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午后,与突如其来的达布
中午时分，依旧是平淡的饼干以及果酱，搭配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就如同是查理往日的每天一般，没有任何的改变。
唯一特殊的便是今天由于糖果自动贩卖机的事情，罗素实在是忙的焦头烂额。于是乎破天荒的并没有等待着查理用餐完成。
在亲自将食物送到他的面前之后，便在查理的允许下离开, 重新去处理起了相关事宜。
不过好在查理还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一个费雯在陪着他。
自从从美国魔法界回来之后，他的生活作息便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但他对此却并没有什么介意，反而乐在其中。
毕竟，在经历了一系列各种各样的事件之后才能明白，这种最不起眼的平淡，往往才是真正殊为可贵的。
没有争斗, 没有事故，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尔虞我诈…有的仅仅是正午刚刚好的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所带来的悠闲和惬意。
在他的桌子上, 费雯也睡得正香。
不知道是不是自身的怪癖，他睡觉的时候从来就不像是其他的猫头鹰那样，站在一个小树杈或者是其他什么能够支撑的地方，闭上眼睛便开始休息。反而将整个身子缩成一个球状，随后把脑袋彻底的埋入蓬松的羽毛里，爪子也缩入其中，就这样沉沉睡去。
甚至有的时候睡得正香，那个由羽毛攒成的“猫头鹰球”还会随着他的呼吸一阵起伏，同时发出类似“咕咕咕咕”连续且微弱的无意识叫声。
查理心情正好，将手中吃到一半的饼干放下，心中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来，拍了拍费雯缩进去的脑袋。
“咕——”
桌子上的小鸟带着几分恼怒的探出头来，半睁开一只眼睛, 看了一眼查理，叫唤了两声。
随后就像是被突然启动的马达, 使劲的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将查理刚刚手上的饼干碎屑甩掉之后, 才又继续睡了过去。
而转眼再看查理，则像是一個恶作剧成果的小朋友一般，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当查理正准备再逗弄一下费雯的时候，忽然，办公室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敲门声却叫他停下了正要伸出的罪恶之手。
几乎不用想，他便知道来者是谁。
“进来吧，罗素。”
他随口喊道，然后有些遗憾的把手缩了回来，擦了擦嘴角。
大门打开，正如查理想的那样，罗素率先走了进来。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罗素的身后，一个微微矮上几分的小家伙也跟着走了进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达布。
此刻的他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练习之后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那条充当义肢的木腿了，除了走路时姿势看上去带着几分怪异，无论是速度还是灵活程度来看，都已经几乎与之前无异。
哪怕没有亲眼看到, 查理也是大概能够想象, 为了做到这一步，这个孩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中午好，我伟大而尊贵的查理主人。”
罗素依旧是每天那一套不变的说辞，丝毫没有因为现在达布就跟在自己的身后而产生丝毫的不自在。
甚至隐隐在别人面前，还表现的更加认真了几分。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达布的眼睛清澈闪亮，仰起头来，看了看罗素，又看了看查理，似乎是因为第一次来到这间办公室的原因，此刻的他并没有之前在外面查理见到他时候的那般活泼跳脱，反而带着一种紧张和羞涩。
“中午好，伟大而尊贵的。。布莱克先生。”
听着罗素的问候，随即便也赶紧学着对方的样子同查理道了一声午好。
查理看着达布这副截然不同的模样，一时间不禁哑然失笑。
“中午好，罗素。中午好，达布。”
待先后向两个小精灵回应了一声招呼之后，他颇为好奇的将目光移到了罗素身上，不由得问道
“达布这么快就已经上岗来做你的小助手了嘛？我还以为你会叫他再歇息一段时间。”
听得查理的话，罗素的神情也不免奇怪了几分，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怯生生跟在身后的达布。顿了片刻之后，如是解释道
“事实上。。。小达布不是我叫他过来的。”
“不是你叫来的？”查理眼神里的好奇不免转为了惊讶。
他挑了挑眉，同时也将注意力重新转移道了达布身上。
此刻的达布正低着头一门心思的扣弄着自己的手，看样子似乎带着几分纠结。
“我刚刚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正打算过来和您汇报一些事情，结果……在来的路上碰到了这个小家伙。他貌似想来和您说些什么事情，结果因为不知道您的办公室在哪，就被卡在了楼梯的岔口旁不知道要走哪条路。”
