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先不用死
祖宽正在自怨自艾、醉生梦死之际，外面突然又有新的公文信件传来。
毕竟当下的他还是货真价实、威名赫赫的一员战将，山东战场的几大梁柱之一，从兵部到总督、巡抚、知府，没人可以忽视他。
可祖宽已经没有信心再看这种东西了，十有八九又是兵部的催战命令，或者是山东巡抚颜继祖的恳求信。
意思无非就是“拉兄弟一把”。
想起这个人，祖宽就十分恼火，那颜继祖自己奉了兵部的调令到了德州布防，而且还是异常荒唐的50天换防三次，将来即便有事还可以将责任推给杨嗣昌和兵部诸人，但他为了“更加安全”，愣是反复要求祖宽自己进济南布防，死乞白赖地要拉祖宽下水。
他如果真的有种，就自己带着自己的兵重新返回济南去。
现在如此惺惺作态，简直令人作呕。
“你来看看是什么意思，再告诉我”
祖宽眼睛转了一转，对身边的女郎说道，这姑娘好像叫如烟。
总觉得朝廷马上就要来追究责任，锦衣卫就要来将自己捉拿归案，索性就不看了，这妓女如烟看着挺有文化的，就让她看吧。
这青楼姐儿明显是怔住了——这可是总督大人的公文，可能还有其他隐私，可是拗不过这祖大人，更何况她也受一个神秘人物的指使接近这祖大人，还有一众青州府人和衡王的嘱托，要她千方百计地把这祖大人留在这里，以免青州也遭受类似济南那样的厄运。
看了文书后，这青楼姐儿高兴地说道：“恭喜大人，您，您好像不用死了”
祖宽都没想到这话有什么不对，只是问：“不用死了，什么意思？”
这如烟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后面还有一句是：不但你不用死了，我们也不用死了，大家都不用死了。
至于谁死，那我们就管不着了。
“这是新任保定总督，兼总督天下各镇援军平西伯孙大人的公文，命令你原地坚守青州，保护衡王府，同时协助青州知府和衡王府迅速训练五千民壮，并做好随时袭扰敌人的准备。他还说皇上在武英殿亲自写下了北直隶和山东战场各位将领的名字和杀敌数字，等战后皇上还要亲自向杀敌前10名的将领敬酒，后5名还要向前5名牵马坠蹬。孙大人特意提醒您，您现在连一个东虏的首级也没有呢”
“什么？牵马坠蹬？岂有此理？我看看”
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儿，祖宽一阵头大——他也不识字。
以前都是祖克勇和他军中的白师爷帮他处理文书事务，可现在白师爷不在，这祖克勇倒是和另一个妓女如梦露出好奇的神色，只是大觉有趣。
“我是没有东虏的首级，自然是倒数的名次，那谁是第一，前几名都有谁？”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暂时不用再去济南解围了，祖宽一阵轻松，可好胜的本性却突然被这个消息激发了出来。
如烟怯怯地说道：“杀敌最多的是宜兴侯，兵部验过的首级一共是520颗，这还不包括贾庄之战给敌人造成的损失。
第二名是最近才进入战场的河南援剿总兵左良玉大人，他的功劳还没有报到兵部，但是孙督臣已经查看了首级，确认都是真的，一共有210级，其中49级听说还是东虏正红旗的巴亚喇精锐。
try{ggauto();} catch(ex){}
第三名是援剿总兵李重镇，他斩获了97级；第四名是宣府总兵杨国柱，他斩获了85级；第五名是山西总兵虎大威，他斩获了70级；第六名是蓟镇总兵陈国威，他斩获了47级；孙督臣是第七名，斩获东虏首级35级”
卢象升最多祖宽无话可说，而且他还可以肯定卢象升真实数字远不止520级，估计他手下的那几个人都得了他这个主帅的馈赠。
这卢督臣是个大公无私的主，总是把自己的功劳推给友军，以前剿匪战争中祖宽就多次承过他的人情。
“左良玉为什么那么多？”
“左总兵刚刚增援了济南，兵分三路在济南外围进行流动作战，斩杀了不少敌人，左大人还一度在离济南十几里的地方放炮，给济南守军鼓劲，增加守城希望，所以现在是第二名。
而且，左大人在增援过程中还在磁州剿了一伙山贼，斩首有上千级，这个功劳还没计入进去呢！”
这该死的左良玉，又被他装到了！
这次是把自己完全给比下去了！
这如烟还不忘补刀：“对了，孙大人还提醒大人您，千万不要为了这个所谓的虚名而冒险出击，一定要坚守，要有耐心，等有了确切的战机之后再出击。至于济南，他正准备亲自带兵去解围”
祖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越喘越粗。
他自然是害怕被朝廷处死，可是武英殿的名次靠后，喝酒时坐在最后，可能还要给别人敬酒，还要给别人牵马坠蹬，这份耻辱他无法忍受。
这算什么事
尤其是给左良玉牵马坠蹬。
这人是刚刚入卫吧？
此人实际上已经是东虏入寇以来明军战功的第一名了——谁叫卢象升不在了呢？将来皇上敬酒，他就是站在第一位的。
也不过就得了200多首级而已。
祖克勇还是比较谨慎的，主动问道：“接下来怎么打孙督臣说了没？”
如烟在公文里找了找，说道：“说了说了，是九个字——‘不轻出、严守备、伺机攻’”
祖宽和祖克勇都皱起了眉头，细想其中的内涵。
祖宽点点头：“这孙督臣是个懂行的”
祖克勇补充道：“可他也危险了，估计那刘首辅不会听他的，甚至一股脑地将所有责任推给他，那曹公公的态度恐怕也难说”
祖宽苦笑：“在大明朝想做点事可真难呀，绕了一圈危险并没有完全解除，只是被这孙督臣自己给背下来了，但他背得起吗？”
祖克勇接话道：“济南城有几十万人，还有德王，一旦沦陷恐怕他也背不起，咱们还是免不了被惩罚的，但大哥的命应该能保住”
祖宽道：“不管了，立即找衡王、青州知府议事，训练民壮乡兵，你再派人到济南附近侦查，伺机寻找战机，看那该死的伊尔登还在不在。他左良玉7000战兵得210级，我3000关宁铁骑得50个总可以吧。
还有，你叫如烟是吧，看来你就是我的幸运星呀，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替你赎身，以后跟着我混吧，把这份公文藏好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qiwenxue.com。奇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qi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