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喜宴
李永安坐在空旷的地方,看着姐姐李定安坐在崇德旁边,很是羡慕。
转头再看太子与姑父李愬两人交投接耳哈哈大笑。
“璩儿,你就像美人耳朵上带的耳环一样,人说啥你都听。”
身为父亲的权德舆,接收刑部这桩事,还是即是为保全自己唯一在朝廷中当职的权璩。
“父亲大人,孩儿还字大圭呢。”
“你!长本事了。”
权德舆伸出手掌刚要给权璩一巴掌,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大圭则指天子手中的玉质手板。权璩自称权大圭,则是立志于做天子手除去贪官污吏的利剑。
“听陛下说弹劾韩愈的罪状是你给找的?”
“嗯!”
“皇榜进士,不与阉···”
权德舆立即踹了权璩一脚,权璩一看有位小太监端着酒壶盘子从他父子身前路过。
“有些事儿,看破不说破。皇榜进士,哪个不是不耻与之为伍,武将皆是如此。”
权德舆看了一眼四周,权璩连连点头。
“父亲大人,听说你被陛下任为刑部尚书了!”
“临危受命,你别高兴的太久,我在这个位置上待不了太久。”
权璩大喜的脸色又开始暗淡下来。
“为啥?”
“年纪大了。我跟陛下说了,你今后不在御史台了,给你找个不得罪人的活干着。”
“怕啥,父亲大人,你带出的弟子那么多,总有几个靠得住的。”
权德舆昔时做礼部侍郎开科取士时,的确收了很多弟子,背后有靠山的那几人,似乎写文章都不懂得含蓄。
“各司其职,为陛下分忧还好,结党营私,就算我入黄泉你还要受连累。”
权德舆哀一声又道:“去吧,为父该敬的酒也都敬了,对你该说的话也说了。”
权德舆叹息之中,自感自己为官三十五载,做错了两件事:自己的挚友杨凭被贬,没有去送,还有就是召了李宗闵与皇甫湜这两人做了门生。
当时被形式所逼,一位是皇室宗亲,一位是中书舎人的外甥。
刚收下这两人做门生,后面策论直言不讳,直指宰相李吉甫相得失。
若不是李吉甫去年刚死,恐怕权德舆也无脸回京师。
权德舆怜惜的看着自个儿子离去的背影。
这话本打算留着回家去说,但是他已等不及。
隔岸观火的刑部尚书可能藏在暗处的刺客不理会,可真正打算将京师翻个底朝天的刑部尚书随时都可能性命堪忧。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麟德殿内外听到陈弘志娘娘腔一响,同呼万岁跪在地上。
“众爱卿免礼!”
李纯身着帝王专属玄色衮冕,腰带白玉双佩,权德舆最先看到他的身影。
“文公呀,我将允元也调来京师做户部尚书,你俩到时候也有得聊了。”
于頔有两个出息的儿子,谈不上教子无方。
可是逆子于敏一案,若不是大公主死前求情,于頔直接从相位跌入狱中。
“皇上圣明,能不计前嫌,乃承太宗之志。”
权德舆虽是这么说,但是心中此时比谁都清醒。
淮西用兵,急需要钱,得找一个有污点的人来为陛下圈钱。
“陛下,武相案已有了眉目,此案必是三堂会审,所以臣与李大夫、崔少卿约好在御史台商量应对之策。”
“去吧!朕等着你们递来好消息。”
京兆府捉贼数十日无果,郯王李经已经主动请罪做个闲散王爷。
裴武则是被安排在裴度家中充当护卫。
李纯见权德舆挥袍离开的背影,总感觉这事儿有些邪门,若是他手中的圣旨在晚给半日,也不会让郯王那么面色难堪。
李纯看自己没有过去,众人就还是站着,李纯连忙走到自己的龙椅上。
他抬眼望去亲王当中,排在最前面的二弟肉还没咽下,一口酒下肚。
看到郯王闷闷不乐的样子,李纯绷不住抿嘴一笑。
“两位回鹘王子保义、崇德,回鹘使臣、皇亲王公、朝中臣子,朕先举一杯。”
李纯自从当了皇帝以后就未像广陵王那般,敬酒之人来着不拒。
十年前是他找人喝酒,现在是怕这种大型的来使接待宴。
“祝吾皇万寿无疆。”
接近千人祝贺的声同时响起,让唯一全木榫卯拼接而成的麟德殿檐角微微抖动。
麟德殿之所以用全木,就是能容纳上千人的同时,在里头的人还不感觉到燥热。
李纯向太子挥手,李宥立即端起酒杯向高台跑去。
“后面劝酒之事,还是跟朝食一样,由太子代劳。”
“将进酒,杯莫停。”
李纯说完,小太监连忙将他的龙椅撤下,转而抬上一把太子在祭祀时候经常坐的储君椅。
颜色皆为金色,只是龙纹略显不同。
“梨园开始。”
李纯走下高台,李宥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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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中能站得比李纯高的只有太子李宥一人。
保义与崇德刚要去问李纯或太子二姑母怎么没来,义阳公主就被两位宫女搀扶着进来。
“二弟,那么开心的日子,你怎么闷闷不乐。”
郯王嘴里吃着牛肉,看着李经嚼了半天。他那样子像是要吃了李纯一样。
李絿见状立即起身跑到两位哥哥跟前。
“陛下,你让二姑母跪在殿外是什么意思?”
