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无病推定
赵仲安话音刚落，他瞬间联想到了答案。
于是他说：“答案就在谜面上！”
“什么？”
老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所谓的答案。
赵仲安没有卖关子，他亮出了答案：“为了筛选受害人！”
“什么意思？”老李问。
“罪犯为了筛选出基本上没有观影习惯的受害人，故意在这里设置了一个漏洞。”赵仲安在膝盖上敲了敲，越发觉得这个猜想可能成立。
老李想了想，觉得赵仲安提出的猜想有几分道理，但是他接着又眉头一皱：“那么目的呢？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赵仲安暂时没有想到，他沉思着，过了一会，他又说：“调动警力，排查一下案发前两天平成镇有没有人收到了赠送的电影票，以及有多少人收到了。”
“都过去十天了。”老李说：“就算有人收到了，这会也不一定记得了，这就像路边的传单一样，递到手里看两眼就丢掉的东西，十天过去，大多数人都忘了。”
“不对。”孙医生接住了话茬：“如果真的有人接到了这张电影票，他们不会忘的。”
“为什么？”老李刚问出口，他就想到了答案：“因为电影院杀人案，收到电影票丢掉的人，应该会庆幸当日没有受到诱惑去电影院？”
孙医生点了点头。
“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警方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到？”赵仲安不由得出声道：“如果很多人都收到这张电影票，甚至不需要警员去询问，得到电影票的人有极大概率会将这件事发到网上。”
这是人之常情，就好比某地发生地震，或者航空飞机发生空难。
有人因修改计划逃过一劫，就会将此作为谈资向周围人宣传。
这个问题显然问住了几人，他们沉默了一会，老李捏了捏眉头，他接着又浏览了一番受害人资料，试图从中找到什么共同点。
随着一张张资料的翻阅，老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样，他反复比对了一番几人的信息，不由得开口说：“消息闭塞……算不算这些人的共同点？”
说着他对着几个受害人一路指下来：“这个，前段时间刚从监狱里放出来，这个在家照顾母亲，这个，学生，被关在学校里……”
“也就是说……嫌疑人本来就做过一番初筛，但为了避免出现漏洞，在电影票上又做了一点文章？”
想到这里，赵仲安点了点头，认可了老李的猜测，于是他迅速拿出手机，将排查工作安排了下去。
安排完毕，案件似乎隐约有了一点思路，赵仲安紧皱的眉头此刻开始放松了一点。
无论电影票的发放与王炎有没有关系，案件的线索都逐渐明晰了。
如果没有，证明王炎或许只是一个误入杀人现场的神经病，真凶和发放电影票的人有关联。
如果有，这将成为佐证王炎杀人动机的一项物证。
孙医生见状继续按下了播放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也失去了他的脸皮，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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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的鬼故事再度在车里响了起来，赵仲安一边认真的听着王炎的叙述，一边观察着王炎的神态。
“虽然他嘴上说着，是因为见到了那恐怖的一幕才神情紧张。”赵仲安看着王炎的脸，突然意识到一点，于是他伸手暂停了视频，指着王炎的手说。
孙医生说：“反而随着叙述的开始，他越来越冷静了……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尤其是在他提到死亡预言的时候，他只有那个时候才会流露出恐慌的神色。”
“但这不意味着他在撒谎。”孙医生说到这，重新想起了刚才的猜测，不由得说：“相反，这反倒证明，也许他真的有精神病。”
赵仲安皱眉沉思着。
精神病就像是一面免死金牌，并且精神病鉴定和其他刑事鉴定的最大不同点，就是精神病鉴定具有一定的主观性，没有客观的生物学参考指标，主要是由鉴定人根据犯罪嫌疑人的外在行为表现进行判定。
因此对于罪犯的精神病主张，精神病鉴定往往遵循“无病推定”原则。
他不由得问道：“有类似的精神病？”
“有。”孙医生沉默了一会说：“这是精神分裂症的症状之一，命令性幻听。”
“什么意思？”
老李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他愣了愣，不由得开口问。
孙医生盯着王炎的表现说：“即病人会听到一些只有他能听到的命令性语言，幻听一个并不存在的东西，指挥病人进行强制性行动。有一个案例，1972年到1973年，m国圣克鲁兹市发生过一系列谋杀案。”
说到这里，孙医生的眉头一皱，他接着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语气说：“13名群众被人用棒球棍、刀、手枪等杀害……”
“十三？”
这个意外巧合的数字，让三人不由得闻之一震。
赵仲安转头看了一眼被绑在座位上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王炎，接着重新认真地数了一遍受害人数。
“也是十三……”
“嗯，死因为钝器击打头部，枪杀，以及锐器捅刺。”孙医生闭眼回忆着，他接着说：“时间跨度为四个月，期间陆续杀死了十三个人。”
“警方经过四个月的追捕，最终在赫伯特的车上将之抓获，通过手枪弹痕，指纹等线索，确定赫伯特为该连环杀人案的罪犯。”
“罪人赫伯特·威廉·姆林被抓获后称，受害人的灵魂已经被邪恶的魔鬼所占据，他是聆听了神明的神谕，要他杀死这些魔鬼，借此免于城镇遭受毁灭性的天灾侵袭。”
“……”
三位警官沉默了。
“这种症状最为显著的特征就是，会听到只有自己听到的命令，并且命令不存在因果关系。”孙医生眉头越皱越紧：“举个例子，比如患者准备出门时，会幻听命令：不能出门，否则家里人就会死亡。”
“出门和家人死亡不存在因果关系，但是病人对此深信不疑。”
“就像……”小唐不由得轻声说：“如果不来警局。”
“他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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