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风波再起(1)
晚上,陈牧如约,带着他的员工们到凤临阁里饱餐一顿。
只是大概只有顾三思吃的最高兴。
自从离开家里,顾三思吃的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糠咽菜,也只有凤临阁的菜才配得上他的地位。
但除了他,基本上谁都觉得不怎么样,也不能说不好吃,主要是太花哨了,而且量也少,一道菜没吃出什么滋味儿来,就吃完了!
比如一道鲤鱼跃龙门,这是陈牧觉得最耐人寻味的一道菜了。偌大的圆盘里面,对,就是圆盘,装鱼竟然用圆盘……
盘子边上,围了一圈白萝卜雕的牡丹花,里面摆着一整块鲤鱼肉刻的鲤鱼……据说是西湖现钓的鲤鱼,而且是取的鲤鱼身上肉最多,最鲜嫩的部位……然后又摆了几根草,据说都是中药,反正陈牧也不认识。
六个人围坐在桌子前,盯着那片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办法,有钱人吃的不过就是个味道,是那个价钱,能不能吃饱,早就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了。
就这种菜,最后算了算价钱,二十两。
二十两!普通百姓吃喝一年也够了……
陈牧站在柜台前,无奈囊中羞涩,借钱的人又迟迟不来,只能陪笑着说再坐一会儿。
店家经营多年,看陈牧这群人穿的衣服就知道不是什么有钱人,只因为顾三思在这里,才勉强让他们进店。如今便认定他们要吃霸王餐,也不多废话,立刻招呼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把他们给围了起来。
“不是……我们不是吃霸王餐……主要是……”
陈牧终于有些着急了,毕竟当着自己员工的面儿呢,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焦急地看向店门外,迟迟没有李尧年的身影,心里早就骂了一万句娘。
店家冷冷一笑。
“主要什么!咱家开了几十年的掉,就不怕吃霸王餐的!来啊,告诉后院那些洗碗的,不用洗了,几千个盘子,让这些人洗!”
“且慢!”
门外突然走进一人,身材健硕而饱满,一身黑衣在他身上,将他健美的身材完美的修饰出来,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天地间只怕再也找不出这样好看的男子。此刻在店中的人,看着他,竟一个个地都看呆了。
陈牧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李尧年再晚来一步,他真的要去洗盘子了,而且是带着他的下属们一起去洗。
那洗的不是盘子,而是他陈牧的尊严。
李尧年径直走了进来,往桌子上啪的拍了一块银子。
“够不够?”
“够了!够了!”
店家收了银子,立刻眉开眼笑,给那几个家丁递了个眼色,家丁接着就放了人。
“行了,走吧。”
陈牧等人有些狼狈地跟着李尧年走了出去,其他人都各回各家了,只有陈牧和顾三思没走。
“你怎么回事儿啊,再晚来一步,我们真的要去洗盘子了。”
陈牧抱怨道。
李尧年抱起膀子来,冷冷说道。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这么闲,公事没忙完,我怎么过来。”
“什么公事啊。”
李尧年把陈牧拉到一个没人的巷子口,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一脸严肃地说道。
“司礼监送来消息,朝廷已经有人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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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我?”
陈牧有些吃惊。
“参我干什么?”
“你说呢,你一个应天的知县,跑到浙江来干什么?”
“借粮啊。”
“那你是用平安县县令的身份来借粮,还是以陈牧的身份来借粮?”
“我……”
陈牧突然一怔,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尧年严肃说道。
“若是以平安县的县令来借粮,你上面自有长官,为什么越级来到浙江找总督借粮?就不怕耽误了前线抗倭大计?若你是以陈牧的身份来借粮,没有官身,你又是如何见到总督的?是谁帮你的?你和帮你的人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朋党?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李尧年这一连串话把陈牧给问得摸不着头脑,而这就是严党在北京弹劾陈牧的内容。
陈牧觉得莫名其妙,气得笑出了声。
“这……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子虚乌有的事!”
李尧年冷哼一声。
“皇上要是不信,那还是子虚乌有。皇上要是信了,保管让你万劫不复!”
陈牧目露凶光,狠得直咬牙。
“他们这是想用害死姚师傅的罪名,再害死我一次啊!”
李尧年轻叹一声。
“好在皇上圣明,又有徐阁老给你压着,传到皇上耳边的话总算没有很过分,皇上对这件事也没有很在意。”
“可严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便是要紧所在。”
李尧年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顾三思,对陈牧说道。
“你快收拾东西,今晚我就带你回平安县。”
“回平安县?”
李尧年有些着急。
“再不赶紧走,你就真成朋党了!”
“那粮食怎么办!我……”
“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胡宗宪说给你粮食了不曾?”
陈牧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胡宗宪那里没希望了,所以我才把希望寄托到顾家。那傻小子是顾家的命根子,我替顾家照顾好他,顾家欠了我一个人情,总不能驳了我吧。”
“依我看,顾家也走不长了……”
陈牧一惊,看着李尧年,微微发怔,说道。
“严党不会也拿着顾家通倭的事做文章了吧……”
“你要是真跟他们借了粮,这是早晚的事。”
“可他们没通倭。”
“通没通,你怎么知道?只要有一人通了,他们全家都没跑。”
李尧年话语没有半丝感情,他和陈牧不一样。陈牧太感性了,以至于这成了陈牧唯一的弱点,容易感情用事。
而李尧年不一样,他自幼便被当锦衣卫培养,早就训练得铁血无情。在他眼里,所有人都一样,若真要区分,不过是活人和死人的区别而已。
很少能有什么人让他动了真感情。
看着泪眼朦胧陈牧,他十分不理解。
“大势所趋,你没办法,谁都没办法。”
陈牧低着头,眼泪断了线一般,呜咽道。
“可我回去了,怎么面见平安县的父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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