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战术演练 2/3
雷克斯军士长开始布置战术演练，整个训练场迅速化身为一片充满死亡气息的战场：哥特式建筑的残骸在烈火中化为扭曲的废墟，冒着烟的弹坑散发出焦土的气味，燃烧的装甲车残骸则像是战神的警告，诉说着失败的代价。
“注意！”军士长的声音像雷鸣般响彻训练场，“实战中，敌人的装甲部队从不会单独行动！你们面对的是一个完整的战术编队！根据《帝国防卫军战术手册》第55章的规定——”
他的声音被远处突然出现的装甲编队打断：
三辆轻型侦察车像幽灵般在废墟间穿梭；两辆主战坦克稳步推进，炮塔缓缓转动；后方的重型火炮车则像沉默的死神，笨重却威慑十足。
每一辆战车都在复杂的战术机动中相互配合，履带的轰鸣声宛如钢铁猛兽的怒吼。
“看起来不妙，”马库斯低声说道，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敌军的行动，“在工厂时，我见过类似的测试，这种配置几乎没有死角。”
帅克仔细观察着这些钢铁巨兽，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农场的机器能比拟的。这些装甲车辆并非温顺的工具，而是为杀戮而生的武器。
“托比亚斯，”他问道，“战术手册上怎么说？”
托比亚斯翻开那本厚重的战术手册，像一台人形数据机一样背诵：“根据第394页，面对装甲编队需注意以下要点：
23种可能的战术变化；
47个关键观察点；
89项应对方案；
104条战场守则……”
“等等，”帅克果断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罕见的坚决，“专注于重点！马库斯，你在工厂见过这些战车的实际测试吗？”
这种态度让观察区的马格努斯大技师产生了兴趣，他指示助手：“记录下来。他的学习模式在进化，开始懂得结合不同知识来源了。”
此时，演习正式开始。敌军装甲编队发起了进攻，履带的轰鸣声像地震一样震动着大地。
帅克小组和其他几只新兵组成的小组要用重型爆弹发射器阻击这支铁甲洪流。
“我有个想法，”帅克说，“如果把这些战车看作一个整体的机械系统……”
“继续说，”马库斯一边调整发射器支架一边回应。他的动作快而精准，显露出超越普通机仆的熟练程度。
帅克接着说：“如果这是一个系统，那每辆战车就是它的零件。要破坏系统，就得先找到它的关键节点。”
托比亚斯翻阅手册，找到答案：“第235章C节指出，装甲编队的弱点通常在三个方面：指挥车辆、火力支援点和补给线。”
小组成员各自发挥特长：
马库斯确保武器性能达到最佳，随时准备开火；
托比亚斯用他那本《战术圣经》提供战术建议；
帅克则利用机械感知尝试解析敌军战车的运作模式。
“等等！”帅克突然喊道，“看那辆重炮车，它的能量输出比其他战车高得多，但装甲却最薄——”
“指挥车！”马库斯立刻反应过来，“工厂测试里，这种战车需要更多能量来支持通讯设备。”
“叛军常用伎俩，”托比亚斯快速翻阅手册补充道，“第394页提到过，重炮车改装成指挥车很常见。”
三人的配合渐渐显现威力。托比亚斯提供精准的战术参数，马库斯负责精密调校发射器，而帅克则用机械感知锁定目标动向。
“现在！”帅克喊道，“它正在进行通讯，能量波动最大——”
轰！
第一发爆弹打偏了，第二发擦过装甲，第三发才终于命中目标，却并非最初锁定的指挥车。烟幕中，残损的车辆勉强维持阵型，但敌军显然开始调整战术。
“掩护射击！”托比亚斯喊道，试图从手册中找到下一步策略。与此同时，一辆主战坦克突然从烟幕中冲出，炮口直指他们的掩体。
“这下糟了！”帅克瞪大了眼，“它的能量特征太强……马库斯？”
“重装填需要七秒，”马库斯冷静地说，但他的动作显示出某种罕见的紧张感。重型爆弹发射器在他手中似乎都快要发出不耐的嗡鸣。
烟幕变得更浓，敌军战车的咆哮声环绕四周。帅克尝试通过机械感知定位目标，但复杂的干扰系统让他头晕目眩。他终于明白，这些钢铁巨兽和农场里的机械完全不同，它们的“灵魂”深不可测。
