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济南保卫战（二）
岳托艰难说道：“我没事，争取撑到回家的那天，再看一看辽东的大地，这济南应该是最后一战了吧，抓紧呀，这明国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时半会亡不了，咱们的人太少，实在死不起，就怕再出几个卢象升”
多尔衮安慰道：“扬武大将军放心，此战很快就会结束的，城内士气低落，外面又没有援兵，那宋御史也是个一般人，没有太多的奇思妙着，跟卢象升没法比，城破就在几天了，主要是回程很麻烦”
岳托道：“我也想到了，一是天气，二是蓟州，不过有奉命大将军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这多尔衮按辈分是这岳托的叔叔，两人关系也不错，可在在大帐里面，两人作为全军最高统帅还是公事公办，全以职位相称。
其实两人还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皇太极刚称帝建国的时候，两人一个是睿亲王，一个是成亲王，一个管吏部，一个管兵部，都是关键的要害部门，端的是位高权重，圣眷在身。可渐渐地，这岳托就在众多事情上忤逆皇太极，爵位和职权就落了下来，而多尔衮总体上还保持不变，威势还略有增长。
听到天气和蓟州，多尔衮眼露赞叹，说到：“回返之路注定不会平静，速度很重要，咱们最好在洪军主力到达之前撤走，另外，恐怕还得劳烦皇上在关外进行策应，毕竟这济南是省城，里面的战利品绝不会少，还有那孙传庭，也不好对付”
岳托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其观点和安排，又问道：“奉命大将军很重视这孙传庭，他有这么厉害吗？与卢象升比如何？”
自从贾庄一战后，岳托似乎患上了“卢象升恐惧症”，三句不离卢象升。
也难怪，连弟弟都死在了对方手里，自己也身受重伤。
多尔衮沉吟一番笑道：“这孙传庭倒是跟扬武大将军你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性情倔强，一旦自己认定了的，即便是皇帝反对他也不愿意改变，这人治军严厉，曾经还把自己的部下给逼反了，善于伏击，很会练兵”
“他有多少嫡系兵力？”岳托知道这才是关键。
没有嫡系兵力，再会用兵，再严厉治军，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西路军副帅杜度回道：“不到5000，不过都是百里挑一的人，听说每一个人孙传庭都亲自试过他们的功夫，还说过话”
多尔衮却说道：“关键是这人突然很得崇祯的信任，还将前线军务都托付给了他，封他作了一个伯爵，相当于咱们那边的……”
还真没有太好的比喻，毕竟，辽东那个地方，最重要的资源其实是人，土地反而不像关内那么稀缺。所以，八旗制度本质上还是“封户”制，爵位的高低固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还是属下的部众有多少，简而言之，有多少个“牛录”。
牛录越多兵力自然越大，实力就越强。
豪格在一边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十四叔，那孙传庭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卫的封地，不过几千顷的四川田土，3000兵，也就是咱们那边坐拥十个牛录的小旗主罢了，而且还没有练出来，那崇祯说了，要他半年练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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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托道：“十个牛录？那也不少了，这人恐怕早晚必为我大清祸害”
说完，又咳咳起来。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
多尔衮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是左路军副帅阿巴泰闯了进来，匆匆说道：“大将军，北面十几里外发现明军的踪迹，他们还四处乱窜，放铳放炮。而且，今天我军的西面和南面100多里外都发现了明军的踪迹”
也不知他说的是哪位大将军，可大家都装作不知道。
大帐内顿时热闹起来：
“还有不怕死的？”
“让我去把他们灭了”
“难道是祖宽来送死？让我去会会他”
这伙人都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争先恐后地要去建功了，可见是完全没有将明军放在眼里。
倒是多尔衮顿了一下，微笑道：“是哪一路明军呢？是洪军到了，还是孙传庭的嫡系秦兵到了？”
“禀奉命大将军，都不是，这伙人一开始也不打主将旗号，也不报番号，见面就打，听声音既有河南口音，又有陕西口音，还有辽东口音……”
多尔衮佯装发怒：“混账，越打越回去了，难道连个俘虏都没抓到吗？”
阿巴泰赶紧一口气把话说完：“这些人战力不俗，每一伙都有2000人左右，还都是骑兵，也不与我们做主力对抗，杀几个人就跑。据擒获的一个俘虏说，他们是河南援剿总兵左良玉的部下，尾随的哨探报告说他们似乎都在往临清而去。我们今天死伤满蒙旗兵900多人，有210人的首级被割，其中还包括49个正红旗的巴亚喇兵，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流窜到济南附近，只是他们并没进攻的打算，叫唤几声就掉头跑了”
众人都听明白了，神色不禁变得复杂起来。
野战大家一点都不怕，怕就怕他们掉头跑了。
说是遮蔽了济南附近的整个战场，可是战场空隙有多大，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
东到青州，北到德州，西到临清、东昌，南到曲阜，东西有多长？怕是有个四五百里，南北呢？也有五百里吧，这么大的地方，2000人一支的骑兵在外围四处乱逛一圈，还真不一定能迅速发现并将其围杀。
这好像是清军本身最爱玩的把戏。
多铎一拍身边的简易桌子，一杯奶茶顿时撒了一地：“我去带人把这帮只会偷袭算计的贼人全部杀死！”
多尔衮眼睛眨了几眨，略带玩味和欣赏地笑道：“不用去了，你追不上的，这种流氓无赖式的打法，也就左良玉这个混蛋干得出来，此人有实力、有胆子却毫无节操，所以才敢去摘崇祯的封爵皇榜。
我们当下的重点还是放在那些个正常人身上，临清的祖大寿，德州的孙应元，青州的祖宽，曲阜的倪宠，这些人最近有异动吗？
他们见到封爵皇榜难道就一点也不动心？
那可是实封爵位呐，一次10个牛录，连封个几次恐怕都相当于咱们一个旗了，连本帅都动心了，这么大的一块肉在前面，难道他们还是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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