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幽灵突击（祝友友们元旦快乐）
头好痒，又要长脑子了。
李铁抓起一把来自马太太的爱，一股脑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维克托的剑鱼油漆店在西区商业街深处，吉尔玛拉骚乱最严重的区域。
李铁面对的主要问题是城里没有铁轨，火车也进不去，想要救援维克托，就得离开火车这个最大的倚仗，完全靠超模道具欺负人的火力平台和乌龟壳。
与海鸥之家的信号交流结束，命运号重新牵引列车沿着环线奔跑。
命运号现在处于环线北端点，就算要下车救援维克托，也要开行大半圈后，重新停在距离油漆店最近的环线西端点才行。
既然没有捷径，索性开快点就是，完整走一遍环城清洁线，驱赶那些跟着起哄的蠢货，清理真正有攻击欲望的骚乱分子。
于是在接下来的路程里，车组再次开启了无双，命运号真正做到了横冲直撞，无论挡在铁轨上的是人还是其他杂物路障，三节棍仗着车体长重心低过弯稳，推着满载铁轨和枕木的排爆平板车速度不减，一路蛮不讲理的呼啸而过。
重掌机车操控的派罗已经兴奋得嗷嗷直叫，阿廖沙也在一边看得苍蝇搓手，只是新手司炉想要碰车，正常情况下也只能在库里看火的时候用拟声词过过干瘾。
派罗：“太带劲儿了，船长，太带劲儿了，我一直做梦都想这么开！”
李铁：“派罗先生，你这大劈叉的毛病得改改。”
派罗：“好的好的，哈哈哈哈哈，呜——呜——呜——”
铁轨上真神附体的狂热者被撞飞了，一排排倒在铁轨上的线杆被撞飞了，点燃的马车被顶在平板车前面持续推行，马车的火焰又在前进的气流中引燃了平板车上装载的枕木。
平板车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和机车烟囱上被火焰照亮的滚滚浓烟，像两篷在劲风中拉长披散的妖魔之发，扣在一明一暗的两只怪物头顶，在吉尔玛拉的环城铁路上魔焰滔天。
大灯和辅助灯全开，汽笛长鸣不辍，曳光弹在列车两侧划出明亮的弹道，如同妖魔在黑暗中挥出的死亡步足，
李铁不知道维克托在商业街那头能不能听到，只希望反复拉响的救援汽笛，能给被困的人们增添一点坚持下去的信心。
堡城最高处的露天平台，掌握塔尔萨隐形公权的一群人，正举着望远镜站在垛口后面观察城内动态。
如果之前引人瞩目的是西区和北区越来越多纵火燃烧的建筑，那么此刻所有人的关注点，就是环城铁路上那一辆所向披靡的烈火战车。
“先生们，我们似乎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目前来看，是这样，僵持的局面已经被打破了。”
“车组的来历清楚吗？”
“说起来渊源还是很大的，跟联铁、标铁以及加纳利的海军部都有些关系。”
“车组负责人叫斯塔林·卡塞·李，出身于提洛城的技师家庭，几年前以出色的拼写成绩入职巴耶赫利车站做书记员。联铁里还有他的人事档案和机车备案，可惜下面的人瞎胡闹，把这样的人物挤出了巴耶赫利。”
“巴耶赫利的站长……一直都是维勒斯先生的入赘女婿吧？”
“是的，若望先生。不过雅克就在他的车上，他对联铁的态度依旧友好。”
“先生们，你们是否注意到，他的装甲机车也很奇特，是从没见过的型号，有点像三车重联，但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速度也很快，几乎达到标准窄轨机车的两倍。”
“这位神奇先生的新世界事务所备案了两辆车，一辆是加纳利海军部的曼弗里德以离岸公司名义注册的剑鱼号，是绿岭生产的通用机车，已经很旧了；另一辆是在联铁服役将近五十年，以正规手续除役的查普曼II型。”
“从细节上看，这辆车应该是以查普曼小型机车为基础，他自己动手拼接改造的结果，这需要非常高超的设计水平和工程造诣。”
“这不奇怪，这家事务所现在的驻地就是那位改装怪才古登伯格的公司原址，所有改造设施都保存得非常完好。你们知道，那位怪才在这方面历来舍得花钱。”