“继续战斗！”布朗中士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冰冷的决断，“找到办法击溃它们，或者死在这里！”
帅克深吸了一口气，调整重型发射器的角度：“那就试试这次我能不能做对。”
他稳住呼吸，目光紧盯着前方，调整了重型爆弹发射器的角度，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敲打，仿佛在与武器对话。帅克心里清楚，这一次出手必须精准，否则他们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敌军坦克从烟幕中缓缓逼近，炮塔缓慢转动，仿佛在评估他们的死亡顺序。托比亚斯的声音略带颤抖：“第15章写着，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优先对付轻型侦察车，削弱敌方机动性，然后——”
“闭嘴！”帅克低吼了一声，声音比平时多了一份锐利，“那些侦察车只是诱饵！马库斯，炮塔旋转角度显示那辆主战坦克在转移火力——目标是我们的侧翼掩体！”
“我看到了，”马库斯低声应答，手中的动作却不曾迟疑，“还需要三秒装填时间。”
“我们没有三秒！”帅克大声喊道，同时用尽可能快的速度分析敌军坦克的能量循环。烟幕遮挡了视野，但他的机械感知隐隐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变化。
“它在过载——”帅克的声音突然提高，“主炮能量积累太多了！炮管可能会……”
轰！
敌军主战坦克的主炮发射了一枚训练弹，但帅克的判断是正确的——过载的能量导致炮口内部短暂失衡，弹道偏离，训练弹擦着他们的掩体飞过，在后方炸出一片浓烟和火光。
“这家伙差点把自己炸了！”托比亚斯惊呼，但他的话很快被新一轮的履带轰鸣声盖过。
“别得意得太早，”马库斯冷冷地说，他已经完成了装填，将爆弹发射器调整到位，“我锁定了主战坦克的侧装甲——帅克，你的判断呢？”
帅克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试图屏蔽掉训练场上的一切干扰。他的感知逐渐聚焦在敌军坦克的机械结构上——能量波动像一幅不断变化的地图，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在诉说着这台战争机器的状态。
“现在！”他突然睁开眼睛，“主炮冷却回路正在切换，右侧履带有延迟，转向会暴露整个侧面！”
马库斯没有犹豫，立即扣下了扳机。
轰！
重型爆弹发射器怒吼着发射出致命的弹药，弹道精准地击中坦克的侧装甲。巨大的冲击力让这台钢铁巨兽猛然一颤，随后发出尖锐的金属扭曲声，失去了行动能力。
托比亚斯兴奋地挥拳：“命中了！主战坦克瘫痪了！”
帅克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发现他们的处境并未改善。另一辆重炮车从烟幕后缓缓驶出，炮口直指他们的新位置。显然敌军编队并未因一辆坦克的损失而混乱，反而调整了战术，准备从侧翼包抄。
“时间不多了，”帅克低声说，“马库斯，还有几发弹药？”
“三发，”马库斯回答，“但爆弹发射器的能量回路过热，需要冷却十秒。”
“十秒？”托比亚斯的声音里透着绝望，“十秒足够那些战车把我们碾成碎片！”
帅克却没有理会他的抱怨，而是迅速扫描周围的战场地形。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处倒塌的哥特式尖塔旁，灵光一闪：“马库斯，把发射器对准尖塔底部！托比亚斯，找到那个建筑的结构参数——快！”
“你要干什么？”托比亚斯一边翻着手册一边质疑，“第72章没有提到过这种战术！”
“当然没有提到！”帅克一边回答一边搬动爆弹发射器，“我们要用尖塔倒塌的冲击力摧毁敌人的阵型——这是手册里没写过的，但它或许有效！”
