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还有,你哪只眼看到我是尼德霍格了？
“13、8、克里斯蒂娜·埃弗哈特。13、7、13、9、13、6……”
贾维斯略带机械的声音重复着几个数字，顺嘴还告了个状。
雷恩抽空扫了一眼不远处。那个金发女人半个身体趴在一块冰上，手垂进海里，血液染红了大半冰面。
“大概修复到什么程度，你能自主维持他的生命活动？”他轻声道，“我去把她宰了……”
贾维斯的回答断断续续：“无论如何……13、都不能。12。硬件受损超过90%……不，50%。集成的……7、医疗功能……无法……13……”
“你怎么老在这几个数字之间循环……？”雷恩有些狐疑。
“很好的问题，伯罗门萨、13、先生……我恐怕被某种……外界能量，侵蚀……”
“的确。”一个声音说。
雷恩下意识仰头，古一站在他们身边，光头一时刺眼无比。
他忽然感到了一丝心安。
古一蹲下来，清瘦而雌雄莫辨的脸没什么表情。她伸出手，从托尼破损的身躯上摘出一缕黑雾，其中隐约有斑斓幻彩浮现。
“奇特的异域能量，没有意识操纵，但存在高度侵蚀性……恐怕是某个——或者某几个维度魔神的手笔，属于黑魔法。”她说着，又摘出了另一丝金色光芒：“这个也是……只是性质更倾向白魔法，只是倾向而已。在有心的利用者手中，它同样可以危害巨大。”
古一站起身来，她抖抖手，用两个突然出现的瓶子装起这两道能量，扔给了雷恩。
雷恩腾不出手去接，他心念一动，瓶身自然停滞在了他身边，已抽空魔力的大脑也传来一阵眩晕。
“你经常到处跑，带着这个，它们会成为一种‘罗盘’，靠近相似能量就会出现反应。”
古一说，她神色严肃：“我有事离开地球一段时间，你的法师制服在你房间里。雷恩，你太忙碌了，我理解你，但你也别忘了发掘自身的力量——
“以及，三圣殿支撑的地球魔法防御系统会进入警戒状态，如果你碰见卡玛泰姬的法师，请帮他们一把。”
雷恩的脸色同样严肃：“我们要面对的危机，可能超出了时空的界限？”
“不止。”古一法师缓缓摇头：“它也超越了‘命运’。”
她的目光从雷恩身上离开，也从一团枯火似的钢铁侠身上离开。冰雪的世界倒映在她眼中，还有山野、风云、天际线。
按理说，古一生活在喜马拉雅山脉，又活了那么久，这些风景她早该看腻了。但如今在雷恩眼中，她的目光平而轻柔，与看待山林时别无二致。
那是刻进骨子里的宽容与爱。
她爱这个世界，一如既往。
……古一离开之后，雷恩深吸一口气，让冰冷空气攻击自己昏沉的头脑，以取得清醒。
发掘自身的力量……
他沉吟片刻，将意识集中在了心脏中。
一滴散发紫红色毁灭魔力的龙血，静静悬浮其中。
……
“埃弗哈特，回应召唤！”
耳机里的喊声太大，克里斯蒂娜·埃弗哈特皱起眉头。
从迷蒙混沌之中逐渐苏醒，她脑海中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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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刺骨寒冷唤醒了她的意识，让她睁开眼。
“……在，我……我在……”埃弗哈特喃喃道，她眼前一片恍惚的幻景：“我……遭遇了袭击……我看到……”
耳机中传来的声音换了一个人。
“叙述你的情况，克里斯蒂娜，你看到了什么？人造金苹果好像和你分开了，是吗？”
“我……看到，我看到……”
埃弗哈特头脑昏沉，她冻伤的手指抓握，红肿指尖在冰面上滑动，试图找到那颗金球，那颗‘金苹果’。
但寻找未果。
这是个巨大的错误，她几乎开始哭泣，但接受过的训练不允许她这么做。于是她选择以更多信息弥补这个错误。她抬起头，眼中浮现一抹淡淡的琥珀金色。
幻影的视界降临了，万物弥漫出它们自己的力量，那些光影互相纠缠：寒冰、血迹、一杆长枪……
那枪斜刺在冰里，在她的视野中，它就像一根紫红的火炬，毁灭的攻击性、某种充满决心的杀意，还有向前、向眼前的一切敌意发起对等冲击。
这些事物构筑了它，一柄侧边带有龙翼的长枪。猩红血光蔓延其上，如此令人惊惧。
但即使如此，它也没能一直让她的目光停留。
因为在那长枪之后，一道庞大的暗影已然升起……
“……我看到，龙。”埃弗哈特的声音如同梦呓：“黑色的鳞片，红色的眼睛……
“如此黑暗，如此邪恶，如此…………”
“龙？黑色的、邪恶的龙？”与她保持通讯的人似乎很是迷惑。
可埃弗哈特已经不再回答。
她只是跪在冰面上，呆呆地仰头。她看到一头漆黑巨龙的幻影展翼，偶尔又有其它形象浮现：灰黑色、石青色、烈火构成……不同的龙蛇屹立冰海之上，它们指向同一个名字，那名字浮现于他人心中。
——纳斯特隆德之主，毒河的狱卒，谋杀、通奸与违誓背叛者的施刑者，尼德霍格。
“……如此，”她喃喃自语：“如此，美丽。”
她的目光沿龙鳞滑落，像刀片，也像沟渠里的毒水。
“尼德霍格，”她轻声询问：“你为什么，要保护一个曾与我通奸的人呢？你的惩罚，也是不公的吗？”
她的声音微弱，又震耳欲聋。
通讯对面的人一瞬间沉默了下去，而本应听不见的、置身巨龙幻影之中的那道背影，他转回身来。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在他们的情报系统中，他叫‘雷恩·伯罗门萨’。
此刻，他面无表情，黑白交杂的长发之下，他的脸颊被赤红发光的血脉蔓延侵蚀，散发冰冷光芒的眼中燃烧着一点火焰。
那是……毁灭之火。
看到它的第一眼，埃弗哈特就知道，它终将燃尽她的一切。
而现在，这个人说……
“放你的屁，你俩约炮关我屁事，神盾局都没抓你们俩，我找你们麻烦干什么？现在这只是私人恩怨而已。
“还有，你哪只眼看到我是尼德霍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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