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死因
见孙大顺走了过去，孙婆婆才转回了身，朝着那个石头继续跪拜起来。
“你就是秀花的亲戚？”孙大顺走到了角落，看着角落的两人，出声问道。
那边的声音早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此刻何明辉僵硬的坐着，思考一会怎么把孙大顺搪塞过去。
深吸了一口气，他带着笑转过了脸，看着孙大顺：“哎，我是，我是何秀花的表弟，我叫何明辉，你是？”
“孙大顺，绣花的丈夫。”
“哦，姐夫啊。”何明辉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孙大顺伸出了手。
孙大顺绷着一张脸，看上去没有想和何明辉攀亲戚的样子，他无视了何明辉的手，坐在了何明辉的旁边，看着他：“你找她有什么事？”
何明辉叹了一口气，将之前车上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却见孙大顺皱住了眉头，“你是说，我岳父现在病了，想见秀花一面？”
见何明辉点头，孙大顺冷笑了一声：“那你就不知道，秀花她爸，一早就死了吗？你真是秀花的亲戚？”
“……”何明辉大脑宕机了一会，他接着艰难地找补道：“哎，是，是继父，他妈后头又结婚了，抚养秀花长大也算是半个亲爹了。”
孙大顺又冷笑了一声，他此刻坐在椅子上，目光紧盯着何明辉的表情。
何明辉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孙大顺拆穿的时候，孙大顺站了起来：“走吧，不是要见秀花吗，我带你去。”
依照自己之前打探到的消息，何明辉显然知道见秀花意味着什么，他不由得看向了王炎，像是希望王炎能找个什么借口把他救下来。
但眼下，就算是王炎也找不到什么合理的借口将他留在这了。
套信息的关键就在于不能说出一些不确定的事，最好是用含糊的话把信息套出来，再往上添加细节。
“去哪？”何明辉艰难地想了想，开口问道：“你们平和，应该没有女人不能祭祀的规矩吧。”
见孙大顺看他，他又说：“待会我表姐来了，我再和她好好聊聊，贸然找过去不合适吧？”
孙大顺这下才笑起来，常年务农，他的脸被晒得黝黑，显得他那一嘴牙相当的白：“她不会来了。”
“什么？”
“秀花在十九年前的地震，就死了。”孙大顺指着不远处的墓碑说：“你要想见她，就只能去那个碑那看看了。”
“死……死了啊。”何明辉竭力在脸上表现出了一点悲伤，没了搪塞的理由，他看了一眼王炎，跟在了孙大顺的身后：“这年纪轻轻的……哎，我大伯大伯母该多难过。”
王炎无奈的站了起来，他像是攀关系那样问道：“我叫孙长青，是孙福家的儿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孙大顺看了一眼王炎，接着视线迅速从他脸上挪开了。
王炎隐约感觉他从孙大顺的脸上，察觉到了一点恨意。
“看你年纪也不大，我就自作主张叫你哥了。”王炎在何明辉的注视下，接着说：“走吧，我难得回来，和你们一块见见咱嫂子，给咱嫂子上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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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顾自的跟上了两人，孙景程在不远处坐着，见状也站了起来。
王炎看着路边零散的几个墓碑，发现上方连基本的姓名年龄都没有，就是一块石板，四处散落着。
“哪个是秀花姐啊？”何明辉说完，他接着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不太对，于是他带着愤怒问：“你们就是这么安葬秀花姐的？！连名字都不刻一个？以后我大伯，大伯母来了连拜哪个都不知道！”
孙大顺却没理他，指着其中一个墓碑说：“就是那个了，要祭拜赶紧的。”
何明辉此刻脑子乱成一团，在王炎的注视下，他几步走那个墓碑面前，接着伤心地跪倒在了地上。
“……”王炎顿了顿，转过头，恰好撞上了几个村民的视线。
这些是后头才来的，大多年纪不大，大概在二十多岁往上，他们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和恨意，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见王炎看过去，他们又仓促地转回了头。
此刻他持的身份是孙长青，按理来说是平和村的一员，为什么这些人全部以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并且刚才孙婆婆对于孙长青一家的叙述，用的是‘他们一家知道错了’。
王炎皱了皱眉，这下猛地想起了之前孙长青说的，他那个从平和村逃出来的同事，是原本祭祀的祭品，既然孙长青就是平和村的人，也就意味着，孙长青，就是逃走的祭品。
生祭的时间是八月三十，地震的时间是九月三十，缺了一个月。
对于一个极度迷信愚昧的地方而言，前一个月的祭祀祭品逃走，后一个月地震，他们很难不会将它们联系起来。
自然而然的，罪魁祸首就成了那个，违反生祭规矩，从祭祀中逃走的祭品。
想到这，王炎的心不由得一沉，难怪当时在车上，他感觉车上的老人全部看着自己和何明辉，原本他以为是害怕何明辉找出何秀花的死亡真相。
但现在看来，也许有一份仇恨的目光，本来就在他身上！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他就开始回忆起了各个村民的表现，他接着就回忆起了当时舅妈在饭桌上和自己说的话，以及舅妈时不时看向自己的表情。
王炎接着想起了孙婆婆的后半段话。
还有几天，别出了岔子，有可能意味着，他们准备在此刻制服他，等到生祭当日，再杀死原本就该在这天死去的‘孙长青’？
不过这对王炎来说倒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他本来的目的就是留在平和村，待到八月三十。
但为了获得和生祭有关的规矩，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别以一个被动的身份待到那一天。
想到这，王炎看向了何明辉，他紧接着就愣在了原地。
“我怀疑我表姐死因有蹊跷！你们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何明辉趴在墓碑上，拿着手机大喊着：“否则我就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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