟在李怡后头。两位小宫女、小太监也匆匆跟在后头。
“户部尚书。”
李怡转头一想，这皇姐摆明了是走坑自己。既然他醉得一塌糊涂，为啥给于頔谋求职位的事儿会记得那么清楚。
“感情这事儿你知道？”
“入潼关时你下去方便去了，我问过皇兄。”
“他怎么说的？”
“他说若是淮西用兵，我们缺钱接受于伯伯那些家当，再调他入京师来，那不就跟朝廷买官卖官有啥区别。到时候会上仿下效，超纲混乱。”
李怡立定住身眨眨眼，他这位太子皇兄喜欢玩倒是真的，可是正事上却不犯糊涂。
“咱么的太子虽然下棋是差了点，可是他不蠢。”
“你！”
“不过你还小。读得书少，只是识了些字。太子读得书比你多。”
李怡转念一想见着他这位皇兄没有一刻是闲着的。抱皇嫂、打马球、喝美酒···
···
“二姑母，这些年你受苦了。”
“那个王士平，狼心狗肺。你还替他求情。”
“终究夫妻一场，若是他不在赵王之子，我不是皇城之女，或许不会落到这么一个结果。”
故妃握住义阳公主的手，大唐这天底下只有他能与她的这位姑母共情。
郭暧虽然醉打金汁被天下读书人羡慕，敬为当时大唐最有种的男人。
升平公主也是深受父皇教诲，深明大义，懂得用膝下的儿女牵住这位酒鬼。
最重要便是郭子仪夫妇是向在这位有元气的公主的。
义阳相反却是两样都不占，嫁去成德，则是继奉天之难，唐顺宗李诵为挽回暂失民心稳固大唐的一步棋。
六公主抱着孩子在另外一间房间听得清楚，顿时也潸然泪下。
“多谢贵妃娘娘体谅，若是我与士平当年能产下一儿半女，今日也不会弄到这般地步。”
李晓晓羡慕的眼神握着郭妃的手腕，在她眼中，郭妃算是圆满之人，儿孙满堂，富贵在身。
李晓晓闭眼叹息了一声，当初回归京师的姐妹几人，终是被父皇嫁给奉天之难时派兵勤王的功臣之后。
“即是和亲，也是监视。”
先皇德宗李适一句话，让跪地不起的四姐妹在含元殿中相拥而泣。
李适敢于下如此狠毒的罪已诏，自然儿女们也只能从命。
和亲回纥、安抚南诏、大食，打击吐蕃。
文成公主的出嫁是对唐蕃交好之始，咸安公主和亲回鹘，便是夹攻吐蕃之始。
“韩国贞穆公主、燕国襄穆公主、韩国贞穆公主，如今姐姐与妹妹们都离我而去，妹妹咸安出通化门时我记得还是一个妙龄少女，如今回到大唐也只是一束头发。”
李晓晓看着金碧辉煌、气势威严的大殿之中，龙盘石柱。
“姑母，你要好好调息身子，望着大唐中兴，万国来朝。呜呜···”
“唉！”
郭妃道完手帕不停地擦着翻涌而出的泪珠。
走到偏殿门口的李纯听到步子又退了回去。
“陛下，太医院刚才有人找陈公公，说是义阳公主身子虚弱，需要百年以上的人参滋补。”
“那就去办，这还用提醒嘛。”
仇士良刚还要再说什么，可他还是点头照办。
仇士良刻意将目光望向地上，害怕心虚的眼神在李纯面前露馅。
“是！”
“不够让太医院去采购。”
“是！”
自从太后去世，这玩意价格逆天，也被李纯节省节流掉。
“姑母当时跪在殿门口，身子那么虚弱，你也不早点来报。”
仇士良抿了抿嘴，朝宴之时，李纯还亲口在他耳边吼道不想见这位不给薄面的傲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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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奴才知错。”
仇士良眨眨眼，匆忙忙的离开，突然又被李纯叫住。
“士良，你回来。”
李纯向仇士良招了招手。
“朕的含元殿墙壁上还挂着一颗大食国王进贡的人参，你让人送去给太医院。”
仇士良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
太医院中，李定安将装着人参的盒子一起丢给秦生。
“这个够吗？”