“光有最好的场地和设备，可改不出这么奇特的车。”
“不管他跟加纳利的海军部还有什么关联，至少他现在名义上是标铁的人，是在场各位家中子弟在十七连队的指挥官。”
“如果想让今晚的光辉战绩也变成十七连日后的谈资，先生们，你们可以开始商量价钱了。”
“这位继承了剑鱼号的‘船长’先生，不仅改造机车和完成委托的手段神奇，对于互惠互利的商业交流也并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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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车站附近道岔众多的路段时，李铁拍拍派罗示意减速，但在车站驻守的护路军士兵和坦普准尉眼里，火车依旧以极高的速度，“风风火火”地通了车站。
甚至能感受到被火焰加温的松木味空气乱流，和随着乱流飘落脚下的点点火星。
曳光弹像一串串微小的流星，响应着机枪手的心愿。
再次经过煤气厂时，墙外烟雾已经消散，保安团新编工人正在老油条的带领下殴打奄奄一息的邪教分子，李铁一路火焰加汽笛的经过时，似乎想不到更好的回应方式，这群工人乱糟糟地对天鸣枪表达敬意，生怕显不出保安团这个临时组织的不专业。
列车直接开到折叠车站的水鹤下面，开闸浇灭平板车大火，拆掉还套在平板车头的烧毁马车框架，一键整备，命运号列车再次恢复巅峰状态。
李铁指挥勤务班把临时加强的其他水冷重机枪搬下车，依旧只留下明面的两挺。为了避免自己不在时派大星开车上头，让已经熟悉命运号操纵的皮尔曼和拉芒值乘，然后就打发命运号重新出发，开始新一轮难度不大的查缺补漏和环城保洁。
李铁留在折叠车站，打算亲自带领堑壕突击队入城救人，代步工具就用那辆还没来得及大卸八块为改装做准备的海盗旗DN卡车——他之所以留下，也因为他是车组目前唯一会开卡车的人。
转移到折叠车站的驻地姑娘，已经熟悉完车站食堂的状况，开始寻找食材为车组准备宵夜和茶水，当李铁走进机修车间取车时，老梅和小郭也正领着工班在机修车间里到处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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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契尼：“船长先生，这个车间太不可思议了，这里的设备看起来比驻地要先进好几代。”
李铁：“这里主要用于机车改造，日常的车厢改装和建造，主要还得靠驻地。”
梅契尼：“我明白，用这些设备做车辆改装是很大的浪费，这些设备都是进口的吗？”
李铁：“只要有门路，肯花足够的价钱，用国外的最新技术定制一些个人设备还是能做到的。”
梅契尼：“能在这里工作真是太幸福了。”
李铁：“只要有空闲，我会常常带你过来的，里面的设备你都可以随便用。你们今晚如果睡不着，可以商量怎么弄出一个机枪塔，我要放在机枪车的车顶，这样射界大一些，瞭望也能得到改善。”
梅契尼：“难度不大，海盗旗DN卡车的瞭望塔已经做完了，我按照那个形式做一个放大版先给你应急。车顶的旋转机枪塔需要采购一些轴承、座圈和飞轮，这些配件还没有相应的储备，最快也要等你们下次回来才能安装。”
李铁：“可以，我先把车开出去救人，你也要记得尽快把它改完。”
梅契尼：“交给我。”
李铁点点头，拉开车门，从驾驶座下面找出卡车钥匙，放手里上下一掂量，也不算沉，七八斤总是有了。
挂空挡，打开燃油阀门儿，把那个像凶器多过钥匙的摇把怼进引擎盖下面的曲柄插孔，咬紧牙关拼命耸动肩膀。
发动机跟着转了！转了！
摇把反打了，启动失败了。
再次咬牙运气，一连摇了几次找到手感，终于在熟悉的汽油味和轰鸣声里成功启动了这个古董级的内燃引擎。
轴带直流发电机，一边给铅酸电池充电，一边点亮寿命已经得到重置的碳丝灯泡。
这个年代的碳丝灯泡寿命不太长，还贵，尤其是汽车上的碳丝灯泡，没有任何使用不当，也挺不了几个月就得换。
