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心中高手

回到家中，颜如心说：“娘子想往东呢！”姜山回应：“相公决不往西。”颜如心又说：“娘子想护花呢！”姜山回应：“相公决不护草。”如心笑问来：“这般顺着娘子的心意转，相公就不觉得亏的慌？”

姜山笑道：“相公陪着娘子玩乐，光阴不虚度，娘子陪着相公看书，岁月不空添。岁月不负光阴，小日子有滋有味，唯娘子心意是从又何妨。”

如心听了忻忻得意，挽上姜山的胳膊说：“那这会儿该忙些什么呢？”

“咦！我想到了。”姜山半惊半乍道，说着搂住如心肩膀，就着脸儿跟如心的脸儿粘乎在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如心倍觉温馨，笑问道：“想到了什么？”

姜山笑答道：“先陪娘子看会儿书，再陪娘子下会儿棋，娘子若还觉得不痛快，相公决不吝啬弹个曲儿来。”

颜如心虽身为女子，骨子里却极为好动，除非睡着了，不是很难无事可做。姜山今儿这般乖巧，可遇而不可求，哪有不乐意的，娇笑道：“这般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说着，便随姜山去得书房，看了半个来时辰的书，小声问道：“相公看到了什么？”

姜山想了想，笑着回话来：“书上说，天下有难得的富贵，也有难得的闲散，不是十足的败家子，少有人愿意兼得。”

如心说：“那别闲着，围棋来。”

姜山起身摆好棋盘，牵如心坐下，对弈来。见如心攻势凌厉，势在必赢，不想坏了其兴致，因防守不当落败，输的毫无痕迹，嘴里说着再来一局。

如心可算赢了姜山一回，欢喜之余，自不愿意再下一局输了回去，让姜山弹奏一曲为她庆贺。

姜山可算将如心的芳心捂暖了来，将昨晚写的那曲词谱好曲，弹奏一遍，琴音儿欢快清幽，听得如心情不自禁地为其叫了两声好。

如心看了看窗外的日头，见午饭时间已到，拉姜山离开书房，坐入厅堂说道：“娘子有个想法，不知相公乐不乐意听来。”

姜山拉上如心抱了抱，说：“娘子口音清脆，听来犹如莺歌燕语，恍如好游名山大川，心驰神往着，自是愿意听来的。”

如心说：“按理说，新婚夫妇当有各自的婚房，就现下的境况看，若不稍作调整，很难尽如人意。不知娘子身为郡守夫人，对府衙后院可有支配调度权？”

姜山笑道：“你觉得怎样来是好，怎样来就是。”如心说：“这可是你说的。”姜山笑道：“都说‘女主内，男主外’，只要娘子乐意，相公一百个支持。”

如心说：“我们这儿空着两间大房，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给秀儿一间当婚房，另一间请嫣儿妹妹来住着。”

姜山说：“不知其他人怎么安排？”

如心说：“陈大哥、孟大姐的婚房，就用孟大姐母女俩住的那间，郭大哥、胡姐姐的婚房，就用郭大哥住的那间，至于荊风、肖史、乐忠大哥他们，安排在嫣儿妹妹现在住的那个院子暂住。”

姜山说：“就依娘子。等整顿好了吏治，肃清了境内盗匪，就让他们搬出去住，各安小家图个自由自在。”

陈新走进院来，说：“哥，嫂子，可用午饭了。”

姜山牵如心起身出厅，说：“我与你嫂子商量好了，你与秀儿成婚后，就住进这院子来。可有意见？”

陈新走在姜山夫妇后边出得院门，说：“哥嫂隆情厚意，小弟感激不尽。只是就小弟得到另外照顾，未免显得大哥有些厚此薄彼，荊风大哥、肖史大哥他们的心里不起疙瘩就好。”

姜山说：“就你小子想的多，我认识他俩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里鬼混。”陈新笑道：“小弟多想了，等下自罚三杯。”姜山说：“自罚三杯没那个必要，下午陪我去傅明强那儿走一趟就行。”

陈新问：“大哥有事安排他们？”姜山说：“他们十人跟我来河州，是参军入伍建功立业的，若不能改掉以往自由散漫的性子，现在本事越好，将来危害越大。”陈新将话听进了心里去。

三人来到饭厅，入席就坐。

姜山说：“筹备婚礼一事，由梅清华嫂子负责，女方的嫁妆由颜夫人出钱置办，男方的娶亲用度也由颜夫人出钱资助，其他事项找当事人商量着来，颜夫人重在参与。至于购买物品，乐氏兄弟、齐氏兄弟、戴氏兄弟就辛苦些，充当好搬运工。”

梅清华等人领命。

吃好午饭，姜山回家憩了午觉，邀请陈亮、陈新一起出府，找去傅明强十兄弟的住处。陈新敲响大门，方云生前来开门，见姜山、陈亮到来，喜不自禁。将三人迎进院门，叫醒屋内还在睡午觉的其他九人，整上茶水，欢坐一圈。

姜山说：“让兄弟几个住在外头，少有关心，兄弟几个莫往心里去。”傅明强道：“这么好的院子住着，好如住家一般，心头和暖的很。”姜山说：“你们既无怨言，便是体谅得到我的难处，那有些话我就敞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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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强道：“老大有话尽管明说。”

