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背锅
周二，清晨的雨滴不停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菲利普飞快地奔跑着，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睡过头。尽管穿衣洗漱只用了五分钟，甚至早餐也没吃，他看了一眼湿漉漉的裤腿，忍不住心里自嘲：看来不仅是迟到，还是个“湿”透的早晨。
当他赶到报社大厅时，挂钟的指针已经稳稳停在九点二十分。
前台的玛莉亚抬起头，一双银灰色的眼眸在菲利普身上扫了一眼，目光最终停留在他左手的绷带上。她微微皱眉，声音中带着惊讶：
“菲利普，你的手怎么了？”
菲利普微微一愣，他想起了契约中的保密条款，选择性说着真话：
“昨天在医护馆遇到点突发状况，不过一切都顺利解决了。”
玛莉亚点了点头，带着关心的语气继续说道：
“查尔斯今天来得特别早，已经问过你两次了。刚刚还找我要你的地址，再不来，他可能要去找你了。”她停顿了一下，随即补充道，“不过，社长让你先去找她。”
社长急着找我？菲利普心里奇怪，而查尔斯的急切应该是出于关心。他没有再多说，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后，快步走向社长办公室。
推开门，凯瑟琳背对着他站在窗边，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身穿一件剪裁得体的墨绿色长裙，边缘饰有精致的银色刺绣。随着她的转身，绿眸中透出一丝深邃，语气如常般平静：
“坐吧。”
菲利普点了点头，坐在她对面的椅子。凯瑟琳坐下后直接切入正题，声音清冷：
“警方已经通知，昨晚的事件不允许公开报道，信息必须保密。”
菲利普心头一愣，昨晚卡夫医护馆的混乱不小，怎么可能瞒得住？他微微皱眉，正要发问时，凯瑟琳继续说道：
“目前警方和卡夫医护馆的统一口径是——有邪教人员恶意投毒，导致了一些医护人员和病人的身体畸变。”
菲利普忍不住微微张开嘴，内心难以置信。投毒？这怎么可能掩盖得了那些恐怖的变异？他眼神移向窗外，雨声似乎更大了，他回过神来，看到凯瑟琳冷静如常。
凯瑟琳的目光扫过他，淡淡地问：
“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菲利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思绪飞快转动。他想到了治愈教会，如果卡夫医护馆背后与这座跨国教会相关联，而治愈教会的势力在塞伦王国尤为庞大，那眼前的“投毒”解释无疑是最合理。但他忍不住问道：
“社长，你怎么看这件事的真相？”
凯瑟指尖轻轻敲打桌面，缓缓说道：“大概率并非投毒。我怀疑，医护馆里可能涉及神秘学的实验，某些力量失控导致了这次事件。”她每一个字都说得谨慎。
“社长，多谢你昨天的帮助。”菲利普带着感激说道。事情到这个层面，已经不是他，至少不是现在的他能探究的。
凯瑟琳抬眼看向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
“不要告诉报社的其他人，我昨天出手了。”
菲利普心中一动，微微坐直了身子。看来，社长的灵印者身份大多数同事并不知道。他心里思索着查尔斯是否知道，毕竟他是报社的元老之一。
他点点头示意明白，然后想到心存的困惑，便开口问道：
“社长，我想请教一下，如何能够提升人性？”
凯瑟琳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
“人性的提升，主要依赖于三个方面。首先是个人内心的坚守，也就是灵印者是否能在面对诱惑、混乱、危险和超凡力量时，依旧保持自己的信念。但这种坚守不一定是善的一面，也可以是恶的一面。”
菲利普眉头微皱，脑中快速思索：恶的一面？就是说，即使做坏事，只要坚信自己是对的，也能提升人性？
凯瑟琳微微抬起下巴，接着解释：“灵印者和普通人的区别在于人性门槛更高。如果用收集雨水的木桶来形容，普通人的桶容量是一，人性上限也就是一。成为灵印者‘星曜’后，容量约提升到十。如果能够坚守本性，平衡精神状态，当桶中的水满了，人性也会提升到十，灵纹的颜色就会变为银色。而‘火曜’阶段的容量约为一百，依此类推。”
菲利普点了点头，这个比喻生动易懂。他随即问道：
“那还有其他方式吗？”
凯瑟琳轻轻抬起一只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动，声音低缓而清晰：
“第二种方式是人性的转移。最常见的情况是通过他人的感谢和信任来实现。这时，人性会像水一样从一个桶中转移到另一个桶中，过程会相对缓慢。”
菲利普微微挑眉，内心闪过一丝戏谑的念头：这难道是“做好事得小红花”的原理？
但紧接着凯瑟琳补充：
“恐惧，深层次的恐惧也会造成这种人性的转移。听说“厌世者”路径的灵印者经常通过这种方式提升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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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忽然变得锋利：
“最后一种方式是掠夺。一些灵印者通过剥夺他人的人性来提升自己。这种方法极为迅速，而且被剥夺人性的人几乎都会死亡。”
