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帝国篇】火灾
“……”
小夜曲凝视着桌上堆积如山的纸张。
那些纸张上都写满了杂乱无章的密文，她刚刚才完成解密并阅读。
“呼——”
她轻轻叹了口气，用指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银冬商会的情报收集能力，比她预想的还要强大得多。
现在，她可以全面地研究艾施指示她收集的信息了。
然而，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些内容本身。
‘这太敏感了。’
虽然调查已经进行了广泛的覆盖，但大多数内容都是零零碎碎的。然而，敏锐的小夜曲却能从这些碎片中一眼看出整体的脉络。
‘这些信息对于皇室来说可能是致命的。’
也许这就是艾施下令调查的原因。
但收集这种情报实在太危险了。
艾施真的认为...这些情报能够拯救银冬商会吗？
就在那一刻，事情发生了。
噼—噼—
一阵划破空气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嗯？”
当小夜曲疑惑地抬起头时，
碰撞！
窗户碎了，燃烧的箭矢射了进来。
呼呼——！
一瞬间，火焰迅速蔓延整个大楼。小夜曲迅速从座位上弹起，脑海中思绪万千。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
是不是有人知道银冬商会收集了这些关键信息，然后一直在跟踪她？或者是有人想除掉她？还是艾施警告过的破坏已经开始了？
“咳咳咳！”
她想了很多，但眼下逃跑才是当务之急。小夜曲用布捂住嘴，试图离开房间。
然后，她停了下来。
总部里的黄金、珠宝和丝绸都可以被烧毁，但艾施要求她收集的信息必须得到保护。
小夜曲迅速打开外套，把一沓文件塞进去，将卷起的外套紧紧抱在胸前，匆匆地逃出了房间。
无论箭矢是否经过魔法加持，火势都已迅速蔓延至整栋大楼。
“小姐！”
“公会长！”
当她走出房间时，她看到其他仆人们正在奋力扑灭火势。小夜曲大声喊道：
“大家冷静！撤离大楼！确认是否还有人留在内！立即撤离！”
如果火势是由魔法引起的，一般人根本无法扑灭，最好立即撤离。
在小夜曲的指挥下，仆人们开始有序地逃离。
小夜曲最后扫视了一眼走廊，然后朝楼下走去。
或者说，她本打算这样做，直到发现另一名女仆因窒息而倒地。
“……！”
小夜曲急忙跑到女仆身边，将她扛到自己的肩上，让她站起来。
嗖——
火势越来越猛，燃烧的建筑物中冒出的滚滚黑烟几乎遮住了她的视线。
小夜曲感到像窒息般难受，却咬紧牙关继续前....
***
伊莉丝和我飞奔到银冬商会大楼前，此时大楼已经被熊熊燃烧的火焰给吞噬。
火焰像恶魔的舌头般贪婪地舔舐着这座高大宏伟的建筑，迅速吞噬着它。
人们从身边汲取的海水来扑灭火焰，但火势依旧顽强不屈。
“小夜曲小姐！”
伊莉丝尖叫着，冲向燃烧的大楼。
对正在奋力灭火的公会人员焦急地喊道，
“小夜曲小姐在哪里？！”
“自，自从火灾发生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她……”
伊莉丝望着燃烧着的建筑，脸色苍白。
“那么，她是不是……没能逃出来？”
大楼已经完全被大火笼罩，根本无法进入。
哗啦！
尽管如此，伊丽莎还是把一桶海水倒在头上，想要冲进去。
我急忙抓住了她的肩膀。
“等一下，伊丽莎！你在干什么？！”
“你没看见吗！如果我的主人在里面，我必须去救她！”
“你疯了吗？！如果你进去的话，你也会被烧死！”
“如果我的女主人在里面！如果她出不来！”
伊莉丝愤怒地说出，
“那我就和她一起被烧死。”
“……”
“如果这是我能为主人做的最后一件事，那我就会这么做。”
我犹豫了，不知道是该让她压抑这种扭曲的忠诚，还是让它顺其自然。
“伊莉丝，你没必要这样做。”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我身旁传来。
我吃了一惊，发现在喧闹的人群中，有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女子正站在那里。
是小夜曲。她的脸在长袍下隐约可见，脸上沾满了烟灰。
“我在大楼被大火完全吞噬之前逃了出来。咳咳.....！”
“小夜曲！”
“小姐！”
“嘘——”
小夜曲将食指轻轻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踉踉跄跄地朝码头走去。
“这边走。”
码头上停泊着一艘银色冬季商会的游艇，那是我曾经乘坐过的。
“我们先离开这里。”
伊丽莎急匆匆地赶到船长室，准备起航。
小夜曲步入船舱后，仿佛失去力气般瘫倒在地。
我坐在她对面，急切地问道。
“小夜曲，你还好吗？”
“我没事。咳咳！重要的是，你让我收集的情报……”
小夜曲神情恍惚地递出她怀里紧紧抱着的东西。
“因为逃跑时耽搁了，所有的情报都被烧毁了……”
小夜曲递来的那叠纸张已经被火焰熏湿，墨迹模糊，内容难以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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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主人……如果我能早点逃出来，这些信息就能保存完好。但我们的同伴被烟雾呛得无法呼吸，我不能就这样抛下他们。”
