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破碎
女人应声仰头而倒，艰难地穿过了两层头骨的子弹头在后脑冒出尖时亲了一下地板就缩回了大脑里。
奥利可不是大卫这种艺术家，没兴趣听死人的遗言。
“我杀了她。”
超市的主人语气平静得像刚杀了只鸡，稳定的双手将枪口转了一圈周围：
“还有谁想阻拦我们的离去？”
“你们居然杀了圣母！”
应声而起的是就地蹲下发呆了好一阵的胖小姐诺拉，此刻的她脸上的五官简直被暴怒扭曲成了另一个人，成了
“砰！”
随着在场又一个人的额头被冲击力击打至仰面朝天，枪口进发出的火光消失才到一半，挂在墙上的电子钟停了下来。
确切的说，是大部分的事物都停止了运动。
唯独两个人没有。
那就是奥利和卡莫迪艾芙。
但两人并没有在实际意义上的自由活动着，而是仿佛电影里的某一帧画面失真了一样，每隔几秒都会出现位置和动作上的变动。
有时候卡莫迪艾芙缩在人群外，离奥利隔着几十号人；
有时她又早已被射杀在地上，在她原本位置上大放厥词的是胖小姐诺拉；
有时她还狂热到仰头灌着酒的同时用手里的水果刀给自己抹了脖子自我献祭给主；
奥利也亦然如此，有时连持枪的都会换成大卫。
然而无论如何变动，校友方永远是持枪射击者，信徒方永远是中枪倒地者。
如果有人从高空透视雾气往下俯视就会发现，随着变动次数的增加，在超市门墙之外，笼罩在依然自由翻滚着的浓雾中的镇子，正在逐渐消失。
而每一次变动的间隔时间也在和逐渐加快消失的镇子一同缩短。
直到。。。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了超市的那一刻，薄如片纸的血肉骨墙也完全变成了没有门的侧墙表面。
一个看着还没上初中的娇小身影站在墙前不足一米处，疑惑地停下脚步。
在它的认知里，墙壁是出不去的，想继续向前走，就要找到“门”。
可“门”在哪里？
小莎莉身后漂浮着的二十几个巨大人头们也各自转着头帮忙寻找着“门”。
然而，目前在视觉上唯一能打开的门，已经被一个镶着特大号脚印的冰柜挡住了。
出不去就算了，反正材料已经走远了。
类似的想法从潜意识中上浮到脑海，随即又被更迫切的另一样身体本能所霸占。
小莎莉放弃了继续向前补充养分的念头，转身向新的超市中心走去。
随着脚步迈开而逐渐发生变化的，是它头顶上的人头遵循着本能的驱使在缓缓变小，收缩的血肉正沿着鞭发的中空管道，以等比例回流至人型身体中。
接收了材料的身体也在迈步中优先恢复了女性性征，随后由萝莉变成了少女，少女长成了少妇，又大成了非人。
之所以冠以妇字，是因为此时莎莉唯一正在压缩着血肉质量和能量慢慢涨起的区域——正是腹部。
将近80人的皮肤，鲜血，骨骼，肌肉与大脑凝聚成了一具巨大的人形躯体，当她在此时超市的正中央停下脚步时，光是自然站立便以将将要触及六米多的超市棚顶。
若还有人在超市角落里窥视便能看到，在超市的棚顶处，纵然莎莉已经庞大得举世无双，却仍被一只模糊不清的大手罩在掌下！
似是怜惜少妇挺着硕大的腹部辛苦，巨掌稍稍下压引起了一阵轻飘飘的空气波纹，巨大的人形少妇顺势便跪坐在地。
似乎是血肉还是不太够，此时莎莉庞大的腹部表面透明如无物，旁人可以直接从中看到，几十个巨大如木瓜的蝌蚪状生物和圆球状生物正在羊水中各分成两边大口撕咬着，誓要分出彼此中最强的存在。
很显然，这件事的结果早就已经被内定，因为在两群木瓜决斗区域的外围，早已各有一只体积数倍于同类的蝌蚪和圆球在悠然盘旋。
每当有木瓜两两之间分出胜负，吞噬完毕的胜者就会被无形的吸力径直没入巨木瓜的“口”中，使其体积进一步膨胀。
二进制的淘汰赛很快就结束了，唯二剩下中的大蝌蚪开始活跃起来，原本不动的身体在摇摆中游动得越来越快，等到大圆球膨胀成了中空状态后，就一头扎了进去。
而莎莉的人形也在这时终结。
怀有身孕的巨人带着微笑下蹲并向后躺倒，然后摆出了临产的姿势，承载腹部压力而变得越发庞大的翘臀落地时合二为一，长出了厚厚的骨质轻轻下压，把地面碾成下凹的地势后平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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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凹坑的臀部以及上方的腹部为中心，莎莉的上下半身都用力伸直并向上抬起，直到成为一个V形，随后，莎莉全身最外侧的皮肤表面渗透出了一层混合的人体物质。
