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征召日奇遇 2/3
征召中心的休息区是个宽敞的六边形大厅，天花板上的管道裸露在外，不时滴下冷凝水。墙角堆放着各种写着“帝国军需”的箱子，大多已经褪色，显然是从其他驻军调转来的旧物资。
警报声依然在回荡，但已经没有人慌乱了。新兵们或站或坐，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帅克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箱子坐下，开始拆他“获得”的口粮。口粮包装上密密麻麻地印着各种认证标志：帝国双头鹰、机械教徽记、三重认证码，甚至还有一段几乎看不清的祝福铭文。
“长官说有叛徒。”旁边的瘦弱年轻人——他已经自我介绍叫托比亚斯——小声说。
“噢，”帅克咀嚼着蛋白质口粮，若有所思，“叛徒这个词用得真有意思。我认识一个种植园主，他把除草剂兑了水，报告说用了标准剂量。行政区说他是叛徒，背叛了帝皇的信任。但你猜怎么着？那些兑了水的除草剂效果反而更好，因为原装的太烈，会把芽孢玉米也除掉...”
托比亚斯睁大了眼睛，“嘘！小声点！”
这时，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走进休息区，他们身着标准型“卡拉克斯-VII”防弹背心，背着帝国制式M-36型拉斯枪。面具是最新款的NBX-03过滤器，胸前的徽记在惨白的照明灯下闪着金属光泽，防弹装甲上漆着醒目的“征召站安全部队”字样。每个士兵腰间都配备着电击棍和手铐。
“所有人原地不动！”领头的士兵喊道，声音在面具后显得格外沉闷，“我们接到报告，有人携带了违禁品！”
休息区顿时一片寂静。
帅克继续若无其事地嚼着口粮，“说到违禁品，”他响亮地说，“我们镇上有个收藏家，专门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一次他找到了一个据说是从霍鲁斯之乱时期留下来的马克杯。那马克杯看起来普普通通，但他坚持说这是件违禁品，因为杯底印着‘霍鲁斯咖啡馆谨献‘...”
安全部队的士兵们停下脚步，面具后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帅克身上。
“你！”领队指着帅克，“站起来！”
帅克慢悠悠地站起来，还不忘把口粮包装仔细叠好塞进口袋，“您知道吗，这个口粮的味道真不错，比我们这些偏远农业世界...”
“闭嘴！举起手来！”士兵命令道。
帅克举起双手，但嘴没停，“说起举手，这让我想起了我们镇上的交警。他总是站在十字路口举手指挥运输车，结果有一天手举得太久，肌肉抽筋了，整整三天都放不下来。后来大家都说他是帝皇最忠诚的信徒，因为一直保持着祈祷的姿势...”
其中一个士兵已经开始用扫描仪检查帅克的全身。扫描仪发出滴滴的响声。
“有发现！”士兵报告，“他身上有未经授权的军用口粮！”
“解释一下！”领队厉声问道。
帅克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噢，这个啊。我还以为是免费样品呢。你看，我在农场负责给格洛克斯兽喂食，看到食物就会自然地...这让我想起了我们的场主，他有一次...”
“够了！”领队打断了他，“你知道私藏军用物资是什么罪名吗？”
“这是军用物资吗？”帅克惊讶地说，“我还以为是普通的营养棒呢。说起营养棒，我们镇上有个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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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委任官大步走了进来。机械颅骨漂浮在他身后，金属骷髅般的面孔上闪烁着数据光芒。它不断发出二进制赞美诗的嗡鸣，同时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回事？”他问道。
“报告长官！”领队立正敬礼，“我们发现这名新兵私藏军用口粮！”
委任官盯着帅克看了一会，然后查看了数据板。“哈谢克·帅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是的，长官！“帅克愉快地答道，“我们刚才见过的。说起来，您的声音真有特点，让我想起了我们镇上的...”
“住口！”委任官厉声说，然后转向安全部队，“这就是你们说的叛徒？为了两包口粮就发动全站警报？”
安全部队的士兵们面面相觑。
“但是长官，根据《帝国防卫军征召站违禁品处理条例》第394章第7条第12款，”领队机械地背诵道，“任何未经授权持有军用物资者，需要接受至少三个不同部门的联合审讯，填写至少七份自述报告，并且...”
“我知道规定！”委任官打断他，“但现在我们要处理的是一个白痴，而不是叛徒！”他恶狠狠地瞪着帅克。
帅克回以灿烂的笑容，“长官，您说得对。我确实有点傻。这让我想起了...”
“闭嘴！”委任官、领队和其他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委任官揉了揉太阳穴，“把口粮没收，记过一次。”他对帅克说，“你最好祈祷分配官把你分到一个够傻够远的地方！”
“噢，说到祈祷，”帅克一脸向往，“我们镇上的教堂...”
但没人在听他说话了。安全部队在没收了口粮后悻悻离开，委任官也匆匆走了，只留下他的一个机械颅骨助手继续监视这片区域。
新兵们渐渐放松下来，休息区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有人偷偷把自己的背包藏得更严实了，有人则开始翻检口袋，生怕自己也不小心带了什么违禁品。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甚至开始默念帝皇祷文，似乎这样能保佑自己不会惹上麻烦。有人甚至开始偷笑。
托比亚斯用一种混合着敬畏和困惑的眼神看着帅克。
“你...你是故意的吗？”他小声问。
帅克眨眨眼，“故意什么？我就是个简单的农夫，现在准备为帝皇效力的简单士兵。”他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对了，要来点营养棒吗？”
托比亚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帅克手中的军用口粮——和刚才被没收的完全一样。
“但是...“
“噢，这个啊，”帅克笑眯眯地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农场负责喂养格洛克斯兽，总是习惯多准备一些口粮。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饿，对吧？”
机械颅骨的记录灯忽然闪了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异常。但当它转向帅克时，只看到一个傻笑着的农夫正在分享“他的口粮”。它的逻辑引擎嗡嗡作响，最终将这段记录归类为“低价值日常对话“，然后继续它的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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