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帝国篇】诺言
这是一个很小时候的故事。
第二任皇后达斯蒂娅与第三皇子艾施所居住的皇宫。
今天，银冬商会的伯爵夫人和她的女儿小夜曲又来拜访。
当二皇后和伯爵夫人在喝茶聊天时，艾施和小夜曲则在皇宫的花园里玩耍。
“.......”
艾施注意到小夜曲今天似乎情绪低落，便歪着头问道：
“怎么了，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姐姐”这个称呼，无论小夜曲如何恳求他不要这么称呼她，都是徒劳的。
年幼的艾施总是跟在小夜曲后面，叫她姐姐。
艾施微笑着天真地问道。
“告诉我吧，姐姐！我会帮你解决的！”
“呃，好吧...实际上...”
小夜曲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然后低声说道：
“我又听到‘贱民’这个词了……”
今天在去皇宫的路上，经过皇宫门口的安检时，她就听到站岗的军官们的窃窃私语。
-那些贱民商人家族又来宫殿附近晃悠了。
-二皇后也是贱民出身，不是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反而故意提高音量，显然是想让人听见。
小夜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即使在外面，他们也会躲着我，说我是卑贱出身……就连那些孩子们也是……”
小夜曲没有朋友。
没有哪个贵族的孩子愿意和一个靠金钱买来贵族身份的商人家的女儿交往。
她也没有平民朋友。虽然他们的头衔是买来的，但他们仍然还是伯爵家族的一员。
平民孩子也不敢和伯爵的小女儿接触。
他们介于贵族和平民之间。
银冬家族在这灰色地带中生存。
在这种情况下，艾施成了小夜曲同龄人中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艾施王子，你是唯一一个愿意和我一起玩的朋友。”
“嘿嘿，我也是！你也是我第一个朋友！”
艾施点了点头，他也深有同感。
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没有人愿意站在出身低微的第二任皇后达斯蒂娅这一边。
她的儿子艾施也因此遭受了同样的冷遇。
无论是从血统还是家族势力来看，下一任皇帝显然会是第一皇后的儿子，而第一皇后更是公开鄙视第二皇后。
既然如此，自然也就没人敢靠近二皇后和她的儿子了。
除了银冬家族的人。
“姐姐，别被那些傻瓜说的话伤害了。”
艾施伸出小手，紧紧握住小夜曲的手。
“只有那些没有实际成就的人，才会根据家族或血统来评判别人，而不是看他们的个人能力。”
小夜曲盯着艾施，惊讶于他的话。
小男孩的手温暖而有力。
“姐姐，我向你保证。”
艾施露出了如天使般的微笑。
“我会创造一个你不必再听到这些话的世界。”
“创造一个世界……？”
“是的！一个不再看重血统和贵族身份的世界……一个属于像我们这样被排斥的孩子们的世界。一个妈妈不会再流泪，姐姐不会被欺负的世界，一个这样的世界。”
艾施的小手指紧紧握住了小夜曲的手指。
“我……一定会实现它的。”
艾施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和坚定的决心。
就在这时，小夜曲有了一种感觉。
她会爱上这个年轻的男孩。
无论他是否遵守诺言......
仅仅是那一刻，他身上散发出的耀眼光芒就足以让她明白，她将会跟随这个男孩一生。
看着男孩洁白的笑容，她是这么想着。
***
小夜曲突然睁开了眼睛。
透过窗帘的缝隙，微弱的晨光告诉她现在已经天亮了。
她感觉神清气爽，身子轻飘飘的，小夜曲赶紧站了起来。
“小姐，您醒了吗？”
等候在门外的伊莉丝听到动静后走了进来。
伊莉丝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盆热水。
“早上好，伊莉丝。”
“早上好。这是给您洗脸用的水。”
“谢谢。”
昨晚她已经洗过澡，所以今天早上只需简单洗洗脸就好。在伊莉丝的帮助下，小夜曲洗了把脸。
“你不觉得累吗？“
伊莉丝小心地问，正用毛巾擦拭脸颊上水滴的小夜曲。
“你已经忙于你的职责了，现在又突然每天给王子上舞蹈课……”
“……”
“你今天只睡了三个小时，我很担心你的身体。”
听到这些话，小夜曲用毛巾捂住嘴，轻轻笑了笑。伊莉丝则困惑地眨着眼睛。
“小姐？”
“伊莉丝。在你看来，我看上去很累吗？”
“不……你看上去很高兴。”
“你说得对。我一点也不累。恰恰相反，我感觉自己像在飞翔。”
小夜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到自己的脸上充满着活力。
睡觉？谁需要睡觉？
“现在睡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艾施先来找她，请求她教他跳舞。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位调皮的王子，舞技比首都任何人都要高超，却假装不会跳舞。
但这并不重要。
当她淡淡地化上妆、穿好衣服时，小夜曲嘴角的微笑难以掩饰。
多年来，她从未感受到如此的喜悦。
据艾施所言，银冬商会现在已经面临灭绝危机。
小夜曲正在按照艾施的命令加强防御措施。
她明白。此刻不是放纵自己的时候。
但说实话……如果能够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接近艾施，小夜曲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今天我能牵着他的手跳舞，那已经足够让我……”
砰！
“小姐！”
就在这时，小夜曲的房门被粗暴地打开，另一名女仆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小夜曲一惊，望着她。
try{ggauto();} catch(ex){}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伯爵他又发作了！快……！”
“父亲？！”
小夜曲停下手中的动作，急忙跑出了房间，艾莉丝则板着脸紧随其后。
银冬伯爵在他的卧室里癫痫发作。
幸好，小夜曲赶到时，驻守的神父已经用魔法稳定了伯爵的病情。
“父亲！”
当小夜曲走进房间时，颤抖的伯爵抬头看着他的女儿。
“小夜曲....”
