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苟富贵勿相忘

秦晓鸥乘坐的火车缓缓驶入深圳站，她拿起手机，给程思遥发了一条短信：“我已回到了深圳”。很快，手机震动，屏幕亮起，程思遥的短信跳入眼帘：“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很担心你。明天晚上有空吗？高晓强和李向阳都想见见你。”秦晓鸥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回复道：“好，明天见。”她背着包走出火车站，过去的两个月里，她的工作、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现在，她回到了起点，回到了这个曾经让她感到温暖的城市。

手机再次震动，是程思遥发来的消息：“我们定在老地方，你还记得吗？明天晚上六点。”她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然后收起手机，抬头望向夜空。深圳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了斑斓的色彩，像是在欢迎她的归来。

第二天下午，夕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里。秦晓鸥站在镜子前，换上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布料柔软而轻盈，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既轻松又带着一丝期待。她想要以最舒适的状态去面对朋友们，不仅是身体上的舒适，更是心灵上的自在。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这个笑容是给自己的一个鼓励，秦晓鸥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点了点头，然后脚步轻盈地走出了家门。

当她到达约定的餐厅时，程思遥和高晓强、李向阳已经到了，正在等她。这是他们以前常来的小店，一切都似乎没有变，老板还是那个热情的大叔。

程思遥见到秦晓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晓鸥，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李向阳大声地说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高晓强则在一旁微笑着说道：“你像变了一个人，由内到外的气质都变了。”

秦晓鸥抬头，与高晓强的目光相遇，她微微一笑：“是啊，外面的世界教会了我很多，也让我看清了很多事情。”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这一重逢时隔一年之久，大家既熟悉又感到有些陌生，每个人变化都很大。高晓强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执业律师，程思遥也成为了一名审计师，而且已经过了两门注册会计师科目考试，包括《会计》和《经济学》，而李向阳也已经转正一年了，已然在银行站稳了脚跟，大家都发展挺好的，唯独秦晓鸥，她还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秦晓鸥坐在他们中间，轻声说道：“你们都变了，也都没变。”

高晓强笑了笑，“晓鸥，我们没变，是你变了，这次回来，你是我们当中变化最大的一个人。”

秦晓鸥轻轻笑道：“哪变了？我这出去还不到一个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怎么变化不大，以前你高傲自信，像带刺的玫瑰，现在的你平和与内敛，像温柔的百合。”高晓强开玩笑地说道。

李向阳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道：“高晓强。你过分了哈！”程思遥在旁拉了拉高晓强的衣服，示意他说话注意点。

秦晓鸥感到一丝微妙的变化，记得以前的高晓强对她总是那么细心和体贴，但现在，高晓强的玩笑中似乎带了一丝调侃，这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当初她在两个男人之间选择了更优秀的周鹏，但并不意味着她不欣赏高晓强。现在，很明显，高晓强最在意的人已经不再是她。她留意到程思遥看高晓强的眼神，作为女人，她敏感地意识到，程思遥和高晓强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秦晓鸥故作轻松地说道：“人总是会变的，你不是也变了吗？”她一语双关，顿时让高晓强脸上微微有点发烫。说完，秦晓鸥心里也一阵失落，这就像自己喜欢的毛绒玩具被同伴抢了一样，她悄悄瞥了一眼程思遥，发现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高晓强，根本没有理会她和高晓强之间说些什么。秦晓鸥知道，她和高晓强这辈子的缘分到此为止，两人的人生轨迹已经擦肩而过，而原本刚进来的时候，她还有一些过去的美好记忆，现在看来是封存它们的时候了。

为了缓解大家的尴尬，李向阳转换话题问道：“晓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秦晓鸥答道：“我打算重新开始找工作。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晓鸥，你考虑来我们所试试呗！干回会计专业老本行，虽然苦点累点，但很稳定，而且这一行干得越久越吃香！”程思遥向秦晓鸥建议道。

高晓强也表示同意，“这一行是挺不错的，各行各业都少不了会计，特别是这几年上市公司越来越多，审计师远远不能满足需要，我经常接触到的都是四大外资会计事务所的审计师，他们的薪酬最起码都是国内的两倍以上。”

