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能要死
青州府，一座豪华气派的宅院内，丝竹袅袅，觥筹交错。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左搂右抱着两个绝色女子喝着花酒，而对面陪坐的男子却满脸愁容，毫无心思作乐。
正是山东援剿总兵祖宽和他的亲信部下祖克勇。
祖宽左边的女子娇笑道：“祖爷啊，您现在可是我们青州府的大救星，你可哪都不能去呀”
祖宽一脸满足道：“哈哈，不去不去，我哪都不去，就陪着你这个小妖精”
一边说还一边亲了一下女子，同时还在这姐儿的身上摸了一把，显得十分淫靡。
右边女子也端起酒杯：“祖总兵，奴家也敬您一杯，您的队伍可真是训练有素呀，那气势比您当年刚入山东的时候还要雄壮百倍呢”
祖宽感到前所未有的一种满足感，连这个小女子也知道自己的兵很能打，有很大的进步。
孔有德登州之乱的时候，关宁军奉调入关平叛，这祖宽也和吴襄、吴三桂、张韬等人参与了此事。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中级将领，没几个人看得起，大家只认定他是仗着祖大寿的势，才得了这么一个官职，由于敌人挑拨离间，连朱大典都认为他有通敌的嫌疑。为洗掉嫌疑，祖宽好一番恶战，立下了临阵斩将、奋勇先登等各种功劳才得朱大典等人的信任。
后来，再次奉调入关，帮助卢象升和洪承畴剿匪，立功无数，名气大涨，这才有了当下的地位，在关宁军内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大人物了。
如果说祖大寿是关宁军的教父，吴三桂是关宁军下一代的教父，这祖宽也是一个骨干级的人物，可惜终究还是根基太浅。
毕竟他只是祖大寿的家仆出身，后来被认为义子才慢慢发迹。
祖克勇无法忍受了：“大哥，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再这样醉生梦死，被那些文官看到，更要参劾你畏敌逗留，黑料越来越多，到时候更洗不清了。
咱们实在不能再等了，巡抚大人三次让我们过去解围，兵部也下令让我们过去，咱们再一点表示都没有，一旦济南失陷，失地之责、陷藩之罪一起压过来，恐怕就要大祸临头呀”
祖宽狠狠地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我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当儿戏，明知道是一条死路，还硬着头皮往前走，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而且我一个胡人之后，正因为义父养育之恩，屡次升迁，从一个小小的家仆成为一方大将，这么多年来也算是不虚此身了，将来肯定也能上史书的。我这条命，皇上想要给他就是了，但是我兄弟们的命我不能随随便便地将他们抛掷出去，关宁将士的命不能白白丢了”
“大哥！”
祖宽却带着几分醉意痛苦地嚷嚷道：“你就让大哥好好地度过这最后一段时间吧，说起来这几十年里，除了最近一段时间，我还真没有好好的享受过这富贵的滋味，我辈武夫，不就追求个美酒佳人、骏马雕鞍吗？
你看这两个小妮，是我在教坊司里面选了又选才挑出来的绝色，这脸蛋，这身材，这风情，还看得过眼吧？
你看这酒，也是南方最有名的惠泉酒，果然够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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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桌上那把腰刀，是我在山海关偶遇一个技艺高超的匠人，花重金让他帮我打造的，我曾用它在关内杀死了不知道多少流贼，还有那张重弓是义父亲手所赠，还有屋外头的那匹宝马……
唉，可惜呀，不知将来这些落入谁手，可能是于永绶吧，义父现在很器重他呀”
祖克勇喃喃道：“大哥你这也太悲观了吧”
祖宽一点不顾及身边的两个女子，继续说道：“恐怕连你也有不好的预感吧，这一次渡海到山东来做这个劳什子的援剿总兵，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搞不好要把命丢在这里。
不过，我一个人死总好过大家都死，反正连卢督臣都死了，还有那李重镇，估计也难逃一死，还有……”
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悲戚的感觉渐渐升起，连两个女子也感受到了，顿时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可能她俩更多的是害怕，怕这两位军爷突然灭口。
“那义父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切由咱们自己决定，这么大事咱们怎么决定？”
说出了心里话，祖宽反倒是平静了：“义父的意思是，现在的事太大，他已经没法去顶了，这不但是他的意思，还是关宁军全体同僚的想法。既然连义父都无法顶住了，就要推一个倒霉蛋出去顶罪了，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倒霉蛋，现在知道了吧？可这3000兵马属于咱们辽军整个团体的，无论如何不能丢，不能白白送死”
“我不服，为什么是咱们？”
“那应该是谁？刘肇基？侯拱极？吴襄？于永绶？别忘了他们始终跟义父在一起，他们如果有罪，就说明义父也难逃干系，现在只有咱们一路单独到了山东，再加上我只是个家仆出身，只能是我出来背锅了”
“这算什么？仗还没打完呢”
“兄弟不要觉得我危言耸听，这仗到现在已经基本打完了，济南必然失陷，我军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了。后面，大家只要跟着敌人送客就是了，而敌人吃饱后，也没有心思再去攻城拔寨了，所以这仗在我眼里已经基本快完了”
“可皇上刚公布了封爵皇榜，难道也没作用？”
祖宽满嘴苦涩：“晚了，如果是9月份敌人刚破关的时候出现这份皇榜，众人或许还能拼一拼，那卢督臣带着几万宣大军也能有所作为，可是现在，众将胆魄已失，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孙传庭有心无力，他虽有5000精锐可现在还没全到，那洪军也没到，恐怕也是存了别样的心思。
和东虏作战，我告诉你，第一个条件就是你手上必须有嫡系精锐过万人，手下的骑兵不能低于六千，这些人必须绝对听从你的命令，放眼整个大明朝，除了义父，也就之前的卢督臣，还有河南的左良玉勉强达到条件，孙传庭都够呛，洪承畴如果没有曹变蛟作胆魄也不行。
反正你大哥我是不行，这么多年还是没胆子，手下仍是3000骑兵，做不了左良玉那种人，他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呐，同样的援剿总兵，你看现在他都多少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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