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痕迹
小唐想起来当时王炎拿在手上的空气，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老李则揉了揉自己此刻开始酸痛的手臂，联想到了王炎的那股巨力，假设王炎真的罹患这类精神疾病……
“咱们省唯一能收治精神病的监狱，在天河市吧？”老李不由得出声问道。
赵仲安有些慎重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聚焦在视频中的王炎身上，沉思起来。
假设王炎真的患有这类精神疾病，哪怕之后的审讯乃至于物证确认罪魁祸首就是王炎，他也无法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想到痛失孩子的父母，以及那位瘫痪在床，和儿子相依为命的母亲，赵仲安一时觉得喉咙有些堵。
孙医生见状不由得说：“目前也只是猜测，并且就他目前的状态来看，他应该属于间歇性精神病人，或者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能力的精神病人。”
这两个概念并非医学概念，而是刑法里针对精神障碍者刑事责任能力评定的评判标准。
即王炎哪怕罹患精神疾病，但依据其行为表现，判断其处于症状缓解期，在没有发病的情况下作案，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或者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受到削弱，但未完全丧失。
区别是后者能够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而前者则正常量刑。
赵仲安沉默了一会。
“先听一会……万一是假装的呢？”孙医生又说。
听到这，赵仲安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按下了播放键后，认真地盯着视频画面。
老李叹了口气。
十三年前，赵仲安曾经负责过一起谋杀案的侦察工作，受害人为一个十二岁女童，被嫌疑人奸杀后分尸，经过赵仲安持续三个月的侦察，最终将嫌疑人逮捕归案。
本以为真相大白，能还女孩父母一个公道，嫌疑人辩护律师却拿出了法医鉴定，以及嫌疑人家族精神病史的证明，称嫌疑人患有遗传性精神病……
他在判决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可以说没有那个案件，也就没有如今的审讯专家，赵仲安。
想到这，老李拍了拍赵仲安的肩膀，沉默了许久。
赵仲安一言不发地看着视频。
视频里这时传来王炎的叙述：“……如果他们没数错的话，大概是的。十四个，加上一家三口，对，十七个。”
“十七个？怎么会是十七个呢？”孙医生不由得开口说，他只有在刚才抵达警察局的时候，才看了一会卷宗，因此对受害人资料不太熟，他拿起来，翻了翻，接着说：“还有，哪来的一家三口？”
赵仲安闻言按下了暂停键。
“精神分裂会幻视出不存在的人吗？”他问。
“正常来说，会的。”孙医生点了点头。
这对赵仲安而言不是个好消息，他沉默地看着视频，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分析多出来或者少出来的人。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
在案发后，警方第一时间排查了中心广场附近仍在运行的监控。
try{ggauto();} catch(ex){}
经过日夜轮班逐帧观看，凡是监控覆盖到的位置，他们都能确定没有任何可疑人员在案发前后进出过中心广场。
此外还有电影院的各项线索，证明当日——
想到这，赵仲安愣了一下，他接着抬起头，看向老李：“当时电影院排查下来，应该没有任何人员进出的痕迹才对。”
说着，他将手机拿出来，找到了当日的现场照片。
“电影院第二放映厅只有一个出口，在案发当日，该出口处的门上上了锁，经工作人员确认，当日在他抵达电影院之前，大门仍然处于上锁状态，并且门锁上没有任何撬锁痕迹，同样也没有对应的指纹出现。”赵仲安看着照片说。
老李点了点头，看着上方的照片说：“对，并且放映厅大门用的锁是那种常见的顶开式挂锁，这类锁的安保性很弱，甚至不一定需要撬锁。”
这原本对于警方而言，无疑加大了侦察难度，但现在这反倒是个好消息，如果犯罪嫌疑人真的是王炎，那他起码在当日做出清除进出痕迹的行为，意味着他具备判断能力，甚至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这个消息让赵仲安脸上的阴霾扫清了一些，于是他继续看着。
视频播放着，车里此刻静的出奇，连带着开车的小唐都放缓了呼吸，认真地复盘着王炎的叙述。
一直到编剧这个人物的出场，老李按下了暂停键。
赵仲安若有所思着，将刚才被他忽略的人数问题重新拿了上来。
“照他说的，首先是一家三口。”
赵仲安将所有的尸检记录排成一列，并按照死亡时间排列开来。
老李提前剧透道：“嗯，死亡时间间隔为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
“对，后面有提到。”老李说：“间隔时间大的位置，我估计是三十分钟，也就是他口中的，自己为受害人抵挡女鬼攻击的时候。”
法医鉴定没办法精确到具体的时分秒，不过根据尸体呈现的大致状态，可以推定到一个具体的时间区间内。
赵仲安先是按照所有的人数时间挨个排列了一遍，他接着逐一数下来：“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他说自己一共死了四次，不对，算上第一次，应该是五次？”
“对。”老李点了点头。“分别是十二点半，两点，两点半，三点十五和四点十五。”
照着这个时间，赵仲安留出了空格的位置，往前开始推时间。
“第一个的死亡时间是一点十五，也就是他口中的青年，受害人李某。”赵仲安看着上头的文字说：“死因是心肌撕裂。”
第一个死亡的青年李某，除去脸部的皮肤缺失外，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因此警方原本的猜测是，李某先因为某种原因导致惊惧过度，被活活吓死后，才被犯罪嫌疑人剥去了脸皮。
毕竟，以常理来说，如果李某在清醒状态，哪怕是对上巨力的王炎，也会在脸皮被剥时出现一定的挣扎，如果被控制，则手脚躯干则会出现对应的伤口。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qiwenxue.com。奇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qi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