驶出机修车间，突击兵在李铁的招呼下，已经换上了突袭野鸟那一晚，勤务班穿过的黑色连帽斗篷和搞怪骷髅面具。
突击工兵也抱着从复仇血阵那边的跳大神现场拾掇回来的战损版布幔旗幡，给海盗旗DN卡车好一顿梳妆打扮。
手榴弹和烟雾弹全部搬上车，驾驶室上面也架设了一挺重量较轻的长舌妇——不仅如此，两个天赋异禀的尖兵猛男还一人在怀里抱了一挺，并且一副看起来并不吃力的样子。
只有突击兵随行，突击工兵留下，车上还要给撤出的油漆店人员留出足够位置。
所有人各就各位，一辆旌旗破烂、鬼气森森、不需要马匹拖曳的灵车，就载着一车健美先生一样的雄壮幽灵出发了。
从距离最近的环线西端点切入新城区，商业街两侧都是乱糟糟的打砸痕迹，就像静悄悄的熊孩子趁着家长不注意，在客厅里倾倒了一地面粉一地油，完成老师布置的绘画作业，画完了扯出一提筒纸没擦干净，就用家长最心疼的那件衣服又擦了一遍。
主打一个糟心。
卡车没办法像火车那么豪横，差不多的阻碍靠着蛮劲就冲过去了，一共才五十马力的卡车，撞得不好可能会当场表演抛锚。车上留三个人操纵机枪居高策应，其余人下车步行并为撤退路线清理障碍。
前面的行进都很顺利，路边的骚乱分子虽然觉得这辆灵车的仪仗形容诡异，但今天藏头露尾奇装异服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这几个，还是抓紧时间抢劫放火找乐子比较实际。
虽然群体氛围比较癫狂，但深藏在癫狂下面的理智都很清楚，骚乱和破坏的狂欢不会一直持续，现在只是趁乱参与和发泄，只要在秩序回归之前不上头，及时收手并且不被人指认，大概率还能躲过骚乱过后的清算。
汽车持续前进，路边所见的骚乱分子，抢劫涂鸦搞破坏的乐子人不管，但凡有当街淫辱和施暴杀人的，直接趁乱一锹撂倒，然后假装无事继续前进。
眼见即将抵达油漆店街口拐角，丁字路口正前方迎面走来乌泱泱的一群蠢货，边走边向街道两边被打碎了玻璃的窗口里投掷燃烧瓶——此时此刻的加纳利，玻璃瓶还远远谈不上普及，这群蠢货也不知道打劫了哪个药剂房和杂货店，获得了大量的玻璃瓶和灯油才能有如此遮奢的做派。
似乎是对灵车的cos队伍产生了兴趣，也许只是单纯不满别人的扮相比自己更加专业和拉风，眼见自己一方人多势众远远比黑袍幽灵们强大，立即举起手里血迹未干的棍棒、锁链和刀具拦住道路，指着始终沉默的黑袍面瓜们叫嚣。
李铁：“速战速决。”
亚措立刻衔起警哨吹响，三挺憋闷已久的长舌妇，迫不及待地开始吐出信子喋喋不休。
咄咄咄咄咄咄咄咄咄咄。
咄咄咄咄咄咄咄咄咄咄。
咄咄咄咄咄咄咄咄咄咄。
人多势众的热血青年们，在锈味忽然浓厚的街道上，猝不及防地贡献了各自的一蓬热血，然后错愕匍匐。
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
长舌妇的交叉攒射没有引发异常，可是亚措刚才吹响的警哨捅了马蜂窝。骚乱中别的声音都可以听不见，但是警哨绝对不在其中。
不等卡车拐入油漆店街口，原本在街道上肆意破坏的骚乱分子已经汇成一股汹涌而来。
三挺长舌妇再次开始絮絮低语，突击兵从车上拽出手榴弹背心套在黑袍外面。
亚措指向热血青年们刚刚选好的宿营大喊：“封烟！”
突击兵朝着亚措指向的地点抛掷一轮烟幕弹封锁视线后，又抽出长柄手榴弹朝着油漆店方向被机枪打散的骚乱分子两轮疾投。
卡车搭载机枪沿着街道中心徐徐推进，亚措下车率领六名突击兵，分两组贴靠街道两侧，依靠尸山血海中练就的过人反应，交错掩护前进——掩护卡车的射界死角，也掩护对面同伴的视线盲区。
亚措反复吹响的警哨终于有了回应，紧接着油漆店二楼窗口打开，垂下一张固定货物的绳网。
突击兵左右交错向油漆店前面的街道投掷烟幕弹，隔绝视线，掩护绳降安全。
李铁也迅速驾驶卡车掉头，并将车尾甩到绳网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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