李纯的面前都是皇亲,说话也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朕知错,朕知错,朕当时不知情,这不是劝权文公任刑部尚书之职嘛。”
李纯手心拍着手背替自己辩解。
李经看到义阳公主已经在保义与崇德面前,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郯王,你是如何知晓二姑母跪含元殿外?”
“我路过含元殿看到的。”
正常郯王李经来麟德殿赴宴,是不用经过含元殿的。
他拿着辞去京兆尹的折子,想了一下又折身退了回去。
“你也不拉一下。”
“我,哪知道她要跪这么久。”
郯王李经看到权德舆进去,再看到出来,二姑母跑进去就未出来,再到郭妃进去。
李怡光明正大走进去,李定安鬼鬼祟祟的走进去。
李经就是没勇气进去,两天前他只是被李纯指着鼻子骂随口一句不干了。
当时火在头上的李纯让他交折子。
李经被王妃抱着哄了一宿,还是越想越气的拿着折子在含元殿远处站了很久。
“权文公去了御史台,你不去看看?”
郯王李经一听,皇兄还真是一言九鼎之人,五日前确定要办的事儿,真就刚好五日办完。
李经虽是喝了酒,但是他并不糊涂。
“他归大理寺管,跑去御史台做啥?”
“三堂会审呀。”
“三堂会审?”
李经一眨眼,也只有三堂会审会这么跑。
“看来武相的案子有了进展,我猜的对嘛,陛下?”
一旁的李絿已经站在两位哥哥的面前,倘若二哥稍微有些不对劲,就将他拉开。
看到陛下见到二哥还如此开心,那必定就是武相的案子有了进展。
“你身为京兆伊还不去。你没递折子,朕没有下旨,你就还是。”
“哦。二弟这就去。”
李经一听,脸色大喜,急急忙忙的甩动着袖子就准备赶往御史台,他似乎没感觉到自己袖子中的折子掉了出来。
“唉,奏折。”
李絿捡起了折子,李纯刚要挪步离开,又转身回来。
“这个郯王,想得倒美,写了折子朕也不准。唉两句逆耳的话就受不了了。”
对于李纯来说,他是跟长公主李畅带着这几个弟弟妹妹一起经历过奉天之难,无论如何弟弟妹妹是不会有什么不二之心的。
“十一弟,天师给武相看的出殡日子是什么时候?”
“三日之后。”
李纯望着大殿外头天空半圆的月亮,武相遇刺那天,天空乌云密布。
李纯握紧拳头咯吱作响。
“好,你去追一下二弟,让他将这话带去御史台。”
“哦,我这就去追上他。”
望着李絿跑去的背影,他长叹一口气,可以他又害怕真相往他猜测的那边倒。
“陛下,汉阳公主在含元殿中等您。”
“啊?”
李纯不经意的将头往驸马堆里看去,只见驸马郭鏦的旁边少了一人。
李纯心不情愿的上到龙轿中,他的内心在噗通噗通的颤抖。
···
李怡被郑娘娘抱着,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找了一个被抱着有些热的理由,就从郑娘娘身上下来。
郑娘娘发现自己的孩儿,自从去给已故的太后娘娘请安。
被刺客惊吓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说每个皇子都有自己的乳娘,但是皇子对自己的母亲还是有归属感的。
“今晚宴散之后,就别出宫了,到为母那里歇息吧。”
“自从你跟定安住公主府以后,就再也没跟额娘一起睡过了。”
李怡看着眼前的妙龄女子,可以说是所有妃子当中最养眼的。
能与她容颜媲美的也只有十五皇姐李永安。
“李怡,别胡思乱想···”
李怡连连眨眼,在他心中各种不适的画面充斥。
“怎么了怡儿,是眼睛进不舒服嘛。”
“娘亲,刚才风大,孩儿眼睛被吹得受不了。”
“那靠过来,母妃给你挡风。”
李怡的小脑袋被郑娘娘一把给搂过去,他感觉耳边软绵绵的。
“娘亲,孩儿最近又长高了,一张床是挤不下。”
“傻孩子,你父皇在都还有空位,就算咱三人也能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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