他脸上留有疾病的痕迹，脸色发黄，满脸疲惫，显露出斑点。
伯爵伸出了枯瘦的手，小夜曲走近并握住了他的手。
“我在这里，父亲。您还好吗？“
“小夜曲，我的女儿……我心爱的女儿……”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小夜曲的脸色也变得僵硬起来。
“种子？帝国的种子？”
“……”
“收到了吗？你有收到艾施王子送的礼物了吗？“
小夜曲咬了咬嘴唇。伯爵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你怎么不回答？你知道我们家族为了得到那颗种子付出了多少金钱吗……”
“...父亲。”
“小夜曲，不要忘记，我们家族所遭受的耻辱和蔑视……”
伯爵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起来。
“他们因为我们用金钱买爵位而鄙视我们，即使成为了子爵或伯爵，他们也因我们出身卑微而瞧不起我们。无论我们赚了多少钱，都无法抹去这个污点。”
“……”
“唯一能抹去这个污点的办法，就是与世界上最高贵的血统融合。”
小夜曲紧闭双眼。
先是她的祖父，现在又到她的父亲。
他们对身份和血统有着强烈的复杂情绪。他们渴望晋升，不惜一切代价要出人头地。
于是他们选择了金钱。在商会中获得了繁荣，并获得了他们想要的头衔。
但鄙视却并未消失。
即使与皇室定了婚事，但实际上，直到艾施王子成年后依旧未有成婚。
小夜曲曾经感受到了分手的迹象。
然后，她的父亲却说：
-就算解除婚约，我们也必须把我们的血脉与皇室融合！融合在我们的血统中！
-必要时向艾施王子求情！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一丁点子嗣！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一个任性的三皇子，一个注定无法成为皇位继承人的第三王子的种子有何意义？尤其是在分手已经显而易见的情况下，究竟是为了什么？
然而，几代人对地位和血统的执着早已超越了理性思考的范围。
皇室血脉，皇室血脉……
每天，她的父亲都会大声喊出这些话。最终，小夜曲不得不去找艾施，向他倾诉她的心声。
-我们家族为你们皇室付出了这么多，应该得到回报。
-给我……你的种子。
向一个已不再关注她的男人低声乞求，这让小夜曲感到无比羞辱，几乎难以承受。
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就此了结，以保住最后的尊严。
然而，她从艾施那里得到的只是冰冷而轻蔑的目光。
-最终，你还是和其他人一样。
但她已经得到了一个承诺。
当小夜曲强忍泪水回到家时，她的母亲——银冬商会的伯爵夫人，不顾丈夫的反对，正准备离开宅邸。
-你是不是疯了，让你的女儿经历这种事！
-真正悲哀的不是你的家族，而是你的心智。
母亲只对小夜曲说了一句道歉的话后便离开了。
母亲离开后，父亲便病倒在床，只剩下小夜曲一个人负责管理银冬商会。
而艾施王子并未履行他的承诺。
就这样，时间流逝，直至现在。
“你母亲，她无法理解的。”
伯爵喘着气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她是贵族，纯正的血统，不像我们这种外来血统……她理解不了我们的痛苦。”
“……”
“小夜曲，你能理解吗？你和父亲一样，流着那同样卑鄙的血统，你一定能理解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小夜曲再次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然后站了起来。
“我要出去了，父亲。你好好休息吧。”
即便在她离开房间后，伯爵紧张的低语仍在她耳边回荡。
“我们必须让皇室的血脉融入我们的血统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摆脱这个诅咒……”
小夜曲咬紧牙关，沿着走廊走去。
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她觉得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黑暗的焦油。
她简直无法呼吸。
***
银冬商会大楼。第四层。
当小夜曲气喘吁吁地冲进门时，
“嗯？”
艾施坐在那里。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清晨明媚的阳光下，帝国的第三王子显得格外耀眼。
他浓密而迷人的黑发，那双清澈而直率的眼睛，以及他那如画般完美的微笑。
让她突然想起了他们在皇宫时光的青涩岁月。
小夜曲的心一阵疼痛。
-姐姐，我向你保证
是的。
我之所以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是王子，也不是因为你高贵的血统。
而是因为你在我痛苦时伴我同行，
用怀抱和安慰治愈了我的伤口。
‘啊。‘
小夜曲缓缓低下了头。
她当时为什么没有说出来呢？
她需要的不是你的血统，也不是你的后代，只是
你心中那份真挚的情意……
“小夜曲？”
艾施困惑地问道，而小夜曲则迅速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没什么。”
她的眼睛很快泛红，很容易落泪，但她相信清晨的阳光会为她遮挡它们。
小夜曲微笑着说道：
“主人，请问你是否愿意与我共舞？”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qiwenxue.com。奇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qi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