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突袭之夜 3/3

房间里的污染如同活物般继续蔓延。原本光洁的精钢墙面上开始长出类似血管的纹路，那些纹路中流淌着令人作呕的紫色液体，散发出机油和腐肉混合的气味。墙上的圣洁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高耸的拱顶上，帝国双头鹰的浮雕仿佛在痛苦中扭曲。闪烁的认知机屏幕被诡异的紫色代码占据，机械颂歌变成了刺耳的杂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机油、焦糊和腐烂的怪异气味，就连净化熏香也无法驱散这种污染。

“我留下，“海德少校果断地说，“你们两个带着备份程序离开。通过B-7号通道，那里连接着一个以前留下的维修竖井，应该还没被感染。“

“不，“帅克摇摇头，脸上难得地露出认真的表情，“让我来吧。我在农场的时候就经常处理机器故障，特别是那些被铁锈病感染的农业机械。说起来有一次，我们的自动收割机......“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托比亚斯急切地说，拽住帅克的胳膊想把他拽走。

“谁说我在开玩笑？“帅克依然保持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但眼神变得锐利，“少校，你比我更了解这个设施的秘密。如果之后需要重建系统，你的知识会很重要。而我......“他耸耸肩，“我只是个农夫。“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控制室的天花板开始剧烈变形，金属板之间挤出了无数蠕动的触手。更可怕的是，这些触手上布满了电子元件和机械零件，闪烁着病态的紫色光芒。

“快决定！“托比亚斯一边躲避坠落的碎片一边喊道。

海德少校盯着帅克看了几秒，然后迅速点头：“好。数据水晶给你。记住，等待传输完成的指示灯变绿，然后立即启动净化程序。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别碰红色水晶，明白。“帅克接过水晶，“这比操作农场的灌溉系统简单多了。那个系统有十二个开关，每个都得按照特定的顺序......“

“够了！“海德少校打断他，“托比亚斯，跟我来！“

就在这时，他们头顶的金属板突然崩裂。一个可怖的身影从天花板上垂下——那曾经是史密斯技术员，但现在已经完全变异。他的身体与各种机械部件融为一体，扭曲的四肢延伸成触手状，背上生长出了类似天线的突起。最可怕的是他的脸，半边还保持着人类的特征，另半边则完全机械化，电子眼中闪烁着不自然的紫光。

“加入我们......“史密斯，或者说曾经是史密斯的那个存在，发出的声音像是千万个生锈齿轮的摩擦。他的身体已经与各种机械部件诡异地融为一体，扭曲的四肢延伸成触手状，每一根触手都布满了精密的机械结构和脉动的导管。他的背部生长出了类似天线的突起，那些突起顶端闪烁着亵渎的紫光，不断向外播撒着污染的数据流。

最可怖的是他的脸——半边还保持着人类的特征，但皮肤下能看到蠕动的机械纤维；另半边则完全机械化，电子眼中闪烁着不自然的紫光，暴露在外的齿轮和活塞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转动。他发出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完美的统一......机械与血肉的融合......“

“快走！“帅克大喊，同时将数据水晶插入控制台。

海德少校拉着托比亚斯冲向维修通道的入口。身后传来等离子手枪的轰鸣声——帅克在掩护他们撤退。

“帅克......“托比亚斯回头看了一眼。

“别回头！“海德少校推着他进入通道，“完成任务！这是他的选择！“

通道的门在他们身后关闭，但仍能听到外面的动静：能量武器的轰鸣、金属的撞击声、以及某种介于尖叫和机械噪音之间的可怕声响。

“你觉得他能行吗？“托比亚斯气喘吁吁地问，一边跟着海德少校在狭窄的通道中奔跑。

“谁知道呢，“海德少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那个‘农夫‘总是让人意外，希望这次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控制室里的情况越来越糟。污染已经蔓延到了大部分设备上，空气中充满了诡异的电离子味道。帅克站在控制台前，一边留意着传输进度，一边用等离子手枪逼退不断逼近的触手。

“你知道吗，史密斯先生，“帅克一边躲避触手一边说，“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军需处的自动分发机。那玩意儿也是浑身都是机械臂，而且同样喜欢把不该给的东西塞给你。我之前申请了一箱步枪能量包，结果它给了我一整箱‘帝皇万岁‘的横幅。说真的，在战场上我该怎么用横幅反击敌人？用信仰砸死他们吗？“

“闭嘴！“史密斯咆哮道，声音里的人类成分越来越少，“你将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完美的进化......“

