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城奇袭（三）
堵胤锡当然不是受虐狂，他是突然想到了皇帝临行前对他和王燮、苏京等一干人的嘱托——在军中基层和中层里找到一批人，标准也简单的很，诚实、正直、能打，对胜利充满渴望。
而这张勇似乎就符合了所有特点。
前提是他有命活着回来。
既然如此，堵胤锡自然也乐得鼓励一番。
各种有关敌人扎营、装备以及京津之间地形、水文等方面的情报孙传庭一早就派人大量收集了。根据这些情报，此战是场硬仗，可在这位平西伯眼里只是个开头罢了。
凌晨丑时刚过，大军按照平日夜战演习的样子，拿起早已备好的各色装备衔枚疾走，迅速往东虏所在的大营赶去。
先锋是高杰所率领的500敢死队，队中有个盗墓贼帮着“参谋军事”，这些从流贼转化来的明军都服了明目养肝丸，又临时喝了新鲜羊肝所煮的羊杂汤——也不知道那些商人是从哪里弄过来的。不得不说，这商人就是有办法，拿钱来换就是比拿刀来抢简单容易一些，众人的眼睛比往日里似乎都明亮了许多。
高杰之后则是贺人龙亲自率领的2000死士。
全军人人披甲，人手一枚震天雷，每500人三门虎蹲炮，前锋高杰部又多加了两门。
在后方则是柴时华所率领的2500后续人马，这些人全是披甲骑兵，在贺人龙部撕开口子后负责扩大战果，人人也都带着一枚震天雷。
最后1000人则是郑嘉栋所率领的1000突击步兵，负责清扫战场，割取首级，人人携带一枚毒蒺藜陶弹。
众人到达指定地点，蓄力没多久，但随着敌人的一声呼哨声，战斗顿时打响。多尔衮也早防备着敌人的夜袭，所以在大营内外布置了不少明暗哨，这突然的呼哨就是暗哨发现了明军的踪影。
高杰立即发起攻击，一根根钩绳迅速扔到寨墙上，再猛地拉拽毁掉简易寨墙，随后与众人突入敌营内部。
杀声顿时响彻天地。
但清军的营寨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分为三大圈层，外面所住的是一般的蒙古兵和包衣、包衣阿哈、普通步兵，精锐的步甲、马甲在第二层，巴雅喇兵则护卫主帅在最里面，各个圈层中间都有严格的分割，即便明军攻破了外围，也很难对里面有太大的杀伤。
即便外围挡不住了，里面的精锐兵力也能有所预警并快速采取反击措施。
“杀呀”高杰大声呐喊，暗自高兴，前面的东虏比之前在济南遇到的那些人明显弱了一筹，而且防备也没那么严密，他一个人已经杀了好几个鞑子，几次都想低头将他们的首级砍掉——这可都是钱呐，一个值京城一间屋，十几个就值一套四合院了，但是想起孙传庭的严肃表情，还是止住了冲动。
突然，前面一队明显是穿了甲胄的东虏士兵举着火把，似乎正在等着他自投罗网似的。
那肯定是清军的精锐步甲和马甲了。
“盾牌”
高杰刚喊完一嗓子，身后的数百人迅疾全部从后背处抽出了圆盾，并将身体立马蜷缩进盾牌的防护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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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之前在训练夜袭的时候早就练成的习惯性动作，要求命令尽可能短，反应尽可能快。
没有意外，对面的人开始放箭了。
夜里即便有火把，但对面的还是看不太清楚，清军只能约摸着射，准头自然大大降低。
明军及时躲闪避免了伤亡，可是还有几个来不及夺进盾牌的人明显是中箭了。
他奶奶的，没想到敌人的大营里面还分这么多层，高杰暗骂不止。
遇到这种事儿以前自然是三板斧——标枪、火铳和弓箭，可当下这个节骨眼儿，火铳有点慢，弓箭是盲射，杀伤力最大的还得是标枪这种老掉牙的武器。
战前高杰与属下也反复讨论过，要想快速突破并降低伤亡，只能是先放标枪，第二轮啥也不管了，直接就扔震天雷，之后再用弓箭、火铳，同时以虎蹲炮招呼。
“标枪”，高杰大声喊，顿时前面一排明军瞬忽间跳跃起来往前面的清军扔出了自己的标枪，然后又迅速地躲进盾牌之中，之后是第2排第3排重复动作，扔了大约三排标枪，对面噗嗤噗嗤的好听声音持续响起。
得手了，高杰暗道，这标枪的头可都是涂了毒药的——这些人不死也残了。
可对面的敌人依然没有散去的迹象，又是一阵箭雨袭来。
“一组扔震天弹”高杰奋力叫喊着，顿时数十上百个震天雷就在空中飞舞了起来，嗤嗤地冒着耀眼的光芒，落入地面很快就轰炸开来，火光之中里面人的惊愕表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高杰来不及观看细节，继续往里面杀进去，剩下的几百根标枪和震天雷还没用呢！
“他们还是有点办法的”中军营的元戎车上，多尔衮望着外面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禁说道，“看他们有没有能力攻入我们最后这一层”
多铎、豪格等人也已经醒了，还披好了铠甲，站在下面。
多铎冷笑一声，正要说话，豪格就阴恻恻地说道：“我去将这波人全部杀光，一个冲锋就将他们踏为肉泥”
多尔衮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
顿时清军营内点起无数火把，从中军到外层，大门依次敞开，闪出一条路来。正蓝旗的马队轰隆隆地响了起来，怕是有几千骑驰了出来。
高杰和后续的贺人龙瞬间就知道了对方的图谋。
贺人龙立马找到战场的关键：“不要恋战，咱的目标只是杀人放火，伺机救人，与敌人骑兵对决不是咱们的责任，这些事交给柴总兵，咱们用震天雷和标枪来对付辎重营的敌人即可”
高杰点了点头，迅速招呼后面的人将一些简单的障碍物搬了过来，然后就向辎重营那边闪去，为的是将战果扩大，伺机救人。
柴时华当然知道接下来的办法。
硬拼是绝对不会的，他要用数百颗震天雷炸掉敌人马队在黑夜中的胆气，然后骑着马分散进去厮杀一顿。
跟高杰差不多，他们的突击武器也是三样：标枪、震天雷和虎蹲炮，之后才是常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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