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他的迷茫
“这样啊……明白了。”
作为带队老师，在开幕式结束以后的自由活动时间里出去喝一杯什么的也算是正常。
现在这边参加淘汰赛的都是学校正常的活动资金统一安排入住，学生那边有侍奉部的几个人居中调度，本来她是非常放心的。
结果现在神宫真司看样子出了些问题……
“真是的。”
收起手机以后平冢静稍稍复盘了一下，还好这趟电话来得及时，现在酒还没下肚子呢。
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了的天色，平冢静叹了口气，接着再度取出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
“哟，比企谷，那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某个偷懒教师在离开以后这边因为没有成年监护人的缘故稍微手忙脚乱了一下，但是好歹是顺利入住了。”
“额，啊哈哈……抱歉，忘了这一点。”
这边的平冢静听着电话里带着几分抱怨的低沉声音忽然想起来了这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以后开口。
“神宫那边稍微出了点问题，问，这种时候我的手底下有哪员大将可用？”
“听起来就很麻烦呢，你不会想着把我派出去吧。”
“所谓朋友就是这种时候出现的吧，其名为：羁绊的力量哒。”
“什么羁绊啊，拜托了，不要把某些热血漫画代入好吗。”
另一边比企谷感觉牙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家老师这靠谱吗？不会是已经喝多了吧？
不过神宫真司出了点问题……
“姑且一问，出了什么问题？”
“嗯……应该算是心里问题，聪明的八幡大菩萨应该能想到像是神宫那种性格在遭受一次无力的挫败以后会想些什么吧？”
“八幡大菩萨是武神，也不会读心。”
这边的比企谷已经有些无力吐槽了，不过挫败么……神宫离开之前他有问过一嘴去哪，回答是不死川。
也就是说是事业方面的问题。
现在《冰菓》的销售火热，光看网上的那些讨论就知道绝对不可能是《冰菓》这边，那么应该就是那本准备出世的《鬼灭之刃》了……
只是正常被拒稿的话应该不止于此，这其中应该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如此之前和雪之下聊到的合作。
因为那一次的合作没有达成导致了现在的结果么？
比企谷的眉头皱了皱。
好像这事还和自己有点关系……
“真是的。”
“哦？想到了什么吗？”
“大概吧，我推荐一个人选。”
“很可靠呢，八幡大菩萨，啊还有，位置帮我顺便问一下。”
“都说了，八幡大菩萨是武神，还有，这其中作为教师的您起到的作用是？”
“当然是作为桥梁沟通两个问题的答案了！这可是很重要的！”
得到一个定位以后的平冢静笑着收起手机将清酒外带，扫灭了桌子上的餐食以后起身驱车离开。
……
这是神宫真司来到这边以后为数不多的迷茫时刻。
现在的他有一种曾经在BOSS面前唯唯诺诺，然后强笑着和围观完自己的同时自嘲以后的那种无力感。
也有尴尬，但真实经历过以后会发现那种无力和悲哀感会更强。
因为这种时候你扪心自问就会发现，连你自己都在告诉自己“没事的，忍忍就好”。
当然，忍忍就好，毕竟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
所以独属于他的排解方式是出门走走，一个人什么话也不说四处逛逛。
想得开就过去，想不开也只能咽下。
在这样一次次的憋屈里认命并放弃，然后逐渐麻木，最终从一本有趣的童话书变成一本死板的教科书。
人生来如此……
“还真是……逊爆了。”
感觉有些恶心，湿气大，胃寒胀气的闷感，想吐……
手里握着一瓶气泡水，利用其刺激性暂时压下来以后心斩非常难得地安静着给他空出放空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就像是那些曾经名扬一时的剑豪一样，每一个有着自己独立主观思想的人都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成长中遭遇重挫自己三观的时候。
而所谓的“磨炼”就是这里了。
“不，我觉得神宫，真司君很厉害！”
嗯？
神宫真司抬头，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脸色已经变得通红了的由比滨结衣。
“什么时候过来的，时间已经到了吗？”
取出手机看了看，还早来着。
“不是，那个……”
“既然时间到了就集合吧，毕竟我可不能带头破坏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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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真司君！”
虽然现在由比滨已经快要呼呼呼冒蒸汽了，但还是顶住了压力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她决定尝试一次不跟着氛围走。
神宫真司依言停住。