姜山说：“邀兄弟几个来河州，不是游山玩水来的，是建功立业来的。想兄弟几个一身本事，在组建的新军里当个什长、百夫长什么的，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我身为一军之长，明知兄弟几个自由散漫惯了，与一个合格的军人相去甚远，若不能让兄弟几个参军前有所改变，就让兄弟几个担任什长或百夫长，不仅对兄弟几个有害无益，也无颜面对全军将士。”

方云生道：“老大这般为我等兄弟几个考虑，我等无以为谢，唯有脱胎换骨，痛改前非，以报答老大的知遇之恩。”其他几人相继出声附和。

姜山道：“有你们这句话，我就将话明说来。从今日开始，要求你们按时起床，早晚各站立半个时辰，用以磨砺吃苦耐劳的性子。能不出去就别往外跑，沉下心来操练相应的本事，累了休息，休息好了接着操练。”

傅明强十人领命。

姜山道：“优秀的骑兵，远程杀敌用弓弩，近程杀敌用枪槊长刀。不知兄弟几个这三项本事如何？”

傅明强道：“不瞒将军，我等兄弟先前就干点强买强卖的事，顶多用一双拳头吓唬吓唬人，用刀切切瓜可以，从未用过对敌，更别说弓弩枪槊了。”

姜山喝了两口茶水，见院子东角有一根晾衣的竹棍，走去拿了来，说：“将士提枪上战场，只为消灭来犯之敌，善使枪槊者，枪枪不离咽喉。我用这根竹棍代枪，给你们使一遍，能记下多少是多少。”说着走到院子中央，演示起来。

只见他一边挥舞着竹棍，一边念着口诀：“一战、二拿、三擦滑，四崩、五挫、六擒拿，高崩低砸，左右跨马，拦、拿、扎......”竹棍好如他两条延伸的手臂，慢而不散，快而不乱，可快可慢，快慢相间，随心随意。

姜山一气呵成操演完那套六合回魂枪，迎来一阵掌声回座，说：“明日开始，刀枪剑戟弓弩，就由乐忠八兄弟轮流来教你们。理不明白就问，理明白了就练，不提倡废寝忘食，却提倡闻鸡起舞。”

傅明强十人齐声应允。

姜山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交与傅明强，说：“要想使体魄越来越强健，刻苦操练是前提，吃好睡好却必不可少，让兄弟们吃好些。”

傅明强十人谢过。姜山说：“有句话你们得记到心里去。”傅明强说：“请将军示下。”

姜山说：“于我们当兵的来说，止戈为武，谁能终结战争，谁就是高手。但要是敌我双方军备相等，或是我军不足，要想终结战争成为高手，全靠全军上下本领过硬，纪律过硬，智计过硬。”

傅明强十人齐声道：“请将军放心，我等将谨记在心，时刻不忘。”

姜山道：“好。”转向陈亮问道：“军师可有什么要说的？”

陈亮笑道：“该说的将军都说完了，剩下也没什么好说的。”

姜山会意过来，笑道：“差点忘了，后天，在府衙为军师、陈新、荊风、郭凯、肖史五人操办婚礼，你们兄弟几人记得早些过去热闹热闹，一起图个喜庆。”

傅明强十人向陈亮、陈新祝贺。陈亮、陈新回礼感谢，见天色已不早，同姜山话别十人，一径回到府衙。梅清华等人已将晚饭做好，众人入席，将晚饭吃了。

姜山饭后同誉王、夏衍、余清等人聊了会儿天，回到家中陪颜如心看了会儿书，围了两盘棋，应如心相邀弹了三两首曲子，回房就寝。

颜如心一天过得极为悠闲，精力旺盛得很，哪个睡得着，硬要姜山给她讲个故事听。

姜山就这么一个娇妻，心疼都唯恐不及，哪敢拒绝，将故事讲来：“好些年前，我带着师妹出门游山玩水，偶遇一只兔子，我想喝碗兔肉汤，便捡起石子向兔子砸去。”

如心问：“砸中了？”

姜山说：“就在石子脱手的刹那，我师妹大喊一声‘手下留情’，我便快速将石子拍落了。”

如心笑道：“就神气吧你！那天见你扔石子打那雉鸡，就那飞行速度，哪是你想拍掉石子就能拍掉石子的。若你真及时拍落了石子，不是没打中，定是你有意逗你师妹开心。”

姜山说：“我家娘子真是明察秋毫，这可不好。不过这次娘子猜错了，我真是拍落了石子，没想过逗我师妹开心。”

如心问：“真的？”

姜山微笑道：“我那时的反应与速度无人能及，却也因此将我师妹当成了亲妹妹，再无二心。”

如心问：“这是为何？”

姜山说：“我的一身本事贵在杀生，而师妹却见不得我杀生，在乎她的感受就得埋没自己，成全自己就得无视她的感受。我那时一心想着为父母报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便不识好歹放弃了她的感受。”

如心问：“要是再选一次，你会选她吗？”姜山搂紧如心，说：“事过则废，没有假设。”如心听后极为欢喜，凑进姜山怀里，拥抱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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