“……”
小夜曲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我。
游艇启航了，船在海浪中穿行，逐渐远离海岸，驶向内海。
小夜曲没有立即处理被烧毁的文件，而是开始整理脑中剩余的信息，并逐一向我讲述。
原本就支离破碎的信息变得更加杂乱，彼此之间原本隐约的联系也变得模糊起来。
也许是因为逃出火灾时的震惊，小夜曲有些信息她根本就回想不起来了。
但这已经足够了。毕竟，我所需的不是信息的细节，而是我施展策略所需的最基本的依据。
我点了点头。
“你已经尽力了，小夜曲。这就足够了。”
“主人，我……还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吗？”
“当然可以。”
透过她的长袍，我看到小夜曲脸上闪过一丝宽慰的神色。
我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给了她。小夜曲惊讶地接过。
“主人，这是……？”
“这是胜利庆祝会的邀请函。”
这是为了明天在帝都举行的最终决战。
“……”
接过了邀请函后，小夜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有些疑惑。
“怎么了？”
“只是……这是您第一次邀请我参加帝室如此盛大的活动。“
然而，小夜曲很快将邀请函退还给了我。
“但是，大人，真的很抱歉……我想我不能前去参加。”
“为什么？”
“……”
小夜曲犹豫了一下，缓慢地褪下她的长袍。
我轻轻吸了口气。
她曾经那美丽的蓝色头发在发梢处被烧焦并扭曲，白皙的皮肤在几处被烧伤，泛起红色。
“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参加皇室的宴会？”
“……”
“在全球名流齐聚的场合，作为银冬商会的会长，我这样出现……大家一定会嘲笑我。”
小夜曲的头越来越低。
“最重要的是……在这种状态下，我明天没法站在你身边。”
“……”
“既然如此，我宁愿干脆不去……”
我紧紧握住小夜曲的手。
“小夜曲，听我说。明天我需要你。”
“什么...？”
“为了拯救你的银冬家族。也为了巩固我们南方阵线的立场。你明天一定要来参加聚会。”
刚才那场大火已经说明了一切，皇室已经下定决心要消灭银冬商会。
无论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不该接触的信息，还是因为消灭的时机已经到来，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为了生存，小夜曲必须参加明天的聚会。
因为在死亡的深渊中，总会有一条出路。
“……”
听到我说需要她时，小夜曲沾满烟灰的脸变得紧绷起来。
她那双银色的眼眸微微闭上，又突然睁开，眼中满是坚定的决心。
“……既然如此，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即使我状态不佳，我也会出席那个聚会。”
我重重地点点头。
之后，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讨论明天聚会上需要做的事。
直到深夜，我们才返回港口。
商厦已经化为灰烬，只剩下断壁残垣，几位公会成员正忙着清理残骸。
敌人只发射了一箭魔法火焰，便逃之夭夭，连逮捕的机会都没有……
显然，这是一种黑暗势力惯用的卑劣手段。
我意识到，即使是小夜曲明天去参加聚会的路上，也会潜藏着重重危险。
“伊莉丝。”
船缓缓靠岸，下船前，我悄声问她，
“你能保护好小夜曲吗？”
伊莉丝的深蓝色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低声回答，
“即便要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会保护好小姐。”
“咱们还是尽量别提生死吧……”
尽管如此，我依然相信这位SSR级剑士能够承担起保护的重任。
“撑住。”
我拍了拍伊莉丝的肩膀。伊莉丝眯着眼睛看着我。
小夜曲迅速向在港口等待的公会仆人下达指示。
“火灾恢复工作暂时停止，所有人立即返回银冬家族的宅邸，加强防御。”
然后她走向我，说道，
“主人，您先回王宫吧，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马车了。”
“那你呢？”
“我觉得无论我在哪儿都会有危险，所以今晚我不会回家族宅邸……我打算和伊莉丝留在这片海上。”
她露出一丝苦笑，用手拨弄着被烧焦的头发。
“随便为明天的聚会做些准备。”
我淡淡一笑。
“别抱有太大的期望。”
“我知道，但……”
显然小夜曲十分担心，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载着伊莉丝和小夜曲的船再次启航。
我挥手告别在船上不停向我鞠躬的小夜曲，随后，我转身走向银冬商会准备的马车。
正是在这一刻，我下定了决心。
为了南方战线，为了这场残酷游戏的战略。
也为了小夜曲……
明天，我必须求婚。
***
第二天。
终于，胜利的庆典在这个清晨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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