“足够，好像是千年人参。公主你哪弄的？”
秦生将盒子中的人参取出，拿在手中仔细的瞧了瞧。
“可以啊，公主，你哪弄的？”
“你管我哪弄的，你就说行不行。”
李定安抱着双臂有些不耐烦，她可是有半日没见着崇德了。
“行是行，就是要试一试毒。”
“什么，你管这玩儿叫毒药。”
李定安指着被秦生剪下一小节的千年人参，这是她与李怡联手才到从父皇含元殿墙上取下的宝贝。
“公主有所不知，义阳公主身子本是大虚，百年人参药都过了，千年的更是。”
李定安也不懂什么虚不受补的道理，就看着秦生吩咐先住一小节。
“你怎么试毒？”
“公主想试一试嘛？”
秦生坏笑的看着李定安，李定安头往后一缩。
“莫非这药也有泛情之效。”
“呦，公主知道的可不少，有从医天赋。”
李定安看了他这些徒弟一眼，拿着小秤砣在那小心翼翼的秤着。
“本公主才不干那么无聊的活呢。”
“他能救人，积德行善。”
李定安见秦生眉青目秀，眼中带光。
“我学会你不得饿死。”
“你见哪有医师教会了徒弟，将自己饿死的。”
秦生打开盒子数了数里面的银针。
“那么多针不都一样嘛，你数它干嘛？”
秦生从左右两边各拿出一根，放在李定安手中。
“公主好好看看，有何不同。”
李定安将目光移到银针粗细不一的银针上，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端倪。
“徒儿，你俩一人拿一个碗过来。”
秦生端着刚煮沸人参汤，拿着汤匙在碗中不停的翻滚降温。
“你一勺。”
“你两勺。”
“喝吧！”
李定安将银针拿在手中，来到秦生两个徒弟面前，看着他俩望着碗中的金黄色汤汁犯愁。
“放心，吃没了本公主负责。”
李定安话音一落，秦生的两位爱徒手中的碗都在颤抖。
“公主吓唬你们呢？这是千年人参，为师只是让你们试药。”
“哦，那你怎么不喝？”
李定安嘲讽的望向秦生，两位徒弟刚抬高的碗又顿了一下。
“徒儿们中毒了我可以解，我中毒了他们俩只能隔岸观火，看我难受。”
“哦。”
李定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两位徒儿这才放心的将药给喝下。
“唉，犹犹豫豫。没事的时候多翻翻药典啊。”
“他两胖瘦高矮都不一样，你确定能试出个什么来嘛。”
李定安拿着银针对空气中戳戳两下。
“一会你就看到了。”
两位徒儿喝下药站着不一会儿，感觉浑身燥热，抖动了一下衣领。
“秦太医，他两流血了耶。”
两位徒儿刚要用手去擦被秦生制止。
“竟然流的差不多。”
“好了公主，握住银针往这扎。”
秦生手指着两位徒儿的后脑勺凹凸的那个位置。
李定安颤抖的手握住银针，在喝两勺那人脑后轻轻的转动银针。
“嗨，害怕什么，公主，看我的。”
秦生从盒子里拿过一根较细的银针，伸手一丢，银针飞入肉中。
李定安惊讶的看着两人的鼻血被止住。
“哇，好神奇。”
“刚才你怎不让他俩来？”
“他俩是配药医，不是针灸医，教会那三人已经去驸马府上了。”
李定安一听着急的道：“他们能行嘛？”
秦生苦笑道：“死马当活马医咯。他三都搞不定，我去了也未必搞得定。”
···
太子属官面前，李永安看着韩愈额头上都起了褶皱，相比旁边的白居易，倒是老了些。
“回公主，老臣今年四十有七。”
“哦！可有孩子，今年几岁？”
“犬子韩昶，今年十六。在家用苦读诗书，考取功名。”
李永安连连点头。此人样貌一看面善，是个可靠之人，他的孩儿定不会差。
“永安，你干嘛。”
李愬突然在一旁问道。
“没事，姑父，就是问问。”
李永安不敢看李愬的脸，面容娇羞的连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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