说道这里，哪怕是罗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抬起手，宠溺的揉了揉达布的脑袋。
罗素简直是爱极了身旁的这个孩子，因为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缘故，再加上小精灵的族群特殊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对待达布就仿佛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唔……是的，布莱克先生。”达布终于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接着刚刚罗素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事实上……我有一些小的事情，想要和您商量一下。”说完之后，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罗素，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并不是什么十分着急的事情，如果您和罗素叔叔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我也可以先出去，等一下再进来。”
听闻此言，罗素和查理对视了一眼，然后颇有默契的相视一笑，虽然未说什么，但眼底的满意之色却并未遮掩多少。
“不用了，都是自家的孩子，有什么听不了的。”
查理笑着摇了摇头，一摆手，拒绝了达布的提议。
“况且，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大人，独当一面了……多听一听工厂里的事情也有好处。”
见他这样说，达布也不再坚持，乖巧的点了点头之后，向后退了两步，在门口的位置安静站定。
“好了………”
没有再管达布，查理呼了口气，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之后，便开始了日常与罗素的交谈。
“最近工厂里最主要的事情，还是有关糖果贩卖机。”
罗素很快进入了状态，掏出那个笔记本来拿在手中，和查理汇报道。
“怎么样？如果没记错的话，到今天为止，我们准备试投放的十五台机器应该已经全部在霍格沃兹安装完毕了吧？”
查理了然，一边梳理着脑海里的思绪，一边点了点头。
“是的，没错！”罗素的声音有些激动。
“达达不久之前刚刚给我发来消息，让我们赶快进行第二次补货！工厂最一开始准备的那些糖果已经全部卖完了！
原本我们计算每台机器能够维持一周的供应量。结果最晚不过半天的时间，这些糖果就全部被抢售一空！！”
说着，罗素又低头看了一眼笔记本，振奋不已的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光芒灼热，仿佛仅仅倚靠着这一个糖果自动贩卖机的计划，就已经看到了工厂五十年之后的未来。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等糖果贩卖机全部安装下去之后，不出半年的时间，工厂的收益就可以翻上一倍！！！”
听得罗素此言，哪怕是原本在后面当作小透明的达布也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更是尽显惊讶，仿佛已经在想象，翻上两倍究竟会是个怎样的概念。
虽然他并未直接的参与到工厂的实际运营来过，但是作为查夫查的儿子，每天看着父亲坐在办公室里，帮助着罗素叔叔一同处理工厂的资金流水。
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能够明白，布莱克先生所运营的这家工厂，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吸金怪物。
就拿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在查理创立糖果工厂之前，整个英国魔法界的糖果制作与售卖大部分还是都处于类似家庭工坊那般自产自销，从来没有过更进一步的概念。
然而当他真的成功在众人面前赫然拔地而起之后，无论是多么固执的糖果点心店铺也都只能低下头来，将原本的家庭工坊进行改革，成为了零售商人那样的角色。
毕竟，零散的家庭工坊是无法面对工厂这般庞然大物的。无论是价格还是口味，甚至是数量方面，都几乎可以形成降维式的碾压。逼迫着他们不得不妥协投降。
唯有如同蜂蜜公爵那样手艺精湛，从某种程度上的确可以超越工厂的家伙，才能勉强保住自己产品依旧存活于世。
但是却还是要在这之外，重新多出一个货架专门用来摆放查理牌的糖果。
就是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统一了英国魔法界甜品市场的龙头。罗素竟然说它的收益可以在半年之内翻上一倍！由此，达布的震撼程度也就可以想象了。
然而，面对着罗素的话，查理却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没那么简单，糖果此刻的热销只不过是因为霍格沃兹之中是一片尚且半开发的小型市场，再加上糖果自动贩卖机的这种新的模式让人短时间内会产生好奇感，而从促进消费的热情。”
伸出手来，他轻柔的在费雯的脑袋上抚摸了几把，继续说道
“况且那些糖果的保质期并不短，大量购买之后的小巫师们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他们真正全部吃完，所以用不了多长时间，那十五台糖果贩卖机的销售量便会回到正常值——也就是我们最开始定的那个一星期供货量。”