菲利普心中一紧，他脑海里冒出一个比喻：把桶打破了？
凯瑟琳优雅地靠在椅背上，双手自然交叠于膝盖：
“人性决定了灵纹的颜色，而灵纹的颜色决定了你能够汲取的超凡力量，也就是灵性感度，当然，这指的是同一条路径上的灵印者。毕竟有些路径灵印者的灵感更强。”
菲利普听到这里，脑海中不禁闪过自己那不太灵活的“灵感追踪”能力。虽然确实有用，但他不禁在心里吐槽：这个“灵感追踪”根本就是个被动技能，我连想发动它的权力都没有。
她指尖轻轻敲打桌面，继续说道：
“当你的木桶装满，人性达到上限时，灵纹就会变为银色。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嘉琳娜对你的银色灵纹感到惊讶。”
菲利普点点头，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如果要猜大概率和自己穿越有关，随后问：
“那我现在的人性大概是多少？”
凯瑟琳上下打量他片刻，淡淡地说道：“以前只有普通人一半，现在差不多和普通人一样了”。
听完凯瑟琳的解释，菲利普内心的疑惑被解开了一部分。
“也就是说，我想提升人性，就需要保持内心信念，还要多做好事？”
凯瑟琳目光温和而深邃，点头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做好事具体的事件和形式不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必须真心感谢你！”
菲利普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联想到凯瑟琳上周提过超凡力量部分来自神降奇迹。他心中调侃道：难道这是神灵鼓励大家做好事？
……
回到办公室的瞬间，菲利普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齐刷刷地投向他，他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走向墙边准备挂上帽子，往常此时，大家都会随意地说声“早上好”，可今天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菲利普！昨天发生了什么？那个怪物怎么样了？”
查尔斯几乎立刻走了过来，眉头紧锁，语气里充满了急切。显然，他已经把昨晚的遭遇告诉了其他人，大家都在等着他补充更多细节。
查尔斯应该只说了畸变的怪物，其它的他也不清楚，菲利普心里暗自揣测。
表面却依然保持着轻松的神态。他一边挂上帽子，一边用轻松的语气回答：
“感谢智慧之神庇佑，最后我顺利跑掉了。”
查尔斯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目光紧紧盯住菲利普左手缠绕的绷带，眼中透出担忧和质疑：
“小麻烦？你这手上的伤看起来可不简单。”
菲利普刚想再打个哈哈缓和气氛，没想到查尔斯突然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伸手掀开了菲利普已经微湿的衬衫，一下子露出了他背后两个明显包扎的地方。
查尔斯目光一瞬间凝固，眼中闪过震惊，随即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这哪里是小麻烦！你背后也受了伤，都是你为了引开怪物才受伤的，对不对？”
糟了，被盯上了。菲利普赶紧把衣服撂下，挠了挠头，强装无所谓地笑了笑：
“这真的只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很快就能恢复。”
这时，露西也凑了过来，她关切地皱着眉头：
“你确定没问题吗？我家里有一些不错的药膏，明天可以带来，应该能帮助伤口恢复得更快。”
菲利普心里一暖，但还是摆了摆手拒绝：
“谢谢你，露西，真的不用麻烦了。”
露西不满地跺了跺脚，瞟了一眼左手绑带上的血渍，嗔怪道：
“你这人真是的，明天我就带过来，你可别拒绝！”
看来拒绝不了。菲利普无奈地笑了笑：“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正当他准备转移话题时，查尔斯忽然举起手里的报纸，皱着眉念了出来：
“目前只有《奥兰电讯报》报导了。卡夫医护馆昨晚被邪教‘黑棺会’恶意投毒，导致了一些医护人员和病人身体畸变……”
菲利普微微一愣，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黑棺会？这哪冒出来的背锅侠？不过……好像嘉琳娜提到过这个名字。菲利普努力保持镇定，压住了笑意。
一旁的哈罗德双臂交叉，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看着菲利普，轻声提议道：
“你这伤还没好，不如我们去铁桥区的计划推迟？那符文断手昨天的传闻更离齐了。”
菲利普看了看时间，心中迅速盘算着。社长只让我观察，我有“鹰眼视角”和“灵感追踪”的远程优势，观察起来不难，真有问题就跑路。
他笑了笑拍拍左手的绷带，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别担心，我们下午去就行，我还能跑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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