远处路边的平冢静原本还看得有些兴致勃勃的，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啧”了一声以后不再关注这边，转而掏出了一根蚊香扔进了嘴里。
“真司君，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你随意。”
神宫真司稍稍低头看着鞋尖。
“这样啊，嘿嘿……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呢，你看，我是个软弱的人。”
留给由比滨的是神宫真司的背影，也大概是因为看不到正脸，所以由比滨也渐渐放开了不少。
“但是看着真司君，就像是现在这样，只是背影也好，总觉得会不自觉地被真司君影响……偶尔我也会想想能不能像真司君一样稍微坦诚一些……”
也可能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由比滨结衣越说声音越小，但她也是同样有着她的韧性。
就像是小说里一样，她不会一直等在原地……
“所以！我觉得真司君真的很厉害！”
由比滨看不见神宫真司的表情，同样的，现在的他也是看不见身后的女孩已经布上了一些水雾的眼睛。
原本在合宿的时候正在兢兢业业整理着行装和准备着明天要用的装备的由比滨忽然就接到了平冢静的电话，而她也是够相信比企谷的判断和由比滨的能力，直接将一些情况复述了一遍以后还顺带讲了一下自己的见解。
可以说，平冢静那就是全方位地帮由比滨分析了一下现在神宫真司的难处。
于是由比滨当场破防。
然后平冢静就这么随手一鼓舞，连动员演讲都不怎么需要就提起了她的勇气。
果真是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由比滨像现在这样猛猛A了上来。
“厉害什么的……就在刚才我可是被跪着被狠狠羞辱了一把呢。”
“也许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果然还是这么……认为的……”
这一次她终于看到了有些迷茫的神宫真司坐下的表情，说实话，她还从来没有在对方脸上见到过这种感性的表情。
虽然这种时候这么说可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但是由比滨觉得，这种时候的神宫真司比往时的他更真实了。
不再是那个冷漠的剑鬼，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而是作为神宫真司一个独立个体的存在。
而她，似乎也更接近对方了。
“这还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认为这样狼狈的失败者能有什么值得你憧憬的地方。”
神宫真司又感觉有些闷气了，真的是，感觉胃在翻滚。
“不是这样的，真司君很厉害，能做到很多只会在小说里出现的事情，你看……比如带领剑道部打到了全国大会，小说在这个年龄就能发表……”
“在会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好几个有可能不弱于我的人，小说的话……我的同期，你也认识，霞之丘学姐也能做到，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由比滨的话被神宫真司打断。
这个世界是有天才的，甚至就在他身边，无论是雪之下亦或者是比企谷都是。而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他撑死了也就是一个在体育竞技上有些天赋的人，仅此而已。
虽然已经有过了预料今天的失败，但是在来到这边以后一直迷惑着自己的错觉终究还是让他觉得说不定自己也能少年成名然后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但是在自己正面对上来自资本，来自现实的当头一棒以后他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做的这么多简直像个笑话。
当潮水退去的时候就知道是谁在裸泳了。
被狠狠扒下这层表皮以后，神宫真司才发现自己除了有个还不错的身体以外一无是处，而他却一直高坐在上位擅自挥斥方遒。
殊不知，他也只是一个在聚光灯下自我陶醉的小丑而已。
本质如此。
“而且，由比滨，我听过一句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很有道理的话。”
神宫真司脸上的嘲弄格外刺眼，从那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她能明白那是对他自己的迷茫与失望，但由比滨的心脏仍是忍不住跳漏了一拍。
“所谓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看着愣住了的由比滨，神宫真司想了想以后往另一个方向瞅了一眼而后对由比滨开口。
“抱歉……稍微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吧，放心，明天的比赛我会准时到场的，而且我也不打算放弃争斗，只是稍微有些闷气而已。”
说着神宫真司背着剑袋转身。
是抱歉，也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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