李向阳插话道：“晓鸥，不如你到我们银行来吧，我们行还缺人，我跟我们行长说说。虽然压力蛮大的，不过转正后就好了。你看像我这样，转正以后工资翻倍。想不想来我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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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片刻，李向阳继续认真地说道：“普通人只看到一份职业的内涵价值，也就是它给你带来的收入和报酬，而往往忽略了它的外延价值。银行就好比是一个蓄水池，资金在银行里流进流出，这里是一个中转站，每一次存款搬家都意味着一次重大的投资机会，每一次贷款扶持政策出台，都意味着一个行业或者一个领域的崛起，有心的人可以从中发现并掌握大量的投资机会。

就拿去年的B股市场来说吧，去年2001年2月19日，也就是春节假期之后，中国证监会宣布B股市场对境内自然人开放后，市场反应极为热烈，一些投资者还没有搞清楚B股究竟是什么，就急着开户。银行突然多了许多来申请购汇的人，主要是申请购买美元和港币，我通过和客人聊天，知道当时国家放开了自然人投资B股的开户限制，导致大量的热钱涌入B股。

我当时和高晓强商量，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投资机会，我们就都换了一些港币，第一时间杀了进去，当时我们买的粤高速B股，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赚了一倍多，我们害怕市场又跌回去，所以很快就收手了。粤高速B股在我们卖出之后继续上涨，又涨了一倍，但我们不敢再继续追高，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继续上涨。我举这个例子，主要是说明银行工作是一个外延价值极高的职业，有心的人可以发现并掌握大量的投资机会。”

秦晓鸥听着有点心动，她看着李向阳，微笑着说道：“那照你这么说，在银行工作比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机会更多啰？”

李向阳回答道：“将来不知道，现在银行应该还是不错的，在银行工作每天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在会计师事务所就不同了，每天和一大堆冰冷的数据打交道，你喜欢哪一样？”

程思瑶坐在旁边，瞪了李向阳一眼，李向阳的声音降低了许多，仍继续说道：“我们大学英语老师教过我们一句英国的谚语，onethingleadstoanotherthing，意思是说一件事，往往牵连出另外一件事，银行工作就是这样一项有趣的工作，onepersonleadstoanotherperson，既有挑战又充满无限可能的工作。

高晓强在一旁也听得频频点头，附和道：“向阳这么一说，我也赞同去银行工作。银行是社会金融的重要枢纽，李向阳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我非常赞同，每一次银行存款搬家，都意味着一个重大的投资机会。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向阳不说，我都忘了。上次多亏了向阳的及时提醒，我也小赚了一笔。来，这一次一起补上。我敬你，向阳，上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而且我还要替守正资本感谢你，谢谢你帮守正资本购买了一大笔外汇，这个人情我替守正资本记着呢。”高晓强、李向阳相视一笑，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晓鸥听着高晓强和李向阳的对话，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她回想起当年和程思瑶一起拿到亚太会计师事务所的offer，但却选择去了互联网公司中海网络技术公司。她还记得，在面试中她对老板郭峰说的话，她为什么没有选择去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就是因为不喜欢整天和一大堆冰冷的数字打交道。

另外，她倾向于去银行工作，还有一个小心思，当年出校门，程思瑶各项学习成绩都不如她，如果自己现在去亚太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就要从审计助理干起，而程思瑶现在已经是审计师了，这种职位上的落差，也是她倾向去银行工作的一个原因。

秦晓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起来好像都不错！”

程思遥握住了她的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

高晓强提议，为秦晓鸥的回归干一杯，大家纷纷举起酒杯，脸上洋溢着笑容。高晓强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秦晓鸥的身上，他认真地说道：“不管将来谁发达了，我们都要记住这一刻，苟富贵勿相忘！”

“好一个苟富贵勿相忘，好，这个好，就让我们为‘苟富贵勿相忘’干杯！”李向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

四人都端起了酒杯，一起大声说道：“苟富贵勿相忘，干杯！”说完四人一饮而尽，相视哈哈大笑。

随着夜色渐深，餐厅的灯光变得柔和，窗外的深圳依旧灯火辉煌。秦晓鸥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宁，看着周围熟悉的面孔，她感到很安心，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她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在深圳这座城市里她都不再是孤单一人。

两周后，通过李向阳的内部推荐，秦晓鸥顺利地通过了笔试、面试，进入了鹏程银行莲花支行，成为了银行的一名客户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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