马库斯没有反对，他调整好角度，将发射器对准了尖塔的基部。托比亚斯终于找到参数，迅速报出了尖塔的支撑点和最佳击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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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却完成，”马库斯冷静地说，“目标锁定。”
“开火！”帅克喊道。
轰！
爆弹命中了尖塔底部，强大的冲击力让整座结构摇摇欲坠。几秒钟后，尖塔轰然倒塌，巨大的石块砸向了敌军装甲车的位置。一辆重炮车被直接掩埋，另一辆侦察车被砸得四分五裂。
但来不及庆祝，一发信号弹呼啸而来，在他们头顶炸开。刺眼的照明弹光芒穿透烟幕，在地面投下怪异的阴影。帅克注意到左侧装甲车模糊的轮廓，但在这种复杂环境下，他很难准确感知机械特征。
“重定位！“马库斯大喊，已经开始转移重型爆弹发射器。
这门沉重的武器需要三个人才能顺利搬动：托比亚斯负责三脚架，帅克扛着弹药箱，马库斯则双手抱着主机身。
轰！
一发演习炮弹在他们刚才的位置炸开，掀起一片尘土。
“快！“马库斯低吼一声，“标准战术转移程序！“
他们找到一个新的火力点，这是一块倒塌的哥特式墙壁残骸，提供了不错的掩护。马库斯迅速架好爆弹发射器，动作一气呵成。帅克注意到他在调整射界时特意避开了几个死角，但现在没时间多想。
“装弹！“
帅克打开弹药箱，托比亚斯帮忙递送弹药带。沉重的爆弹被送入枪膛，机械机构发出令人安心的咔哒声。
敌军装甲编队的行动也更加明显了。履带碾过瓦砾的声音从不同方向传来，他们正在被包围。烟幕中隐约可见黑暗的装甲轮廓，炮塔在缓缓转动。
“三辆，不，四辆战车，“托比亚斯的声音有些发抖，“按照战术手册，这种情况下应该......“
帅克打断了他：“别背手册了！马库斯，我们该怎么办？“
马库斯没有回答，而是将爆弹发射器略微向左偏移了三度。他的手指在扳机护圈上轻轻摩挲，似乎在等待什么。
突然，烟幕中显现出一个更大的影子——一辆主战坦克正在转向，露出了侧面装甲。
砰！砰！砰！
三发爆弹连续射出。第一发打偏了，第二发擦过装甲，第三发才命中目标。就算是演习用的信号弹，撞击的闪光依然十分醒目。
但他们没时间庆祝。一枚演习炮弹呼啸着飞来，在墙壁上炸出一个大洞，碎石劈里啪啦地掉落。与此同时，两辆装甲车从侧翼包抄，炮塔已经对准了他们的位置。
“撤退！“帅克喊道，“按照计划！“
“什么计划？“托比亚斯一边帮忙更换重型爆弹发射器的散热模组一边问，“手册上说在这种情况下有26种可能的撤退方案......“
轰！又一发演习炮弹在他们头顶炸开。
“先离开这里！“马库斯简短地说，他已经抱起了爆弹发射器的主体。作为一个机仆，他搬运重武器的姿势显得异常熟练。
三人在弹坑和建筑残骸间快速移动。帝国卫队的标准训练装备沉重不堪：防弹背心、作战靴、各种挂件，还有笨重的武器零件。但更要命的是托比亚斯坚持要带着那本厚重的战术手册。
“扔掉它！“帅克喊道，“现在用不着......“
“不行！“托比亚斯坚持，“根据《帝国卫队军需条例》第225页，任何装备丢失都需要......“
砰！一发信号弹在他们身后爆开，刺眼的光线让视野暂时模糊。
帅克试图通过机械感知来追踪敌军战车，但只能捕捉到混乱的能量信号。和农场里的简单机械不同，这些军用装甲采用了复杂的干扰系统。他只能勉强分辨出最近的一辆战车大概位置。
“两点钟方向，装甲车，距离大约...“
轰！他的报告被另一声爆炸打断。
“掩护，快！“马库斯指向一处塌陷的建筑遗迹。这个位置视野不错，但问题是——已经有另一个小组占据了那里。
是之前嘲笑过帅克的那个新兵小队。他们也配备了一挺重型爆弹发射器，但从枪管的抖动来看，他们的射击精度很成问题。
敌军装甲已经形成了包围之势，至少有三辆战车的炮塔对准了这个方向。
马库斯迅速在一根断裂的石柱后架设爆弹发射器。这次他特意调整了角度，似乎在计算什么。
“交叉火力，“他对另一个小组喊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你们负责右翼，我们打左边。“