那是几十个人身上随着年纪逐渐老化的皮肤，牙齿，骨骼和内脏的集合物，这层物质在体表延伸硬化成了软硬兼并的外壳，其拥有足够的韧性承载接下来的肉体变化。
人形的进一步崩塌仿佛就是一个宽厚的V形骨质漏斗将浑圆的腹部包裹在其中，除了外壳和腹部以外的肉体，全都融化成了流质呈漩涡状向腹部中正在快速变形的包瓜圆球涌去。
早就有了模板的变形不需要多少时间，随着血肉流质压缩殆尽，V形的外壳被某个内部存在新生时无意识的颤动震塌后自我降解，散发出的恶臭随着棚顶的大手一动迅速清空，地面复于平整。
“噗呲嘶锅啦———”
类似的声音从盖在地面上的死肉层下不断响起，直到一只手轻松戳破死皮肉，将自己头顶的肉层一把扒拉开来。
只见在原本巨人的归一巨臀摩擦出的凹坑里，站着一个初中生左右身材的男生，此时的他正努力地想从坑洞里爬出来。
可是无论是死皮肉还是水泥瓷砖，都在男孩的手中像豆腐一样一下子就成了粉末，之所以男生能摸到头顶的死皮肉，还是因为他不断扒拉周围东西形成的粉末汇聚在脚底，脚下的物质被巨力不断踩踏压缩成了能令他立足的硬度。
还好，在拥有巨大力量的同时手速也不差，刚出生就掉进游泳池里的小男生花了十秒不到就爬出了地面。
即使这个地面在快速学会收力的男生的感觉下，还是跟棉被一样的松软，但至少他平躺着的时候，不至于直接陷下去。
没有给男生多少观察这个世界的时间，一道火柱狂野地贯穿超市棚顶从天而降，将男生吞入其中。
不久前，印第安大汉所遭受过的待遇如今翻了不知多少倍砸在小男生的身上，痛苦却没有那么惨烈。
随着火柱从天而落的能量仍属常温，只能缓慢地吞噬着火中这个细胞密度惊人存在的皮肤来构成魔纹，小男生似乎也没有多少痛觉，只是默默抬头看着极远处的天穹尽头，那个正在狂笑的。。。木偶一样的脸？
“很好～区区一次死亡不到的时间，就制造了一位全新的世界之子，这个小兄弟我认了！”
【你获得了当前世界主宰的馈赠，请在死亡后查收】
？？
离大卫的车还差两步的张大施正诧异着就突然发现周围的雾气，从原本原地翻滚的样子变得拥有了方向，而这个方向的位置。。
他摸到了车门后一转头，才发现其他人比他停下早得多，而之所以看得到其他人，是因为此时的雾气不仅正在朝他身后的超市凝聚，还正在被高温所吞噬！
在超市稍微偏后的地方，居中处有一道直通天际的火柱在熊熊燃烧和旋转着，以超市为中心的雾气在被吸向火柱的过程中就已经中途消散。
热风毁残云。
很显然，这道离开超市十几米后都能感觉有几米宽的火柱不仅仅只是物理性质，因为雾气消散的速度压根不正常，张大施转头不到5秒，他就已经看见了斜对面近百米外趴伏在地应在跪拜的大龙虾，10秒刚过，他就瞅着了得有一公里不止的远处天空上，几只聚集起来做着某种飞行表演的大风筝。
“别看了！不管那是什么，趁现在雾气没了快走！”
开自家车的车主大卫最先从目瞪口呆中清醒过来，他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再一把把儿子把进后座并冲众人吼道。
“他说得对。。。走吧，看得清路去枪店就更快了，鬼知道这个鬼东西什么时候消失”
终究还是口不对心心疼起仓库里那些非食用品货物的奥利一咬牙一跺脚，跑前几步和张大施一起拖起了张开双臂跪在地上仰望天空的阿帕萨。
“我们不用走了！你们没看到吗？这是神迹！吾主会结束这场灾难～”
印第安大汉没挣扎但也没起身，被硬拖着走时还是盯着那道火柱喊着胡话。
“结束个*#%”
张大施的话和大汉的最后一句说混了：
“那玩意儿能烧过十分钟，老子跟你一起姓紫菊！”
捞个人当然要不了十分钟，没等大汉老脸一红闭上嘴，张大施话音未落，火柱就已经在收缩体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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