听完查理的话，罗素也从眼前巨大收益所带来的振奋中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笔来，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唰唰唰”的开始了记录，然而待全部记录完成之后，却也不免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小声念叨“白高兴了一场。”
“其实倒也不是白高兴。。。增长肯定是会有的，只不过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毕竟工厂已经做到看这个地步，再想像刚刚开始那样，时不时翻上几番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查理笑着，安慰了一下罗素。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浪费什么思绪，便有赶快叫罗素继续说起了下面的事情。
“除了糖果贩卖机之外………”
罗素翻阅着笔记本，眼睛上上下下的扫动着，将上面的数据在头脑中进行了飞快的整合后，有些迟疑的说道
“另外就是我们的人手……貌似要有些不够了。”
查理听着，目光微凝。随即挑了挑眉，但是却没有说些什么，而是等待着罗素接下来要说的东西。
“首先就是新的糖果，雪柠檬和紫罗兰糖马上就要在不久之后投入产出，作为新一季度的主要产品，需要在普通产品的生产线之上多消耗三至四条生产线不等来专门保证其供应。其次，美国那边不久前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酒心款的冰梅甜糖预计开始销售之后也要占用大量的人手。再加上糖果贩卖机这边……”
罗素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眉头微皱的看向查理，其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准确的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好事，毕竟谁也都想让自己的产品卖的更好一些。达到了现在这种供不应求的情况，也正是查理牌糖果成果热销的证明。
查理依旧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眉间也跟着微微蹙起几分，还带着稍微的迟疑。
“或许我们可以先多减少一些其他糖果的生产数量，收拢出几条生产线用于别的产品？”
罗素看着低眉不语的查理，小心建议到
“……不用。”查理摇了摇头，仿佛是做下了什么决定，原本微蹙的眉头也跟着重新舒展开来。
其实他在做这一系列动作之前，便考虑过这个问题。
工厂的小精灵不是无止境的，想要继续发展，人数迟早有一天会捉襟见肘。变成限制查理牌糖果的一个致命缺陷。
而查理原本的想法便也和罗素一样，让出去一部分原本属于其他糖果的市场份额，给那些个别的糖果品牌吃下，自己这边再用新产品进行迭代。
虽然是无可奈何之举，但是实际上却也是目前为止最能保证质量和提高利益的可行办法。
然而，就是在美国魔法界的那短短十几天里，一个新的想法，却忽然在他的脑海里产生……
“我们的仓库囤货还有多少？”查理紧接着问道
“额……全部放出去的话足够满足到圣诞节之前的货物供应量。”停顿了片刻，罗素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但是圣诞节之后………”
“足够了。”查理抬起手来，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脸上的表情中已然带起了类似之前罗素见到那般的深不可测…
…………………………………
罗素离开了，待报告完需要和查理汇报的内容之后，他便端着查理吃完的餐盘，离开了办公室，开始去着手处理下午的事情。
“好了，达布。”
而至此，查理也才轻松了下来。他一边笑着，目光一边放在了达布的身上，温声喊了一句。
“罗素的事情处理完了……接下来到你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
听到了召唤，原本门口处聚精会神学习着的达布似乎这才意识道了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瞬间便有重新回到了原本的紧张和纠结。
他一点一点的向前踱着小步，到了刚刚罗素所站的位置停下。
“………我”
达布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查理，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一个“我”后，便就此没了下文。
查理也不急只是微笑着继续耐心等待，顺便猜测眼前的这个小朋友究竟是为何而来。
不久之后，终于，随着达布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杆。
他才鼓足勇气将自己此行而来的目的告诉了查理。
“布莱克先生！我……我想申请外调到霍格沃兹那边，管理那一批糖果自动贩卖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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