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走马上任
婢女听到敲门声,立即开心到五进院内的王承系跟前报喜,立即穿上婢女拿过来的花纹白袍,两只手特在头上摆弄了一下,玉簪子被扶得更正一些。
“来了来了。”
“快开门。”
老管家还没到门口又被敲了一下门,门外的蔡跺炼明显有些不耐烦叫吼着。
老管家开心的拉开第一道插销,透过门缝发现门外的人不对劲又连忙将插销合上。
“磨蹭干嘛,还不快开门。”
王承系已经健步如飞不一会的功夫从自家五进院跑到二进院门口。
“驸马爷,他们不像是宫里来传圣旨的,更像是六扇门的快手。”
公主府邸的院门又被再一次敲响,门外的捕快。
“快点开门。”
大门再一次被敲响,敲门声比上一次来得更猛。
门外站着的几位快手功夫不到家,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他们也没想到为何公主府会在转眼间将大门关上。
“告诉他我这里面没进贼。”
老管家一字不差的将王驸马的话给传达出去。
正当王承系觉得扫兴要转身回五进院时。
门外的苟忒大吼道:“你说了不算,将门打开,让我们进来一看究竟。”
其它几位快手还在彼此用眼神交流没想到办法时,苟忒临危不乱的回答让这几位四肢发达的人心生敬佩。
“驸马爷,门开不开?”
“打开,我看他们要弄出什么花样来。”
大门一开,王承系撇了这几人一眼,五人没一个是他看着顺眼的。
“王驸马,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说走就走啊,知道老子是驸马爷,说话还不客气些。”
王承系在成德出生,见惯了兵营里头粗俗的那一套。
对待粗人,无需文雅。
“驸马爷,我们有司丞大人的手谕,方才公主在府中,怕惊了胎气。”
苟忒说话还算客气,可是他旁边一位眼神更加凶狠之人,却破着嗓子吼起来。
“没有特意进来打扰,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
“面子,你给足的面子值多少钱。”
王承系将手谕一把从蔡跺炼的手中扯过去。
他定睛看了一眼,上头的印记是真的。
“王士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王承系辨别得出来印记是真,也只是一个传唤手谕,却不知晓上面名为司丞王士的人是谁。
“驸马爷,京城这么大个地儿,天子脚下,能拿人的,不是南衙,便是北司。还会有谁敢大着胆子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进驸马爷您的府中,将您给带走。”
王承系点了点头。
一旁的管家齐伯,被一个快手拉到远处,不让他听到,
自己身为当朝驸马,如果被带走宵禁的暮鼓声一响,他还没有回到公主府中那便出大事。
凭阳安公主往皇宫跑一趟,那便是像当年玄宗朝丢了一个美男一样,京师翻个底朝天。
“你们这是打算将本驸马背着走。”
王承系偏头看了一眼外头,竟没有一辆马车停在外头。
“驸马爷,考虑到你是当朝驸马,将南衙北司装犯人的车拿来装你,怕是不合适吧。”
王承系定睛一想,那拉去菜市口斩首示众的囚车,自己要是穿这身衣服蹲在上面,就算无罪从街坊道上一过,丢臭鸡蛋、烂菜叶子都算仁慈,一个弹弓石子儿,就得难受一阵子。
“驸马爷放心,马车停在坊道转角处。还请驸马爷屈身往外挪几步。”
王承系点点头,跟着大步迈出了公主府。几个快手连忙站在后头挡住了王承系的背影。
“齐伯,如果宫中送诏书的人进来,就先看茶等候,好酒好肉先招待着。”
王承系没走几步又转头向老管家交代一声。
捕头蔡跺炼抿嘴一笑,王承系转头往前看路,蔡捕头又立即收起笑容。
蔡跺炼从口袋中拿出一套黑色的袍子。
“还请驸马爷换了这一身衣服,去那边的路有点儿远,下马车时不容易被认出。”
“这衣服干净嘛?”
王承系将黑色袍子拿在手中,看了一下布料,还算上乘。
“知道五驸马爱干净,特意从东市买的衣服。”
王承系凑在鼻前闻了闻,只有绢丝的味道,里头还包着一个香袋。
“这什么意思?”