“说实话，我对进化不太感兴趣，“帅克轻松地说，同时敏捷地躲过一记机械触手的攻击，“我就是个简单的农夫，种种地，修修机器，偶尔处理一下感染问题......“

传输进度条缓慢爬升。帅克看了一眼显示屏：67%。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你在拖延时间......“史密斯的声音变得更加扭曲，他的身体开始产生更多的异变。机械和血肉在他体内重组，每一次变化都让他的形态更加可怖。现在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团由电缆、管线和畸变肢体组成的巨大网络，几乎占据了整个天花板。

try{ggauto();} catch(ex){}

“拖延？不不不，“帅克一边射击一边说，“我只是在讲故事。顺便说一句，你的这些触手让我想起了我们农场的灌溉系统，特别是在遇到高压故障的时候......“

一根触手猛地抽向控制台。帅克及时开火，但等离子手枪发出了一声不祥的警报——能量电池快耗尽了。

“你的武器无用了......“史密斯的声音中带着某种扭曲的喜悦，“加入我们......接受完美的进化......“

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帅克不得不跳到控制台上躲避。他看了一眼进度：83%。

“说到进化，“他继续说，同时灵活地在触手间穿梭，“我们农场有个研究员，总是想培育出更好的作物。有一次他试图加速玉米的生长，结果那些玉米开始追着人跑......“

“闭嘴！“史密斯咆哮着，声音已经完全不像人类，“你们都将成为完美的一部分！感受我们的力量！“

他的身体突然膨胀，更多的机械部件从体内破出。金属板被撕裂，露出下面蠕动的电缆和管线。那些原本用来传输数据的线路现在像血管一样搏动，紫色的能量在其中流淌。

91%。

帅克的等离子手枪终于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彻底没了能量。他将手枪扔向一根伸过来的触手，借着爆炸的火光在控制台上翻滚，躲过了另一次攻击。

“你知道么，史密斯先生，“他气喘吁吁地说，“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我们农场的多功能耕作机。那台机器也是这样，浑身都是机械臂，特别是在感染了铁锈病之后......“

97%。

一根触手终于抓住了他的腿。冰冷的金属和温热的血肉交织的触感让人作呕。更多的触手立即缠绕上来，将他拖向天花板。

“现在，“史密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帅克能感觉到那些触手在试图渗透他的皮肤。微小的机械纤维和基因物质开始注入他的血管。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被触碰的地方蔓延——既痛苦又带着某种扭曲的快感。

99%。

“真有意思，“帅克强忍着不适，“这感觉和被荨麻蜇了很像。提到荨麻，我记得有一次......“

滴——

传输完成的提示音响起。绿灯亮了。

“啊，“帅克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而坚定，“终于到了除虫的时候。“

他的手指按向红色水晶。

“不！“史密斯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将毁掉一切！包括你自己！“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帅克露出他标志性的憨厚笑容，“我在处理感染问题。这比处理铁锈病简单多了，至少这次不用担心农作物减产......“

他按下了水晶。

刺眼的红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那是纯粹的圣洁能量。欧姆尼赛亚的意志通过远古科技显现，所有被污染的物体都在这股力量下颤抖。显示屏爆裂时发出的不仅是物理的碎裂声，更像是混沌恶魔的哀嚎。净化能量如同实质般的烈焰，所到之处，亵渎的符文化为灰烬，污染的机械重归纯净。控制室中响起了千百个声音同时诵读的圣歌，那是被净化的机灵们重新向火星宣誓效忠。

史密斯发出了一声介于尖叫和机械故障之间的声响。他的身体开始崩解，机械和血肉分离，化作一团团坠落的碎片。那些抓住帅克的触手也松开了，但为时已晚——净化能量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身体。

“有意思......“这是帅克失去知觉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在地面上，海德少校和托比亚斯看到了奇异的一幕。一道红色的能量柱从地下设施冲天而起，穿透了乌云。紧接着，一圈圈净化波纹向四周扩散。所有被基因窃贼感染的建筑和机器都在这股力量下恢复原状。那些变异的士兵要么恢复了人形，要么化作了灰烬。

基因窃贼的生物运输舰发出了临死前的哀嚎，它们扭曲的船体像蜡一样融化。那台可怕的改造机甲轰然倒地，触手和机械臂尽数崩解。整个战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那是被感染的载具在自毁。

“他做到了，“托比亚斯轻声说，“但是......“

海德少校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地下设施的方向。能量风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平息。当他们终于能够返回地下的时候，控制室已经面目全非。所有的设备都被烧毁，墙壁上布满了焦痕。

但是没有找到帅克的遗体。

只在控制台前的地上发现了一个东西——那个装备份程序的数据水晶，完好无损。在水晶旁边，还有一个缓存了最后记录的显示屏碎片，上面闪烁着一行字：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qiwenxue.com。奇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qi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