“凭什么听你的？“对方的新兵喊道，“战术手册上说...“
“闭嘴！“一个看起来像是他们组领头的人从瞭望口走回来，“按他说的做！“
两挺重型爆弹发射器同时开火。马库斯和帅克配合默契：帅克凭借机械感知大致指示方向，马库斯则负责精确瞄准。托比亚斯虽然还在念叨着手册内容，但他报出的技术参数意外地有用。
砰！砰！砰！
打偏了。浓烟和不断爆炸的信号弹严重影响了视野。敌军战车的轮廓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履带碾过瓦砾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不，等等，“帅克突然说，“这些能量特征...它们在诱敌！“
“什么？“托比亚斯手忙脚乱地翻着战术手册。
但马库斯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立即调转炮口，对准了一个看似空无一物的位置。
轰！
一辆隐藏在烟幕中的主战坦克显露出轮廓。这一发精准命中了它的侧装甲。
“漂亮！“军士长的声音从某处传来，“但还不够......“
话音未落，敌军装甲群突然发起了总攻。至少四辆战车从不同方向同时开火，信号弹在防御阵地上炸开一片火光。
“看战术手册！“托比亚斯大喊，“第214页写着应对装甲群攻势时要......“
“来不及了，“帅克说。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他的机械感知几乎完全失效。太多的能量信号、太多的干扰，所有战车的特征都混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这和农场里那些简单直接的机械完全不同。
马库斯快速调整着射界，重型爆弹发射器在他手中发出不满的轰鸣。就算是以机仆的标准来看，他的动作也显得异常熟练，但在这种压倒性的火力面前，个人技巧似乎无关紧要。
“掩护撤退！“另一个小组的军士大喊。但已经太迟了。
轰！轰！轰！
三发演习炮弹同时命中了他们的位置。要是在实战中，这个防御阵地恐怕已经被夷为平地。刺鼻的信号烟雾让所有人都开始咳嗽。
“演习结束！“雷克斯军士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烟雾渐渐散去，显露出一片狼藉的训练场。两个小组的新兵都灰头土脸地从掩体后走出来。
“成绩评估，“布朗中士拿着数据板念道：
“战术意识：基础尚可
火力运用：需要提高
小组配合：有待加强
最终结果：防御阵地被摧毁，全员阵亡。“
帅克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军服。这次演习给了他深刻的教训——在真正的战场上，农场里学来的那点小技巧根本不够用。
训练场的清理工作开始了。几个机器人仆役开始收集散落的信号弹壳，它们笨拙的动作让人想起战场上收集尸体的清理者。远处，几个老兵正在观看演习记录，他们的机械义肢在暗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记住今天的教训，“雷克斯军士长的声音变得阴沉，“在真实战场上，这些演习弹会变成等离子炮和爆矢弹。敌人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而战术失误的代价......“
他指向训练场边缘的一面墙。墙上镶嵌着数百个破损的身份牌，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位阵亡的战士。
托比亚斯还在翻看他那本沾满泥土的战术手册，似乎在研究哪里出了问题。马库斯则沉默地检查着重型爆弹发射器，确保演习没有损坏这件神圣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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