王承系在黑色袍子中扯出了一个黑色套袋。
“以后往那个地方去都是这样,在下也是警遵上命。”
“哼,本驸马倒是要看看,你们能给我玩出什么花样了。”
王承系套上黑色头套,他的耳朵又被苟忒拿了起一块布绑了好几圈。马车进了东市在里头绕了四圈,往北面方向行驶。
···
冀王李絿的花园,可是连假山都有,他的太常卿之位从不担心有人对他不利。
不过假山中的缝隙,都被金吾卫翻了个便,更有士兵还特意用唐刀敲了敲回声纯不纯。
“你们照理此方法去其他王爷的宅内排查吧,继之,你陪我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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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恩师。”
权德舆将排查完假山在等待的金吾卫挥手让他们先走,眼前的三位金吾卫行了一礼,方才的所做所为,更像是保护着原东都留守大人时那样警惕。
“冀王真是会享受,象棋桌,围棋桌都样样俱全。”
冀王李絿的花园,从空中俯视着看,更像是一个太极图,方才他们走过了象棋桌,现在走到了围棋桌。
石桌的造型下方上圆。
“如果学生没有猜错的话,前面的那个小亭子应该是琴台。”
杨嗣复指着在花园里面、湖水中间,唯一的一条过道,中间林立着一个亭子,亭子中间是个大石台。
“走,咱师徒二人就去那里看看风景。”
到了亭子中间,杨嗣复用白帕子擦了擦石凳,请权德舆先坐下。
杨嗣复用同样的方法,自己坐在了权德舆的旁边。
权德舆看着巧夺天工的景色,时不时池子中还时不时有各色锦鲤挑出了水面。
见权德舆将目光眺望远处,杨嗣复知晓恩师肯定有话要说。
“哇,跳这么高。”
几只锦鲤几乎跳得比杨嗣复的肩膀还要高。
“继之,那届科考,你写得文章含蓄,用典到位,为师对你最极为放心。”
权德舆的三个得意弟子当中,虽然都是员外郎,但是实权刑部却比虚礼部更有前途。
“恩师,我觉得牛师兄的见解才是独到,直指朝廷当时弊政。若是按他之法,中兴大唐,指日可待。”
权德舆看着杨嗣复的背影面容苦涩。
他的三位弟子才入宦海不到十年,若是一本指出弊政的折子递上去就有用,那么当年被贬的二王八司马可能也会如太宗二十四功臣挂在凌霄殿。
杨嗣复转头,权德舆便收回刚才苦涩的面容,微笑的鼓励道:“那你们就共同努力,大唐将来山河一统,倒正是你们造福天下百姓之时。”
“恩师,灭了淮西吴元济,不就山河一统了嘛。”
杨嗣复坐回石凳上,看着头发胡须雪白,头上的青丝更是少得可怜。
杨嗣复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他恩师之时,是在皇榜放出之后,他与恩师从大雅谈到小雅。
权德舆还送给了他一本《诗经》作为留念。
那时候的恩师眼中都有光,肤色光滑。自从拜相之后到洛阳归来,却是眼色阴沉,额皱起波。
权德舆哀叹一声道:“继之,在玄宗朝以前,河西十二州皆归我大唐,陛下即位之时,励精图治,开始将目光看向河西,只可惜成德初定,淮西又乱。”
大唐官场皆知权相陈说谋略多中,却不知有多少个烛火踌躇之夜。
权德舆自知在他有生之年,收复淮西,暂可有望,光复大唐,只能寄希望于这位最懂事的学生身上。
“恩师,如今京师又因为能臣武相被刺,你说陛下会不会?”
杨嗣复说着,被权德舆抬手挡住,权德舆细微摇摇头。
“陛下是要平定淮西,以警示天下不二之臣收心。这是安邦定国之策。先有东周、汉末前车之鉴。历朝对忤逆之臣退步求和,皆是自掘坟墓。”
“继之,实不相瞒,这次武相遇刺之时也有了头目,陛下要让刺客头颅献祭武相出殡。”
杨嗣复算了一下时间,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日时间。”
权德舆点点头又道:“最后半日需要提头去见,若是日夜兼程,可以算五日。”
“恩师,若是王驸马还卧床不起,这案子还是难办。”
“陛下手中的成德进凑院折子,还有飞去衙门的纸条,就足于定罪。只是案子牵扯的人多于少的关系。”
“恩师,有什么难处?”
杨嗣复见权德舆愁眉不展,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继之,这次惊天大案,必定是三堂会审,需要有一个通晓唐六典之人,我们在御史台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权德舆的三位弟子,好在杨嗣复是入刑部员外郎,才不至于他现在这么被动。
“恩师担心继之因为时间仓促,断然定案,将来恐怕会被翻案?”
李纯要的是一个结果,能安京师之心,闭天下人之口的结果。
杨嗣复稍有差池。
“郑相已经向皇上和中书省定你为京兆尹判官,三堂会审安定国心到时候太子必定也会前来。”
时任右仆射,兼任兴元尹郑余庆也为此一夜未眠,在各个刑部衙门思来想去,最后定了能师徒齐心的杨嗣复。
杨嗣复明白,此事若办妥,那便是流芳百世,若是将来被翻案,那将来必是遗臭万年。
“恩师我···”
权德舆再摆手,见到一位侍女抱着琴走了过来。
“继之,还有半日思考时间,你暂不用急着给出答案。此案与中兴大唐,去除弊政同样艰难,如逆水行舟。”
“文公大人,冀王说既然坐到此处,不如弹奏一曲尽尽雅兴。”
权德舆往阁楼那边一看,小窗半开,侍女将琴抱着走到石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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